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賈詡口中的真相
如果李肅、徐榮還活著，看到賈詡抖若篩糠的樣子，一定會驚掉下巴，三觀盡毀。
在他們的印象裏，賈詡是一個從骨子裏都散發著寒氣的冷麵謀士，更能看透人心，將敵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漆黑的身影與陰謀詭計完美融為一體，就像藏在暗處的毒蛇，會抓住敵人露出的破綻給予致命一擊。
隻可惜，他千算萬算都不會想到，明明自己藏得非常隱秘，逃跑的蹤跡都被完全掩蓋，居然還被仙人找到，到底要找誰說理去。
更可怕的是，這位仙人把自己扔到三尺寬的劍背上，就踩著銀色長劍飛向北方，完全不給自己留出思考時間。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就跟著飛劍就來到了鄴城，也見到了小皇帝劉辯。
麵對仙人冷漠的眼神，賈詡額頭上不斷冒汗。
他十分清楚，如果自己不能回答問題，結局會很淒慘。
生死間有大恐怖，賈詡像小雞啄米般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原來，董卓在去年六月的皇宮夜宴上就升起了反叛之心。
明麵上，他是十常侍的人。
暗地裏，他卻是袁氏的棋子。
早在十七年前，董卓就被袁隗征為掾吏，成為袁氏故吏。
去年六月，袁隗暗地授意董卓進京，以圖大事。
十常侍也傳來命令，讓他出兵勤王清君側。
沒想到，他剛剛帶兵趕到了黽池。
大將軍何進已經快刀斬亂麻般地鏟除了十常侍，與太傅袁隗共治朝政。
於是，董卓又被踢回了涼州，繼續招撫叛軍，治理地方。
在他離開京城前，袁隗暗地裏與他會麵，商量暗殺大將軍、廢掉劉辯、擁立劉協登基的事情。
董卓起初還不敢做這樣的事情，隨後得知何進擁有讓人返老還童的丹藥，決定袁隗聯手。
後來，楊彪、王允、張溫、黃琬、淳於嘉、張喜、丁宮等朝廷大佬也加入了謀反隊伍。
董卓帶著涼州軍西出三輔，在陳倉城斬殺監視的何氏商隊，率軍返回長安。
此時，長安、潼關、弘農等地駐守的南軍都已經倒向了楊閥，董卓一路暢行無阻來到了洛陽，行廢立之事。
隻是，董卓和朝廷百官都萬萬沒有想到，小皇帝劉辯身邊還有仙人存在，連續斬殺了涼州第一武將華雄、天下第一劍客王越，使用仙法屠戮飛熊軍無數，逼得董卓狼狽逃出洛陽，朝廷百官也躲到城外田莊避難。
等仙人帶著小皇帝劉辯、太後何姬、皇後唐姬離開京城，董卓等人方才來到皇宮，參加了劉協的登基儀式。
根據後來的統計，洛陽太倉的糧食、武庫的鎧甲武器、蘭台的檔案典籍、靈台的天文觀測儀、東觀的圖籍史冊都消失不見，震動洛陽。
董卓為了自保，開始瘋狂擴軍。
北地月氏胡人、先零羌人、湟中羌人、涼州叛軍都在他的招募範圍，董卓軍很快久膨脹到了二十多萬人。
楊彪一看，也不甘落後，就讓楊氏族人楊瓚、楊輝、楊密等去招撫河東白波賊和南匈奴胡人，也派楊定、楊平等宗族去招攬河東裴氏、崔氏、張氏、王氏、常氏、衛氏的豪強首領，兵力超過十五萬人。
除此之外，王允也通過太原王氏的關係網，說服呂布率領並州鐵騎南下，又安排同鄉人宋翼、王宏、王頎、王蓋、王晨、王陵等人回並州招募良家子，並州軍約七萬人。
這麽多兵力集結在洛陽，糧食根本就供應不上。
於是，袁閥很快被清理出局，寇略兗州、豫州、荊州就是楊彪的傑作。
董卓就派出心腹李傕率領十餘萬邊境羌胡搶掠陳留、潁川、南陽等地，這群餓著肚子的蠻子哪管什麽禮義廉恥，搶掠如同蝗蟲過境，沒有絲毫人性。
