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暴風雨前的寧靜
室內安靜一瞬。
“哦，是，是。”曹宣哈哈一笑，“說到這事，也挺意外的，盜竊者經受不住內心煎熬已經來警局自首了，這人麽，倒是有點意思，據傳聞說她是陽城安家當家人的情婦。哦，巧的很，她正好還是十頭村受害者之一的親生女親。”
他歎息一聲，“你說這世間之事，就是這麽巧。”
說完，他含笑看著宋小麟，等待對方反應。
“哦。”宋小麟聲音淡淡的，麵上倒是看不出什麽反應。
兩人又聊了點別的話題，比如這陽城豪門世家那點香豔故事，曹宣說話風趣幽默，沒一點官架子，讓人如沐春風，很舒服。
“曹局長，與你成為朋友想必是件很愉快的事。”宋小麟難得露出笑容。
“要能與宋隊長成為朋友，是曹某的榮幸。”
這話兩人說過也就算了，誰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曹局長，做為朋友，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既然案子的證物已經找到，我覺得還是將盡快將與證物有關的案子審理結案吧。案子，也分先來後到，得一個接一個來不是。”
原來在這等著。
曹宣愣一下，與宋小麟對視，隨後哈哈一笑，“沒想到宋隊長軍隊出身，對公安係統的案件也感興趣。”
……
大廳內。
局子裏的人都知道安卿幾個就是一個大麻煩，誰也不想接，最後隻能將王林搬出來。
王林身為隊長，責無旁貸。
他明白手底下人心思，最近局勢確實詭異，弄不好就是一身騷，擺擺手讓人下去了，他一個人待在屋內。
對麵坐著安卿，葉琛與安卿被分開了，人得一個接一個做筆錄。
麵對安卿一個小姑娘，王林覺得是件小事，棘手的是葉家的少爺。
“安小姐，你今天是以什麽身份？證人還是受害者。”王林表情嚴肅。
安卿難得做的端端正正，脊背挺直。
昏暗的屋子，燈光微弱，屋內陰暗壓抑，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多多少都會緊張或不安。
安卿很沉靜。
“曹得寶的案子與我無關。”
王林眯了眯眼，曹家最近在找安卿麻煩的事他也知道，礙於身份沒有參與罷了。
“那你就是為了十頭村的事情。”王林並沒有十分驚訝，昨晚曹老太太已經與他通過電話。
曹老太太怎麽說的呢。
安家那個私生女不簡單，親情、財務、前途都不在乎，似乎油鹽不進沒有弱點，很紮手！
王林笑了，隻要是人都有弱點，如果沒拿下某個人，隻能說明你手中籌碼不夠。
“安小姐，我很意外。我以為你是為了母親來的呢。”王林語氣帶了點不自覺的嘲諷，“據說，鄭肖苒女士是為了你的將來，才來自首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直盯著對方的眼。
安卿看人的目光沒有一絲躲閃，堅定、平靜，不像一個十八歲女孩該有的氣度。她說話的語氣很淡：“你，安家，曹家。你們所有人高高在上，覺得可以隨意操控我的人生，因為你們有錢、有權、有勢。”
她微微一笑，“是嗎？”
王林沒接話，默認是最好的回答。
“很好。”
王林皺眉，對方太過平靜，讓他心裏有一絲絲的不安。
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直覺一向很準，曾經這份直覺幫助他化解了許多危機，想到這他下意識開口，“安小姐……”
安卿忽然對準屋內一麵玻璃，“麻煩打開錄像吧。”
她歪頭，斜睨王林，“因為我接下來的話是很重要的證詞，我想你們一定不會失望。”
王林心髒猛地收縮，心驚肉跳了好幾下，他故意忽視了錄像問題，就是想打個時間差，先摸清對方底細，看情況再說。
誰知，對方一個小姑娘竟懂。
案件受害者要求，沒理由不錄像。
“安姑娘。”王林還想做最後的掙紮，趁機器啟動極短的時間快速開口：“你其實是個很好的姑娘，值得最好的未來，曹家.……”
“我要告十頭村，包括村長在內的所有村民，他們涉嫌綁架、投毒、毆打、故意殺人等一係列罪行。”安卿開口，一字一句冷靜而又理智。
王林頓住，心裏好受了些，這些本來就是有確鑿證據的事，十頭村的人沒人想救，這一刻，他為剛剛自己過度敏感而引起的驚慌而感到有些好笑。
嘴角下意識勾起一抹弧度。
“但。”安卿也笑，“十頭村最大的主謀不是村長、也不是村裏任何一人，而是陽城曹家當家人曹老太太，曹書雲。”
王林嘴角的弧度崩裂，眼孔急速收縮，因過度震驚而引起了眼膜微微刺痛，可這些他都顧不上，太驚訝了，甚至是驚駭。
極力控製才讓自己沒失控地喊出：你怎麽知道？你不可能知道的！這是曹家絕密，除了曹家最核心的幾人，外人不可能知道。那怕十頭村的人也隻有曹老太太知道，可對方絕不可能背叛曹家，她不敢。
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
安卿，她知道多少？
王林大手拍桌子上，嗬斥：“安姑娘，我警告你，這裏是警局，說任何話都有可能做為將來的呈堂證供，你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安卿眼不眨，直直與王林對視，“我會的。”
“有什麽證據？”
王林目光如刀，死死盯住對麵小姑娘。
這一刻，心很慌。
“十頭村一向以販賣藥材為生，曹家主要的產業也是藥材收購與批發，曹家與十頭村的生意往來很好查，我相信警方一定可以查到。”
“安姑娘，你年紀小不懂事我可以理解，可僅憑猜測就想當證據讓我們去查也太可笑了，你當陽城所有警察都很清閑是嗎？”王林冷笑，還好這姑娘是氣不平耍詐嚇人玩的。
安卿緩緩站起身，身子微微前傾，勾唇笑，“王隊長，你緊張什麽？”
“胡說，我隻是在提醒你。”
“哦，放心，我還沒說完呢。”安卿從包裏掏出一疊紙張，甩在桌子上，“這個證據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