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戰場之外的暗戰
中軍大帳，氣氛有些嚴肅。
袁紹陰沉著臉來到了座位前，雙眼冷冷盯著帳篷，一言不發。
驀然，他就拔出了佩劍，對著身旁的案桌猛烈砍去。
隻聽見一聲巨響，案桌的右下角被鋒利的寶劍砍了下來，掉在地上滾落到袁紹腳下。
許攸、逢紀、高覽站在一旁，完全屏住了呼吸。
不一會兒，袁紹喘著粗氣，眼眶開始泛紅，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有些失控的情緒開始爆發。
“太史慈、袁公路欺吾太甚！”
“太史慈隻不過是一個匹夫，憑著劉氏宗親和大將軍贅婿的身份攀上高位，被授予青州刺史。”
“大敵當前，他居然不服從我的號令，致使同盟軍損兵折將。”
“我出言質詢，他卻百般抵賴，甚至還反咬我一口，說我作為盟主決策失誤，導致十幾萬同盟軍戰死疆場，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知道，共同出兵救援滎陽城是全體諸侯的集體決策，難道他就視天下諸侯於無物嗎？難道他就不在意滎陽城內的兩萬青州軍的生死嗎？”
“更可氣的是袁公路（袁術字），他不出麵維護同盟軍的集體利益，反而護著太史慈跟我唱對台戲？”
“想當初，他被呂布匹夫追殺時，是誰力排眾議，極力說服眾諸侯出兵去救援他？”
“是我，是我袁本初，四世三公的袁氏家主。”
“他指鹿為馬，還居然夥同外人來給我難堪，意圖爭奪袁氏家主之位，難道他就不怕分裂整個袁家嗎？”
“你們看看這些諸侯都是什麽態度？有維護小舅子的劉公山（劉岱字），隻會清談的張孟卓（張邈字）、張孟高（張超字）、吳玄約（吳資字），陰陽怪氣不斷拖後腿的袁公路（袁術字），我同盟軍如何能夠擊敗董卓，為叔父報仇？”
袁紹越說越氣，用佩劍不斷砍擊木桌，發泄心中的憤懣。
隨著桌子上的木屑不斷飛濺，高覽快步走上前，握住了袁紹的右手，出聲勸說道。
“主上，營帳內沒有外人，還請您暫息雷霆之怒。”
袁紹有些狐疑地看向高覽，卻見他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這才把長劍收回鞘內，長舒了一口氣，有些狐疑的問道。
“子奐（高覽字），你是確認那個妖人不在這裏？”
高覽點點頭，繼續解釋道。
“回稟主上，我聽劉皇叔說那人去尋找涼州軍的毒士賈詡了，就算他要返回，也會先去醫治戰場上的傷員。”
“戰場上躺著數萬名受重傷的兗州、徐州士兵，他短時間內是不會出現在同盟軍大營的。”
“最後，我們的軍帳內鋪著木板，人踏在上麵會吱呀作響。”
“屬下已經反複確認過了，大帳內除了您劈砍桌子的響聲，木板上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細微的響聲。”
袁紹、許攸、逢紀聽到他的解釋，這才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
三人都知道他練武二十年，對周圍的氣息、聲音和物體的反光特別敏感。
既然他說沒問題，那就真的沒問題。
袁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盔甲，重新坐到了主座前，便向逢紀詢問道。
“元圖（逢紀字），你認為我們之前定下的策略，在這場戰役中實現了多少？”
四十多歲的逢紀撚著胡須，臉上有些褶皺，他沉思片刻，舉起三根指頭，朗聲回答道。
