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凶手，是你奶奶！
葉琛一步跨到小姑娘麵前，抬手就幫小姑娘擦眼淚，神色慌張的不成樣子，說出的話也不由壓低聲音，“別哭，你別哭啊，都是我不好。”
安卿一腳踹在男人小腿上，哽咽著控訴：“你說，你哪裏不做的不對？”
“把你氣哭，就是我不對，別哭，哭的我心都快碎了。”
“葉琛，我隻想知道你到底為什麽這麽對我？”小姑娘抬手擦了一把眼淚，眼神倔強地盯著男人，大有一副他不解釋清楚就絕不罷休的姿態。
男人跟小姑娘的視線對上。最終，還是他先敗下陣來，歎息一聲。
“別哭了，我全都告訴你。”
小姑娘眼淚來的快，去的也快。當理智再次回到身上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兩人緊挨著坐在床邊，男人的神色看起來有些怔腫。
“我外祖父家，在M國。”
僅僅一句話，就已經讓小姑娘震驚地看向男人，但她並沒有打斷對方，而是微微皺著眉，認真的聽男人接下來的話。
“聽說當年外祖父家裏出了事，就早早的將我母親嫁給了自小定下婚約的父親。在之後，外祖父一家就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再沒有了任何音訊音訊。母親自從嫁給父親之後，一直鬱鬱寡歡，對什麽事情都很淡漠，哪怕麵對父親的頻頻示愛，也都顯得很冰冷無情。後來，父親的一腔熱血也就淡了下來。其實如果兩人這樣相處下去也沒什麽，最多隻是相敬如賓的過完這一輩子。隻不過，後來我母親在生下我的第五年，就突然病發了，父親想盡各種辦法為她治病。”
“起初的那兩年，病情壓製的很好，母親為了散心，就拿著畫架全世界的跑，父親也是在那兩年裏明目張膽有了別的女人。母親病情第二次爆發的時候，父親就想盡各種辦法將她困在了京都，並請了據說當時名氣很大的醫生為她治病。隻不過，還是失敗了。”
這部分，安卿已經知道了，並且還知道當年為葉琛母親治病的人是馬得寶。所以，葉琛去陽城找馬得寶也不單單是為了治病，應該也是想找馬得寶證實一些事，後來馬得寶也多多少少跟安卿提過一些事。
“從我記事起，父親就一直告訴我母親早就因為生病而去世了，我也一直堅信著母親是病死的。直到有一天，我意外在一個地方發現了一個讓我不可置信的消息，一個活生生的母親就那樣站在我的麵前。”
男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一直很冷漠，語氣不鹹不淡，似乎在講述別人的人生一般。
見他這種態度。安卿下意識的覺得有些心慌。
“那時候，母親身邊跟著一個保姆，我聽說那些年裏隻有那個保姆在她身邊照顧陪著。我永遠都清楚的記著，當我發現母親還活著的時候，高興的都快要瘋了。不顧一切地衝到父親麵前，告訴他這個好消息。我那時候太年輕了，根本就沒有認真去考慮，在父親口中一直死去的人，為什麽還會好活生生的活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裏。就因為我的天真，卻徹底將母親推進了地獄裏。”
“母親再次從我眼前消失，我發瘋似的找他，也去父親麵前質問我是不是他將母親藏起來了。父親隻告訴我說，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了母親的存在，讓我隻當母親早就去世了吧。”
“太可笑了！”說到這裏，葉琛也確實笑了起來。隻不過他的笑容空洞、蒼涼，讓安卿忍不住想哭。
下意識的，她連忙靠近男人，雙手環在男人的腰間，將腦袋輕輕貼上男人的胳膊。
葉琛身子猛地一顫，視線落在小姑娘的臉蛋上，僵硬的身子也終於漸漸軟和下來，眼中再也掩飾不住的露出溫柔之色。
他將懷裏的小姑娘緊緊摟住，下巴擱在小姑娘的頭頂，輕輕蹭了蹭。
“當然，我並沒有將父親的話放在心上。那幾年，我先是找遍了全國上下每一個角落尋找母親的身影。後來，幹脆跑出了國外去。也就是在那幾年裏，我先後結識了幾個好兄弟。如果沒有他們的支持和幫助，我估計也根本撐不下來。也是在那幾年裏，我們在M國創立了屬於我們自己的事業。”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再次得到了母親的消息。隻不過……”
男人忽然停下。
感受到懷中男人輕顫的身子，安卿心裏一驚，連忙抬起頭去看他的表情，卻發現男人臉色蒼白，透著驚恐。
安卿緊緊抱住男人，雙手握在男人顫抖的手上，無聲的傳遞給他力量。
一直等了好一會兒。男人才一點點放鬆下來，苦澀一笑，對上小姑娘的視線，“卿卿，你知道當我找到母親那一天看到的是什麽嗎？那一幕讓我後來的日子裏無數次從睡夢中驚醒，如果可以，如果早就知道那樣的結果.……我寧願一輩子都不去找她！”
