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記憶

  “乖女兒，隻要你殺死他，今晚的晚餐便作為獎勵。若是殺不死……”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帶著厚重的眼鏡，他笑得一臉慈愛，看著鐵籠子裏的女孩兒，可那眼神卻帶著詭異的幽光。


  女孩兒約摸五六歲，穿著一身雪白的、單薄的衣裳，可臉上、手掌都是已經發黑的血漬，她不知道有沒有聽到男人的話，隻是有些遲鈍地抬起頭來，看著倒在麵前半死不活的男孩兒。


  她的眼神極為空曠渺遠，空到眼底倒映了麵前的一切，卻容不下一個人影。


  男孩兒約摸八九歲，他倒在女孩兒的麵前，呼吸微弱，渾身是傷。


  他哀求地看著女孩兒，女孩兒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可下一瞬，又恍若有世間最冰冷的寒霜從她眸底鋪天蓋地地湧出來。


  女孩兒一步一步朝著男孩兒走過去，她手裏明明沒有任何的武器，單薄的身子看起來是如此弱不禁風，可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男孩兒的心尖，驚得他遍體生寒。


  “求求你……”男孩兒眼前一白，那女孩兒驀地撲了過來，張嘴……


  慘叫聲陡然響起，他想退，可脖子卻被女孩兒死死咬著，冰冷的牙齒沒入他的脖子之中，她竟生生撕咬下他脖子的一塊肉來！

  鐵腥在口腔中彌漫，女孩兒心中有些莫名的煩躁，宛若潮水一般撞過來，將她淹沒。


  她像是溺水之人，終究隻能沉淪在冰冷的深海底。


  男孩兒氣息更是微弱了，女孩兒盯著那跳動的大動脈，下一瞬，毫不猶豫張嘴咬下去！

  不再像是方才那般流血，大動脈裏的血噴濺在她的嘴裏，順勢流入她的咽喉，她感受著那腥臭的液體包裹著她整個口腔，她像是一輩子都洗不掉那股氣味。


  男孩兒死了。


  被她活生生咬死了。


  女孩兒鬆開嘴，咽下口腔中的血液，她抬頭看向籠子之外的男人，男人隻是滿意地對她點了點頭。


  ……


  十歲，女孩兒終於得到了一次走出鐵籠的機會。


  這個機會不是平白得來，男人在她那十米見方的鐵籠裏放了三隻野狼。


  三隻野狼身軀龐大，即便是看起來最小的那一隻，也比女孩兒威風得多。


  男人與她說，隻要她能憑著一把匕首殺死這三隻野狼，她便可以走出這鐵籠，即便隻有十分鍾的時間。


  她不知道外麵是怎麽樣的，隻是聽送飯的人說起來過幾次，說外麵比鐵籠要大多，也美好得多。


  她不懂得‘美好’是什麽意思，也不懂為什麽那個人每次看到自己都是一副奇怪的表情。


  所以，她想去看看，那是她第一次心裏起了波瀾。


  她成功殺死了三隻野狼，隻是身上滿身是傷，動彈不得。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在男人的授意之下，爬著出了鐵籠。


  男人在她身上綁了鐵鎖鏈，那鐵鎖鏈很長，正好足夠讓她抵達大門。


  她趴在地上，抬頭看著藍色的天空，地上有她從未見過的青草和花兒。


  她下意識想身手去碰，可那鐵鎖鏈去讓她再不能前進半分。


  “送小姐回‘房’。”男人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女孩兒被人扶起來，幾乎是半拖著回到那上了層層密碼鎖的嚴密的房中。


  那一碗，女孩兒第一次失眠了。


  她滿腦子都是那短短的十分鍾裏看到聽到的東西，藍天白雲，蟬鳴鳥叫，縈繞在她腦海裏經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