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故布疑陣
頭一個來到屏風前的據介紹應該是旁邊的絲行老板,也是掌櫃的。
老太監在旁邊介紹:“這是咱們隔壁絲行的掌櫃的,也是東家。平時跟咱們互通有無來往的挺好。”
“好。”鬱雪隨口答道。
這個老板到了這裏之後便是躬身一擺。畢竟平方裏麵的人是他這輩子也見不到的大人物。
“老板今年的生意如何?”鬱雪問道。
“唉,一言難盡啊。”
這位老板歎了口氣之後哽咽了很久,才說出這四個字來。
“那就仔細說說吧。”鬱雪不是要自己說,而是要聽著他們說。
畢竟,問話才是最巧妙的,聽話才是真正的藝術。
這位老板說的和老太監差不多。他也知道自己的店鋪即將被歸入鬱雪的名下,可是店鋪還是他在經營。
鬱雪實際上就是為了他們少付稅錢。
這倒也符合鬱雪一開始的意思。
“行,你願意就行。最後,我要說一下,我並非你口中的王妃。王妃沒有到,我隻不過是一個侍女而已。”
老板愣了一下,趕緊鞠躬答道:“您是能通著天的大人物,我們這些小人物就指著您活了。”
“好,下去吧,來日方長,咱們改日再敘。”鬱雪讓這人回到宴席上了。
之後的老板一個一個全都上來。
不用他們來說,鬱雪基本上就知道這地方什麽情況了。
老太監有可能說謊,但是那兩個官差總不能是謊言吧?未進城之前的餓殍遍地總不能是謊言吧?
吃飯的時候,被兩個侍衛擋駕的十幾個要錢的不能是謊言吧?
前來吃飯的全都是老板,沒有一個是掌櫃的。不是因為進來的時機太巧,他們全都在店裏,而是因為他們已經雇不起掌櫃的了。
江陰城內的狀況要比想象的更加嚴重。
這是鬱雪能感覺到的。
等到所有的老板全都見禮結束,宴席便開始了。
老太監沒有入席,而是站在旁邊伺候著鬱雪吃喝。
其實他大可不必這樣,鬱雪也不習慣有這麽個人站在身邊。不過她正好還有幾句話要叮囑這老太監,所以便讓他留下伺候了。
“娘娘,您嚐嚐這一位香酥鴨。本地的香酥鴨可是最為有名的,號稱江陰三寶之一。”
老太監拿著雪白的筷子將一塊鴨肉夾進鬱雪的碟子裏。
鬱雪點點頭,並沒有吃。她低下頭仔細想了想之後,說道:“你以後見到其他人,別說王妃來了。”
老太監一驚,慌忙躬身問道:“老奴太過於招搖,給您惹禍了。”
“這倒不是。”鬱雪一邊想一邊說道,“我知道你急切的尋求一個能庇護這一條街的靠山,我清楚。你事情辦的雖然有些著急,但也不是大錯。”
“但是,現在王爺那邊的事情辦的怎麽樣,我不知道。我這邊的步子如果跨的太大容易打亂王爺的步調。這樣吧,我剛才已經叮囑過他們了,你就順著我的叮囑說我是王妃派來的侍女。至於這裏的一切都是你書信告訴我的。”
老太監畢竟是絲行的掌櫃的。他,給自家的東家去一封信也是順理成章合情合法的。
至於剩下的事情那就更好說了,他的東家在接到信之後,派了一個身邊的侍女過來,將交代的事情辦了。
整個一個過程完全就是民間的商業買賣,無論是哪一個也不需要涉及到官方問題。
鬱雪之所以會這麽想,是因為傅長坤那邊的進度不明。他們這一趟過來就是在瞞著別人的,本身就是故布疑陣。
他們和太子之間已經是當麵鑼對麵鼓的對立了。既然是對手就犯不著跟對方說實話。
布下疑陣,才是第一步。
“也不知道傅長坤那邊怎麽樣了?”鬱雪喃喃自語。
她將兩個設備全都帶出來了,傅長坤身邊隻有一個侍衛。雖然還有小魚兒,沈秀和老魚鉤等一大堆的人,但是畢竟心腹少陌生人多。
傅長坤現在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他能騰挪轉閃的餘地反而要比鬱雪還小。
“一會兒吃完飯之後得趕快回去。”鬱雪定下主意。
在說傅長坤這邊。
小魚兒回來之後,他便和小魚兒商量一下。
這一次,他還改了主意,不想進城去住,就打算住在小魚兒的傳上了。
老魚鉤當然樂意了。傅長坤要是走了,他們還得找其他的客人,反而不如跟著傅長坤輕鬆自在。
更何況,傅長坤也算是一個出手挺闊綽的大金主。
鬱雪那邊是大擺宴席,傅長坤這邊確實清湯小菜。
一條魚,一樣青菜,還有一碗白米飯。這就是傅長坤的午餐,大家都一樣。
青菜是用水煮了一下之後撒了點鹽,魚是上鍋蒸的往裏邊兌了一點兒醬。這個味道雖然未必更好,但是對於傅長坤而言,這也不算是吃不下去的東西。
畢竟是有葷有素,有魚有菜,而且是魚多菜少,葷多素少。這有什麽吃不下去的?
“這個……的確是寡淡了一些,但這些全都是現成的。”老魚鉤笑道。
“這就不錯了,大家吃飯吧。”傅長坤說著拿起筷子輕輕的戳了一下把筷子對齊,端起碗便打算吃飯了。
他與其說是在吃飯,倒不如說是在嚼自己的心思。
今天上午鬱雪走了之後,他就下了船在附近走走了。他要看看這餓殍遍地的江陰到底怎麽了?
他所得到的信息和鬱雪差不多。不過,有一件事情卻吵得沸沸揚揚,甚至是有點過了。
那就是白浪幫和曹德旺之間的事情。
最近這兩邊似乎是劍拔弩張的。
曹德旺已經禁止白浪幫的幾個大頭目進入江陰城了。白浪的那幾個大頭目也在自己的堡壘裏聚集幫會兄弟,不知道要幹什麽。
但是在這一係列信息當中,傅長坤卻聽到一個不太一樣的人,也就是現在的白浪幫掌堂,之前見過的李振。
李振在民間的風評似乎很好。他也是所有人之中唯一一個開出粥廠的人。
隻是他無論做什麽事情似乎都不幹脆,顯得非常的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