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重稅保豐
難怪自從進門到現在,這老太監全跪在地上,原來是幹了虧心事兒了。
“你到底幹什麽了?”鬱雪臉色一沉,問道。
一個太監居然敢假借著王爺的名義下命令,欺壓地方官員。
不管他要幹什麽吧。傅長坤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一邊是一個時時刻刻要打壓他的皇帝,另外一邊又是一個隨時瞪大的眼睛,打算找他麻煩的太子。
他現在已經是一腦袋事情了。若是底下的奴才再給他加一些麻煩,可能他受了罰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兒。
“老奴……老奴……唉,娘娘,容老奴慢慢說來。事情還要從今年發大水說起。”
就衝這個開頭,恐怕這件事情沒個一天半天的說不完。
“沒關係,你慢慢說,我有的是時間。不過你不明白你到底下的什麽命令?”鬱雪問道。
“老奴下令減緩這一條街的賦稅。”老太監也不敢和鬱雪繞彎子,隻好實話實說了。
減緩了一條街的賦稅?這個事貌似不是很大,又不是把一個州的賦稅都給減了。
“原因呢?”鬱雪想聽一聽這件事情的原因。
這些手底下的人如果真的要背著主子把這事兒幹了,根本就不會提起這件事情。
看看這個老太監明顯就知道給傅長坤惹禍了,又心懷愧疚。所以他這麽做一定是有說得出口的原因。
隻是鬱雪不知道。
“自從大戰開始以來,江陰江陽加了十幾重的賦稅。太守屢次收稅逼捐一家一戶的收錢。按照道理來說,國家正逢大戰異族入侵,每一個人都應該將家財獻出。”
鬱雪擺擺手,這麽說似乎有點過了,不過這個話貌似也正確。
異族要是殺進來他們這幫人可就沒什麽日子了。
異族人都是狼啊!狼隻知道肉好吃,至於這裏的絲綢是什麽味道,桑麻是什麽東西,能在乎嗎?他們能做的大概隻是把這個地方的錢全搶走,然後再把美女帶走。
至於男人,必死無疑。
大部分全都是被一刀殺了。
所以,現在的皇族當政,最起碼還是餓殍遍地。萬一要是異族打進來那就直接變成血流漂杵了。
“你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為什麽還要免除這一條街的賦稅呢?”
“因為這富水實在太不公平,就這小小的一條街付費十幾重啊。”老太監那張臉幾乎都快揪到一塊兒了。
他對鬱雪說了一下最近的事情。
按照道理而言,對異族的戰爭現在雖然還沒有結束,可是也不至於到太緊張的階段。江陰和江陽兩地的賦稅就算是不用減少,至少也不能再增加了。
現在甚至是已經到了赤地千裏的程度,地皮刮了一層又一層,實在是讓人不忍直視。
“城外就不用說了,這一場大水過來之後很多人都死了。可是活下來的人也不好受,本地太守居然到處收稅,甚至是女表子接客都要納稅。衙役們巡街的時候連乞丐麵前的碗都得拿起來數一數,隻要有三個童子兒就得拿走一個。老奴也知道朝廷急需用錢,可是這麽收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乞丐……”鬱雪被這話驚得目瞪口呆。
她倒是也想到了,這個地方稅收很嚴重,可是她從來沒有想到居然嚴重到這種地步!
江澈璃,你是不是做的有點太過分了。
“老奴也請過本地太守喝酒,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明裏暗裏全都說了。可是老奴得到的結果是朝廷要用,太守也沒有辦法。可是這兩天,太守又將大把大把的銀子被運走的並非官車,是白浪幫的私船。老奴就在想,這分明就是運送私財上京。老奴就偽造了一封王爺的信,說是王爺要求把這一條街的賦稅都給免了。”
原來是這樣。
“這條街的稅很重嗎?”鬱雪問道。
“唉!”老太監還沒有說話,先沉沉的歎了一口氣。他說道:“開張要收開張稅,賣貨要收賣貨稅,吃飯要收稅,喝水要收稅。甚至是出門走路都要交稅。最離譜的是,這街上有幾個老掌櫃付不起這些錢了,買賣官章還要收關張稅。最離譜的是,就算人家買賣關張了,還是照著之前的稅前給人家收稅。”
買賣關張,稅照收?鬱雪聽過不講理的,可從來沒聽過這麽不講理的。
這世上最離譜的事情也就是逼著還人上吊。可是現在是要逼著死人納稅啊!
“這……”鬱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老奴還準備了一份奏章,打算參奏本地抬手曹德旺。老奴覺得應該是曹德旺自己貪汙受賄。”老太監說道。
他甚至還將藏在袖子裏麵的奏章拿出來了。
“別,你可別,你要參奏上去的話不但搬不到曹德旺,你甚至還會自己惹火上身。”鬱雪說道。
可悲可歎啊,這個老太監居然連這種事都不知道,看來也是一個老實人。
賦稅明明是皇帝讓收的,不減稅的決定也是皇帝下的。曹德旺如果倒打一耙說,是替朝廷收稅,而且分文都交給國庫了。到時候江澈璃再加上內閣的那一幫老臣添油加醋一番,說這老太監並不是要為民請命,而是借著為民請命打幌子,反對皇帝。
再打聽這老太太是出自於傅長坤的府上。
這一係列事情下來可就熱鬧了。真正的事實是什麽,到時候還有人在乎嗎?
皇帝隻會認為,是傅長坤有意降低他在民間的威信,並且抬高自己的威信。傅長坤要幹什麽?那當然是謀朝篡位了!
反正皇帝現在跟得了失心瘋一樣,隻要和傅長坤聯係到一塊兒的全都得跟謀朝篡位聯係到一塊兒。
實在是讓人覺得無語。
“老奴該死,居然連這個事情都沒想到。可是老奴也隻是一片好心而已。”
“這一條街的賦稅你免了就免了。但是曹德旺如果問起來,你就說王府出。你讓這一條街的人簽一個東西,名義上他們把買賣給我,這一條街的賦稅我承擔了。但是他們的買賣還是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