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大河濤濤
“還不走？”傅長坤也不想傷人，隻是笑眯眯的看著這漢子。
這漢子，眼看不是對手，隻能歎口氣帶人走了。
“哪兒冒出來的這麽一幫人？”江澈溪打馬上來，問道。
傅長坤笑道：“不知道，但是好歹也算是江湖好漢，不過沒有耍賴。”
“那是因為知道耍賴也耍不過你。”江澈溪無奈一笑。
無奈一笑，繼續趕路，走了又有一盞茶的功夫，傅長坤果然聽到了滔滔江水的聲音。
他在馬上手搭涼棚向遠處望去根本看不到河對岸！
傅長坤還記得這條河以前向南邊走去江陰的時候也會經過這條河。那個時候雖然感歎河水濤濤，但是至少還能看到對岸。
現在隻能看到一片水浪連天，根本看不到河對岸。不知不覺間一條大河已經磅礴如此了。
“這條大河也變得太大了吧！”傅長坤驚訝道。
“現在你還沒有踏入江陰之地呢。皇叔你可不知道這條河隻不過是江陰北邊的一條河而已。江陰內部有三大之流，五十多條小河，另外還有一個巨大的湖泊是江陰江陽兩地的分界湖。現在都全都翻譯成，人或為魚鱉，苦不堪言啊。”
江澈溪看著滔滔江水，非但沒有感到任何美感，隻覺得絕望。
傅長坤點點頭，感歎一聲：“我還尚未進入江陰之地就已經感覺到本地災害嚴重了。若是真深入江陰，還不知道如何呢。”
“前麵就是路口了，咱們趕緊找船過河吧。”江澈溪打馬前進。
按照他的想法，應該在洞口找一條很大的船，至少能夠把他們的車子和馬盛下。
在這裏堵了不少人，傅長坤一看便緊皺眉頭。
可是他仔細再看之後才發現原來這裏堵著的人幾乎全都是匆匆而來，朝北邊走的人。和他們即將要去的江陰方向完全不同。
甚至有一些艄公居然將船擺渡此處以後就把船拴住直接上岸了。
“唉，這是怎麽回事兒？你們去打探一下。”傅長坤對自己手下的騎士說道。
“不用打探這些，全都是北上投親的災民。這些人還都是災民當中日子過得比較好的，至少他們還有錢雇船北上。一般的窮苦人家隻能在江北等待了。要麽是等到朝廷的救濟，要麽就是等死。”
“是嗎？”傅長坤有些將信將疑。
他讓騎兵護住車子，親自翻身下馬前去打探。
一個人剛剛下船便被他攔住。傅長坤還沒說話，手裏麵便亮出一個金瓜子來。
看到這小小的金塊子，任何人都會喜笑顏開變得好說話起來。
“唉，這位船家，我看這天色還早，，您要不要接我一趟活？把我渡到對岸去？”傅長坤笑道。
正所謂不看僧麵看佛麵，不看人麵看金麵。
艄公被攔住之後臉色不太好看，可是看到了金燦燦的金瓜子，再難看的臉色也得變得笑出來。
但是他聽到傅長坤要去江陰，那張臉又難看起來。他說道：“客觀，您這不是讓我為難嗎？我實話跟您說，不是不渡您，而是我實在不想回去。那邊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不瞞您說，我們是沿途遊玩的遊人。聽說江陰一帶富庶非常，是有名的魚米之鄉。那裏的絲綢和瓷器都是最好的。我們還想過去看看呢。”
傅長坤這話卻讓艄公那張臉皺成了個包子，一臉十八個褶兒！
艄公跺跺腳，，一隻拳頭砸在另一隻手上：“哎呀，這位客官啊，您說的可都是三個月之前的事兒了。這三個月您是不知道啊……那邊全都變了，現在是人間地獄啊。”
“不至於吧！”
這是傅長坤的心裏話。
若是說之前，他隻是聽江澈溪說，還是將信將疑。誰能想得到一個魚米之鄉，富饒之地居然會在三個月的時間變得窮苦不堪？
可是這艄公的話，倒是讓傅長坤信了七八分。
“您仔細說說，那到底怎麽了？”
“看您也是個不知事兒的，我跟您說一說。那個地方自從今年以來，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大水就跟邪乎似的。河水漫漫，你別看長得不快，一日一夜就能塌了房子。那窮苦人家的房子全都是泥胚的，有幾個能經得住浸泡？房都塌了，沒有地方住。地也給淹了，也沒有吃的。所以那邊……都開始人吃人了。”
艄公說到這裏就一陣幹噦。看他那捂著嘴的樣子仿佛是想都不敢想的。
“都這麽嚴重了？”傅長坤問道。
“是啊，已經這麽嚴重了。您可不知道有些人家裏麵燒火都沒有柴火幹脆用的是……人骨！”
艄公說這話的時候那張臉都扭曲成一團了。
他實在不想說，也不想回憶這種事情。
眼看艄公實在不想回去，傅長坤知道自己不能強人所難。他將金瓜子給了艄公，讓他離開了。
不過離開之前，傅長坤卻叮囑艄公：“你認識的同行肯定比我多。如果您知道哪一個船家還願意回去的，幫忙打聽一下。我應該就在這附近，讓他來找我就好。”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艄公之間本來就有這樣的協議，有些渡客你不願意收的，可以介紹給別人。
艄公慌忙收了金瓜子，點頭答應離開了。
傅長坤也回到車邊，告訴鬱雪：“咱們一時間可能沒有辦法過河，下車走走吧。”
鬱雪打開車門，看看外邊：“謔，這麽多的人啊！”
傅長坤歎息道：“都是去北方逃難的。我說咱們要過江，人家艄公連價錢都不問就直接給否了。”
鬱雪聽到之後，也是皺起眉頭：“這麽嚴重啊？”
艄公隻是要命不要錢啊。
“哎，你，上船，把老子弄的對岸去！”
這個聲音非常洪亮，在一幫饑餓流民之中顯得尤其顯眼。
再看這個人，長著一臉落腮，胡子一張大圓臉，挺起來的肚子就不說了。說話的時候更是雙手叉腰，底氣洪亮。
且不說他是要逆流去江陰之地，就看這個架勢便已經足以吸引一些人的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