第84章 虎牢關攻防戰
二月初九，宜出行。
今天還是西北風，六級。
虎牢關前，旌旗蔽日。
大纛、五方旗、牙旗、旌旗、號旗等同盟軍的旗幟紛紛被豎起，遠遠望去就像一片黑雲壓向城池。
七十個千人方陣依次排列在虎牢關前的平坦黃土地上，陣形整齊，步調一致，每個人都沉默不言，如同死神一般蔓延著殺氣。
這是同盟軍最精銳的部隊，甲胄在身的袁紹扶著韁繩，遙遙望向不遠處的城牆，心情格外激蕩。
“同盟軍的將士們，賊臣董卓擅立偽帝，肆虐百姓，焚燒洛陽，禍亂天下，罄竹難書。”
“今天，我們聚在這裏，就是要打破虎牢關，擊殺董賊，為國除害。”
袁紹說完，拔出長劍，對著虎牢關的角樓遙遙一指，用力喊出。
“攻！”
接著，劉岱、張邈、張超、喬瑁、袁遺、吳資、王肱等兗州諸侯也發出怒吼。
“攻！”
“攻！”
喊殺聲此起彼伏，響徹天地。
三百隻蒼涼的牛角號依次響起，臂膀腰圓的關東大漢鼓著腮幫子吹響了渾厚的進攻號角。
六百名擂鼓手站在他們背後，雙手握緊棒槌，狠狠敲在牛皮大鼓上，發出了隆隆的震天響聲。
同盟軍的中軍是袁紹的西園軍，主要兵種是重裝步兵和蹶張弩士。
滎陽會戰結束，眾諸侯在打掃戰場時，將繳獲的重型鎧甲和蹶張弩都交給了精銳的西園軍使用。
於是，在戰前會議上，盟主袁紹就將新列裝的西園軍安排到了第一攻擊序列。
戰場上，十個重甲步兵千人方陣舉起厚重的盾牌，齊步在最前麵，鋒利的長槍在太陽的照射下反射著寒冷的光芒。
十二個蹶張弩士千人方陣跟在重甲步兵後麵，緩慢推進到虎牢關500米外的區域靜坐。
蹶張弩士腳蹬彎弓上弦，望山標定方向，將三棱箭上膛。
在十二名強弩校尉的共同命令下，一萬兩千支帶著複仇怒焰的弩箭鋪天蓋地的射向了虎牢關城牆，遠遠看去就像飛出了一片黑色的地毯，在呼嘯的西北風中奏響了死神的樂章。
虎牢關處於上風口的正西麵，蹶張弩士射出的箭雨飛向了西南方向，與西北風成九十度垂直夾角。
這樣可以最大限度抵消六級強風，保持三棱箭的正常射程。
虎牢關城牆長約三公裏，可以駐守的士卒不超過一萬人，絕大多數是並州軍弓箭手。
這些並州弓箭手看到了鋪天蓋地的箭雨，早就躲進了牆垛後麵，把身子蜷縮成一團。
砰砰砰。
隨著上萬支三棱箭釘到了城牆上，發出陣陣雨點敲擊的響聲，並州軍主將王方偷偷從磚牆後麵探出頭來，查看敵情。
卻見十二個蹶張弩士方陣再次射出兩輪箭雨，將虎牢關上的弓箭手壓製在牆垛後麵，不敢起身反擊。
袁紹看到這一幕，喜於言表，旁邊的逢紀也看到了時機，就上前建議道。
“主上，可以讓攻城部隊出動了！”
袁紹點點頭，揮手命令高覽帶兵舉行第一波試探性攻擊。
很快，從十個蹶張弩士千人方陣的後方出現了二十輛盾車和十輛雲梯。
他們在箭雨的掩護下，緩慢向虎牢關城牆靠近。
這些盾車和雲梯推進到了距離城牆二百米的壕溝前，就暫時停了下來。
因為，再往前就是一條寬十米、深六米的護城溝，需要填出一條厚實的泥土路，盾車和雲梯才能繼續前進。
而且，壕溝後麵是一段兩百米、三十度坡度的丘陵地帶，對攻城部隊構成了真正的考驗。
他們不光要用力推動盾車和雲梯，還要麵對鋪天蓋地多角度射來的箭雨，還時不時會被滾落下來的巨石砸中頭頂，危險係數非常大。
高覽率領的兩個千人方陣是袁氏家族的私軍，名為掘子軍，專門負責挖去地道、修築堤壩等工作。
平時裏，掘子軍隱藏在同盟軍的後勤部隊裏，直到虎牢關之戰，袁紹才把這支秘密王牌部隊打了出來。
掘子軍士兵身穿皮甲，手裏拿著鐵鍬，在雲梯上蹶張弩兵的掩護下，開始將壕溝填平。
壕溝內有鹿角等障礙物，是削得非常鋒利的木頭，人隻要踏上去就被穿透。
掘子軍士兵幹得小心翼翼，生怕被後麵的同伴給推下去。
虎牢關城牆上的士兵們看到了這一幕，就在守城校尉的命令下開始射箭，企圖阻止掘子軍的行動。
