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我不敢去,我怕挨打
第154章
“太惡心了!太難受了!死了算了!”方舟盯著刀片,腦子裏好像有無數個聲音在響。
刀片狠狠的切進手腕,直到嵌進骨頭,大股血液噴湧而出。
紅的血,黑的藥,瓷白的手混在一起像抽象派的畫。
“真好看。”方舟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
挺好的,終於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一覺了,隻要死了就再也不會做夢了。
“我靠!怎麽回事兒!你這家夥怎麽回事?”忽然有個聲音在方舟的意識海中尖叫:“喂!喂!喂!起來!起來!你在幹什麽!”
任性的少年不給半點反應。血液飛速流失,心跳逐漸降低,肺部被水擠壓得變形……
“喂喂!大魔王!你可不能死!”那聲音尖叫著,有股意識猛的向方舟的識海撞去,“你特麽為什麽要尋死!我艸!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麽呀!”
……
“你確定要這麽做?”流年看了一眼安靜的藥浴室。
“是。”周博一張圓胖的臉沒有一點表情,整個人散發著讓人發冷的陰鬱。
“前世已經過去,哪怕你現在覺醒了前世記憶,你也不再是前世的屠新。你在這裏出生,有家人,有朋友,有新的記憶,這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轉世千百回,輪回無數次,我都背著我一族的血海深仇,老天讓我重來一回,不就是給我報仇的機會嗎?”
“可你的仇人三千年前就死了。”
“那又怎麽樣?”
“他什麽都不知道。”流年歎息道。
“他隻是現在不知道而已。”周博臉上帶上瘋狂,他激動得全身發抖,他陰冷的笑著:“多難得的機會,我能殺他了,我一族的天賦終於有點用了。誰也不能阻止我!他必須死!”
……
太平洋。
奧丁號的甲板上支著巨大的陽傘,傘下擺著舒服的躺椅。
姬隱穿著舒服的絲綢長衣,寬大的墨鏡擋住半張臉。
“我們還要走多久?”姬隱伸了個懶腰,聲音也是懶洋洋的。
“大概還有48小時的航程。”另一張躺椅上穿著陸軍作訓服的男人抬了抬腕表,肯定的說。
姬隱抱怨道:“我到底是有多想不開才會放著我家小寶貝不要,跟著你這醜八怪跑這麽偏遠的地方來,我都可憐我自己。”
軍裝男為自己倒了杯酒,隨口道:“姬隱,你所謂的小寶貝三千年前就不是你的。”
姬隱把雙臂枕在腦後,說:“你懂什麽?她心裏隻有我。”
“可你背叛了她。”軍裝男點頭,“也許她真的有你,背叛她的都被切了,就你還活著。”
姬隱的手一頓:“你說,她為什麽讓我活著呢?而她自己卻死了。誰有本事殺了她?她明明都死了,為什麽我們還輸了呢?”
軍裝笑得諷刺:“是啊,她死了,我們卻敗了,敗得一塌糊塗。想翻身還得先複活她。王女,不複盛名。”
姬隱沉默了一瞬,他看向碧綠無垠的海麵,感慨道:“可惜了方舟那孩子,三千年前就注定了要成為祭品……”
……
“啪——”
“嘩啦——”
特種合金製造的藥倉碎成幾塊,藥液摻雜著血水灑了一地。
臉色慘白的少年站起身,赤裸的身體上沾滿了藥液和血汙。
少年扭動著脖子,像適應身體似的活動著關節。他手握成拳,感受身體裏的力量。
他疑惑的抬起左手,手腕上一個細薄的刀片嵌進皮肉裏,大量失血的傷口因為超強的愈合能力把刀片包裹在裏麵。
少年粗魯的拔出刀片,帶出一片血肉,少年不在意的活動了下手腕,猙獰的傷口迅速愈合。身體隨之調整,明明還是那個人,可這具身體已經完美得好像一件藝術品,每一處都像經過精密計算,在力學與美學上達到完美。每一塊骨骼,每一塊肌肉,每一寸皮膚都已達到最佳狀態,隨時準備暴發出極致的力量。
少年漂亮的眸子裏有化不開的寒冰,漆黑的瞳仁映不進夕陽的灼烈。
他緩步向淋浴間走去。
站在花灑之下,少年神色漠然,任熱水從頭頂落下,帶走身上的血液和藥汁。
少年活動著手腕,那道切道經脈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好一會兒,少年從喉嚨裏吐出冰冷的句子:“惑心族的餘孽。膽子不小。”
……
“哼——”
醫師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嚇了對麵的方君成一跳。
“你怎麽了?我替你叫醫生。”方君成摸出手機,就要撥打急救電話。
醫師一把抓住方君成,緩了好一會,才艱難的開口道:“方舟,出事了!”
……
柳盈雪一頭栽倒在地上,護工嚇了一跳,趕緊衝過去扶她。
柳盈雪臉色青白,她緊抓著心口,艱難的抬起頭,總是溫和疏淡的眼睛裏射出驚人的銳利。
是她!
剛剛那一瞬,心髒忽然悸動,柳盈雪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她知道是為什麽。
可是,為什麽?
高遠從外麵趕過來,把柳盈雪抱回病房。
柳盈雪呆呆的靠在病床上,雙眼無神,半天無法聚焦。
好半天,高遠轉身離去的時候,她忽然道:“她回來了。”
“什麽?”高遠猛的轉過頭,死死的盯住柳盈雪,可是柳盈雪已經閉上眼睛拒絕交談。
……
柯納吉猛的跪倒在落地窗前,手中的高腳杯被捏的粉碎,殷紅的酒液順著手臂滴落在昂貴的長毛地毯上。
“殿下?怎麽回事?”助理艱難的爬起來,隻覺得剛剛那一瞬鋪天蓋地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柯納吉怔怔的轉過頭,臉上一片茫然。他盯著自己的下屬看了半天,喃喃道:“她,你們的王,回來了。”
助理雙眼瞬間迸發光芒,他激動道:“王回來了?不愧是王!果然厲害!我的天,我要把這個好消息通知下去。你趕快去接王回來!”
柯納吉完全失去了往日囂張的氣焰,他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艱難的爬到沙發上,他縮著肩膀把自己團成球,蔫巴巴卻特別固執的說:“我不去,她會宰了我。”
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