“如果我沒有去找她，或許她如今依舊會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活下去。哪怕活的生不如死，但最起碼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安卿心裏顫抖，開口的聲音已經嘶啞，“那不是你的錯，作為一個孩子，想要尋找母親的心並沒有錯。”
男人握著安卿的手，放在眼睛上。不一會兒，小姑娘的手背上已經一片潮濕，她眼眸中露出了不忍，湊過去將臉蛋兒貼在男人的臉上，輕輕碰了碰。
“那並不是你的錯。”她再次重複這句話。
兩人保持這個姿勢。過了許久。
男人的話空洞的讓人想哭，“我找到母親的那一刻，眼睜睜的看著她從33樓的天台上一躍而下。卿卿，你知道嗎？我沒跟任何人說過，其實我是恨她的。作為一個母親，她從來沒有盡到責任，留給我的也隻是無邊無際的悔恨和傷痛。但是我更恨我自己，如果不是我執意想要找到她，或許也不會逼得她.……”
一段話斷斷續說了接近兩個多小時，安卿依舊沒聽明白，曾經的這段往事跟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到底有什麽關聯？
但她卻不忍心打斷男人。
她能感受得到，懷裏的男人已經被無邊無際的痛苦折磨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或許也正因為那件事才引發了基因裏的病症，讓他一點點陷入地獄。
此刻，安卿滿心滿眼裏隻剩下的心疼。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耳邊再次聽到的話令小姑娘徹底陷入了驚恐和不可置信。
男人說：“卿卿，我母親死之前一直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保姆，你知道是誰嗎？”
小姑娘的指甲深深陷進男人的肉裏，她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與男人對視，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狼狽與害怕。
“不可能。”說出這三個之後，安娜內心其實已經有了一絲懷疑。
從小將她一手帶大的奶奶，確實是從京都回到陽城。
老太太一生深居簡出與人為善，如果說這輩子有什麽特殊的地方，那就是老太太每天都會燒香。吃齋念佛。
這樣的事情在外人看來，其實有點不正常，如果擱在古代是很正常的事情，可隔在隔到高速發達的今天。
老太太的行為就顯得很怪異了。
很少有普通人家的老太太會十年無一日的吃齋念佛，哪怕那些寺廟裏的和尚，也已經不再忌諱葷腥。
小姑娘輕輕搖了搖頭，眼內不自覺帶了一絲迷茫。
葉琛閉了閉眼，握緊小姑娘的手，“卿卿，我親眼見過母親身邊的那位保姆的。那天當我第一次看到你手中的畫像的時候。我也不相信。後來，我派人去查，得到的結果卻讓我不得不信。你也知道，我們創立的情報組織原本就是幹這個的，不可能出錯。”
安卿死死咬著下嘴唇，緩緩的搖頭。她的心很亂，一方麵很不願意相信男人的話，可一方麵隱隱的又有些相信。
這一刻，她終於知道男人為什麽會這麽對自己了。
奶奶對她來說，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逆鱗，別人誰也不允許碰觸。
哪怕是葉琛！
而葉琛，母親的死更是折磨他到至今的傷痛源泉，兩人都有各自想要守護的人。
安卿低著頭，輕輕的問：“你為什麽那麽恨我奶奶，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葉琛閉著眼，聲音顫抖，“當年，我趕到天台上，推開門的一瞬間，親眼看見那位保姆親手將我母親推了下去！”
他沒沒有直接稱呼是安卿的奶奶，而是用那位保姆代替。
安卿沒說話。
“凶手，是你奶奶。”
一時間，兩人之間異常安靜，呼吸相聞。
“葉琛，我不信！”小姑娘的語氣冷漠無情，斬釘截鐵！
葉琛歎口氣，睜開眼看著已經離開自己懷抱的小姑娘，“我就是怕你這樣，才不敢麵對你。”
“我不信奶奶會做出那種事，但我相信你說的話，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希望你能跟我一起麵對。”
小姑娘神色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