袁隗曾經私下找過董卓，說願意做局讓小皇帝劉辯派兵南下救援兗州、豫州等地，袁閥的兗州軍隊可以反水，與董卓軍共同殲滅小皇帝劉辯的嫡係軍隊。
同時，河東白波軍攻擊河內，太守王匡不敵，退守朝歌縣，再請小皇帝劉辯派兵來救，到時候袁氏故吏王匡也會反水，從側麵攻擊劉辯的嫡係軍隊，白波軍再從正麵掩殺，追著劉辯的潰兵向鄴城逃竄。
缺兵少將的小皇帝劉辯就像刀俎上的魚肉，已經無力回天，隻好再次流亡。
理想很美滿，現實很骨感。
葉羽率領的河北鐵騎太過優秀，砍瓜切菜將董卓的十幾萬蠻兵給全殲，心腹大將李傕更是身死，當場被砍下頭來送回洛陽，這才促成了諸侯討董的大好局麵。
董卓大怒，就把袁隗給哢嚓了，讓袁紹、袁術、袁遺爭奪家主之位，減輕洛陽守軍的壓力。
很可惜，小皇帝劉辯讓袁紹、袁術各領一軍，沿著不同的路線進攻洛陽，暗示先破洛陽者為袁氏家主，很輕易地破解了董卓的謀劃。
董卓不堪壓力，最終選擇了遷都。
他讓心腹們挖掘漢帝陵墓，焚燒洛陽都城。
他的謀士們提出建議，派出徐榮、呂布兩支部隊去攻擊小皇帝劉辯的嫡係部隊，意圖將河北鐵騎和南陽精銳全部消滅，恫嚇其他諸侯逡巡不前。
北線以徐榮為主帥，賈詡為軍師，率領九萬大軍在敖倉一帶伏擊河北鐵騎。
南線以呂布為主帥，李儒為軍師，率領十萬大軍在密縣一帶突襲南陽精銳。
結果，北線遭到了青州軍的救援，損兵七萬五千人，南線突襲成功，還順帶殲滅了袁術的大部分豫州軍主力，追著袁術向京縣突圍。
“接著，我和李儒策劃了滎陽會戰，利用袁紹好大喜功的弱點，想要圍殲同盟軍主力。”
“最初，戰場上的局麵的確向我們預計的發展，南軍重甲步兵、蹶張弩士圍住了河北鐵騎和兗州騎兵，三萬並州弓箭手從側方攻擊西園軍主力，呂布的五萬並州鐵騎攻擊行動緩慢的徐州步兵和兗州步兵。”
“結果，仙人您卻突然出現，擊殺了李儒、李蒙、王方、楊瓚、楊輝、楊定等主將，使得南軍失去指揮，陷入各自為戰的狀態。”
“您又踩著飛劍，催動仙法不斷擊殺南軍最前排的士兵，是整個陣形陷入混亂，河北鐵騎這才衝出重圍，追殺潰兵。”
“當呂布率領的並州鐵騎連續擊破徐州軍、兗州軍後，河北鐵騎在您的仙法加持下，將五萬並州鐵騎全部殲滅，呂布更是死於亂軍之中，我們的謀劃才徹底失敗。”
“我已經提前逃離戰場了，卻仍然被您找到，實在是我的不幸。”
“現在，我已經將我所知的事情都告知了陛下與各位明公，您看著處理吧！”
賈詡越說越冷靜，看著眾人陷入呆滯的狀態，感覺自己的小命能夠保留，說完就把頭顱低下，露出一副等候發落的表情。
此時，小皇帝劉辯早就站到了司隸地圖的沙盤麵前，根據賈詡的描述，複盤整場戰役。
盧植捋著胡須，看向頭頂的橫梁，仿佛在辨別賈詡話語的真偽。
荀攸、沮授也站到了沙盤前，看著劉辯擺弄紅色旗子，推演袁紹、太史慈、曹操、劉備等人的決策是否正確。
隻有荀彧笑著看向賈詡，仿佛已經看穿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卻見葉羽拔出長劍，寒冷的劍尖指向賈詡，隨時都有可能刺穿他的胸膛。
“賈文和，我知道你擅長明哲保身，也知道你在極力淡化洛陽政變中所扮演的不光彩角色。”
“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想要抓住它就必須展現你的價值，讓陛下和諸位明公知道你的才華。”
說完，他就把劍脊貼在賈詡的脖子上，又引得賈詡一陣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