“主上，這次戰役，我們至少完成了三個目標。”
“其一，我們借助董卓的手，削弱了袁術的嫡係勢力，打殘了兗州軍主力，徐州軍更是全軍覆沒，青州軍、河北軍的損失也超過三成，超額完成戰略目標”
“當然，我們也損失了一半人馬，西園軍主力沒有損傷，其它絕大多數的損失屬於兗州的地方豪強武裝，隻要給他們許諾一些官職，就能輕鬆將其打發。”
“其二，我們成功與董卓做了切割，建立起忠君愛國的名望，我相信會有更多名士武將、地方豪強來投奔主上，助您成就一番霸業。”
“其三，我們試探出了河北軍、青州軍的真正實力，為下一步的計劃打下良好的基礎。”
“天下大勢非常明朗，董卓、楊閥的主力已經被打殘，無力東出爭奪天下；兗州殘破，劉岱威信大跌，隻能仰仗主上的威望；豫州凋敝，袁術已經不足為慮，基本退出與主上爭奪家主的資格；徐州成了無主之地，是主上成就霸業的基石。”
袁紹聞言哈哈大笑，逢紀嘴角也出現了一絲冷酷的笑容，繼續說道。
“現在，最有威脅的卻是青州太史慈和河北的小皇帝劉辯。”
“太史慈出身賤民，麾下大部分將領的出身也十分低下，可能是他不計較每個人的出身，這些將領都對他心悅誠服，死心塌地，誓死效命。”
“青州刺史倡導奇淫技巧，青州出產的馬車、美酒、絲綢、玻璃等物品銷往全國，造就了青州富庶的局麵，這才養活了武裝到牙齒的精銳軍隊。”
“據屬下收集到的情報，青州的正規軍至少有八萬人，他們身穿重甲，手握利刃，作戰勇猛果敢，兵種配合默契，對戰呂布的並州鐵騎完全不處下風，這一點我們深有體會。”
袁紹、許攸、高覽紛紛點頭，都對青州軍的殺意特別忌憚，逢紀繼續說道。
“之前，我們也分析過小皇帝劉辯。”
“劉辯有四位支持者，其一是太尉劉虞，出任冀州刺史，麾下有征西將軍曹操、大漢皇叔劉備兩員臂膀，有田豐、沮授、審配等河北名士相助，有荀彧、荀攸、荀諶、郭圖、辛評、辛毗等潁川名士輔佐，實力最強。”
“其二是驃騎大將軍皇甫嵩，有南陽太守孫堅、車騎將軍何苗和荊州刺史劉表的支持，影響力不可小覷。”
“其三是尚書盧植，門生遍天下，幽州刺史公孫瓚更是他的鐵杆支持者，影響力不輸於皇甫嵩。”
“最後就是神出鬼沒救了小皇帝劉辯、皇後唐姬、太後何姬的妖人，他在京城斬殺了涼州第一猛將華雄，擊殺天下第一劍師王越，追著兩萬董卓軍倉皇逃出洛陽，讓我們至今還不知道他的來曆。”
說到這裏，逢紀雙眼閃過銳利的光芒，冷冷看向帳篷外的廣袤戰場，幽幽說道。
“主上，這個妖人精通刺殺之術，更是擅長精銳突騎的猛烈衝陣。”
“我們在河北鐵騎身上看到的七彩光圈，應該是他獨有的妖法，相信這一點，子奐深有體會。”
說完，逢紀又向高覽望去。
高覽看到了三人瞅向自己的冷淡眼神，連忙點頭說道。
“是的，主上！當時我帶著四千鐵騎位於陣形末尾，身上也出現了七色光圈。”
“它給我的感覺就是，我的戰馬速度提高一倍，揮動武器的速度提高兩成半，身上覺得暖洋洋的，仿佛體內有股靈氣在不斷遊動，隨時隨地修複我的傷勢，讓我處於巔峰狀態，，這一點是讓我夢寐以求的。”
“除此之外，金黃色的光圈還可以偏斜敵人刺來的長槍，避免了許多要害攻擊，極大增強了我的戰場生存能力。”
“屬下認為，關羽能夠斬殺呂布，完全是憑著七色光圈的妖術加成。”
說到這裏，高覽的眼神泛起亮光，絲毫沒有注意到袁紹不悅的眼神。
這時，一言不發的許攸咳了咳嗓子，輕鬆說道。
“主上，既然我們已經削弱了天下諸侯，認識到了與青州軍和河北軍的差距，也應該做出新的計劃，來助您成就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