雕翎箭在西北風的加持下飛快向袁紹軍射來，一些躲避不及的士兵紛紛中箭，慘聲四起。
此時，四個重甲步兵方陣和四個蹶張弩士方陣也來到了壕溝前。
他們紛紛將盾牌擋在了掘子軍的前麵，保護脆弱的身軀。
蹶張弩士則再次發射三棱箭，壓製虎牢關城牆上的弓箭手。
一時間，雙方陷入了膠著的弓箭對射。
在中央戰場的最北側，曹操、劉備等人率領的河北鐵騎、強弩兵、重甲步兵和工程營也陸續抵達前線。
在大軍最前麵的是四個披堅執銳、手持閃著寒光的斬馬刀和半人高牛皮鐵盾的刀盾兵千人方陣，他們牢牢保護著中間的三個工程營千人方陣。
三個全副武裝的並州鐵騎千人方陣在左，四個全身甲具的幽州突騎千人方陣在右，最後麵是三個攜帶鐵胎弓絞盤十字弩的弓弩手千人方陣。
他們呈長方形的陣勢，普通簡單，卻大巧若拙，三百架重型巨石炮被護在最中央，緩慢向虎牢關城牆逼近。
青州刺史太史慈站在高坡上，遠遠的看到了這一架架高達二十米的重型巨石炮，嘴角不由抽搐。
一旁的謀士郭嘉看到自家主上的無奈表情，眉頭微皺，連忙出聲詢問。
“主上，發生了什麽事能讓您這樣無奈？”
太史慈苦笑著看向郭嘉，指著遠處的重型巨石炮，搖頭說道。
“我沒想到，孟德的軍營中會有如此利器，今日虎牢關必破。”
“文則，吩咐下去，派出重甲騎兵、重甲步兵、混合步兵跟在河北軍側翼，隻要虎牢關被回回炮砸毀，就發動攻城戰。”
全身甲胄的於禁雙手抱拳，躬身行禮。
“喏！”
說完，他就帶著高順等人去前線調兵，十五個精銳的青州千人方陣開始緩慢向右前側移動。
虎牢關的城牆是磚石結構，基座夯土層高九米，寬三十米，上半部分用五米高的山岩砌石而成，鋪上兩米高的陶磚成為天下第一雄關。
曹操、劉備將三百架重型投石機擺放到了距離壕溝一百米的平坦土地上。
工程兵們測量好距離，將磨盤大小的石塊放入吊籃。
三團碗口粗的繩子絞纏在一起，將吊籃的木杆拉到最緊。
隨著瞭望手測完風向和距離，傳旗手高舉旗幟，用力揮下。
“西南方向，四百步試射，放！”
一陣破空聲傳向遠方，磨盤大小的石塊劃著優美的弧線，旋轉著砸向了虎牢關的城牆。
巍峨的磚石城牆如同被巨力撞了一下腰，猛烈的震顫一下，散落一地碎磚。
城上的士兵直接被掀翻在地，滾落到了一旁，生死不知。
“西南方向，校正完畢，開始攻擊。”
工程營的士兵聽到這個聲音，紛紛敲擊橫木，將上百斤重的石塊給投射出去。
一時間，天空中不斷響起了嗚嗚的聲音，三百顆巨石旋轉著、回旋著砸向了虎牢關城牆。
砰，砰，砰。
這些巨石帶著龐大的動能，就像是數百米高的雷霆巨人用拳頭不斷撞擊城牆，懲罰這群叛逆的敵人。
陶磚在巨石的轟擊下砸成齏粉，山岩在巨石的撞擊下開始坍塌，夯土更是被砸出一個個深坑。
有的巨石砸在了並州軍弓箭手身上，直接將其變成一坨爛泥。
還有的巨石砸到了角樓上，直接將其變成廢墟。
涼州軍的胡軫、並州軍的王方、王平、王規看到了這一幕，紛紛露出駭然的表情。
那些並州軍弓箭手早就嚇得兩腿發軟，忙不迭逃離了城牆，躲到了更遠的安全地帶。
重型巨石炮一輪齊射，砸垮了董卓軍的士氣。
重型巨石炮兩輪齊射，砸塌了虎牢關一段長約兩百米的城牆。
重型巨石炮三輪齊射，將整個戰場變得安靜無比。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三百架重型巨石炮，袁紹、袁術、劉岱、太史慈更是無比眼熱。
就在所有人注視著曹操、劉備時，肅殺的河北軍填平了十米寬的壕溝，舉著半人高的盾牌兵邁著整齊的步伐攻上了城牆。
虎牢關，
開始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