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戀個愛也能頓悟
微風吹起窗簾，陽光灑在床上，小鳥在窗外嘰喳，方舟猛的跳起來，拿起滅神錄翻到最後的明光經。
方舟拿起筆，回憶夢中的內容把第一句記了下來，然後手機搜索讀音。
幾分鍾後，方舟對比著兩行讀音完全一樣的句子，驚訝道：“一樣！夢裏的明光經跟他手裏的一樣！”
自從黑暗破碎之後，他的夢都是連續的，剛才在夢裏“他”修行了明光經。
玄奧的聲調念著聽不懂的語言，溫暖得力量流淌至全身。這篇東西小眼鏡念過，研究所的人念過，都沒念出結果。
難道，是音調不對？
方舟仔細回憶，發現自己拚命記憶也就記住了第一句。
方舟試著重複幾遍，又用手機錄了音。
也許，這真的是篇功法，隻有按照特定的聲調念出來才有用處。要確認隻能等他繼續做夢，把所有的語調都記住。
方舟來到大廳，羅易幾個坐在沙發上玩手機，隻有陳晨盯著壁爐眼饞，李天運在旁邊擺弄木頭。
胖子和南柳正在看路線圖，小眼鏡坐在一邊聽他們嘀咕。
一輛救護車從窗外駛過，方舟疑惑的問：“李姨，怎麽有救護車？”
李姨笑得很溫和：“北區有幾個客人不知怎麽吃壞了肚子，昨天晚上就走了一批，今天這是另一批。”
“食物中毒？”小眼鏡推推眼鏡，疑惑道：“不會是那個肉餅吧。”
李姨笑道：“具體的就不知道了，你們上山的時候小心點，不認識的果子可不能隨便吃。”
南柳抬頭看了方舟一眼，很快又低下頭。
方舟在劉雷身邊坐下，劉雷正在打遊戲，隨口問：“睡得好嗎？”
方舟點點頭：“挺好的。”
“我記得你認床吧，上回出去旅遊，半夜睡不著還讓我們陪你玩遊戲。”小眼鏡賞了方舟個眼神。
方舟不承認：“你記錯了！”
“嗬，給人添麻煩還不承認！”金桔走下樓梯，她穿著牛仔褲，半袖T恤，深粉的外套係在腰上，戴了頂棒球帽。背著登山包。
“你怎麽這麽關心我，一晚上什麽也不幹竟盯著我看，你不會是暗戀我吧。”方舟聽金桔說話就來氣。
金桔氣道：“你臉皮可真厚，就沒見你這麽自戀的。”
“怎麽沒見你關心別人，一天到晚盯著我，誰會天天盯著別人看？我可跟你說，我是不會喜歡你的。”跟女生比臉皮，方舟表示一點兒不怵。
胖子笑出聲，對著方舟比了個大拇指，“兄弟，有譜。這話說的太對了。不喜歡你幹嘛盯著你看，那必須是暗戀你！這話沒毛病。”
劉雷也笑：“這話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方舟！”金桔跳腳。
嬌嬌一把按住金桔的肩膀，讚同道：“這話挺對，你要對人家沒意思，老惹人家幹什麽？吸引人家小男孩的注意力嗎？太幼稚了！”
“幼稚！”三木特別認真的點了點頭。
“你們欺負人是不是！”金桔真氣著了，指著方舟怒道：“我看你就是眉心泛黑，身中奇蠱，今天不宜上山，否則不得好死！”
方舟把外套一摔，怒道：“不答理你還沒完了是吧！”
“什麽蠱？”溫和悅耳的聲音傳來，方舟彪長的戾氣一泄千裏。柳盈雪和高遠一起走了下來。
高遠換了身深藍的登山裝，柳盈雪則是一身淡藍，衣領上別著太陽鏡，腰上掛著一個小腰包。
柳盈雪看了看方舟，認真的問金桔：“你說什麽蠱。”
金桔厭煩的看了方舟一眼，呐呐半晌憋出一句，“不知道。”
柳盈雪若有所思。
南柳起身道：“人齊了，咱們走吧。”
胖子笑道：“今天天氣挺好的，適合爬山。”
高遠把一頂寬邊涼帽戴在柳盈雪頭上。大家紛紛起身。誰也不提剛才的衝突。
今天是個大晴天，清晨的陽光溫柔，空氣清新，踩著鬆軟的泥土，漫步在山間小道上格外舒服。
登山的人挺多，不少人拖家帶口從山莊裏出發。一個大爺穿著專業的登山裝，拎著手杖。看到他們還笑，“年輕就是好。”
劉雷拉著打遊戲的小眼鏡以免他走丟，笑道：“大爺也還登山呐？”
大爺就笑，“多鍛煉身體好嘛，這山我天天爬。”
“天天爬呀，”方舟也來了精神，“大爺，山上有什麽好玩的？”
大爺擺手，“一個山有什麽好玩的，放眼望去全是樹。”
方舟疑惑：“不是有個道觀嗎？”
大爺搖頭：“哪有，我哪天都在山上轉兩圈，就沒見有什麽道觀。”
方舟疑惑：“可工作人員說，有個道觀。要申請文化遺產的。”
大爺吹胡子瞪眼，“老頭子還能騙你們！山頂光禿禿的就一個破涼亭，哪來的道觀。還申遺，那得是有年頭有規模的道觀，這小破山哪有！”
劉雷拉方舟，小聲道：“南柳的叔叔可是這裏的工作人員，他肯定比大爺清楚。咱跟著走吧，南柳手裏不是有地圖嗎？沒道觀也沒事，玩唄。”
“哼！”大爺冷哼一聲，超過好幾個人往前麵去了。
方舟這夥人慢悠悠的繼續前行。
有一點大爺說的對，路上除了樹就是樹，偶爾有個奇形怪狀的還是垃圾桶。
上山的大道鋪了瀝青，道路很寬，偶爾能看到汽車開過。
南柳和胖子走在前麵，高遠和柳盈雪緊隨其後，那頂大涼帽已經係在了高遠的背包上。
方舟不遠不近的跟著，蔡小虎忽然撞了他一下：“二人世界變二十人世界了，不上嗎？”
“上個屁。”方舟瞪著這白毛。
羅易跟程子青默契的退開兩步。
方舟看著前麵漂亮的背影，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過去整整十六年，他生命中一半的時間，都在追著那道光，哪怕追不上，那光也是黑暗中唯一陪伴他的希望。
夢裏，她不見了。
現實裏，柳盈雪離得很遠。哪怕她是未婚妻，哪怕她送他戒指。
不一樣的。
她不見了，方舟隻能看到柳盈雪。
一樣的臉，可是不一樣的，絲絲懷念在心頭升起，過去的，哪怕是無邊的黑暗也是親切的。
陽光太過溫暖，絲絲涼爽的風太過溫柔，夢裏那個玄奧的聲音響在腦子裏，一瞬間方舟像泡進熱水裏，每一塊骨骼，每一個細胞都得到滋養。
一遍又一遍，方舟開始低聲隨著那聲音誦念。
走在前麵的幾個人忽然頓住，柳盈雪驚訝的轉過頭，隔著幾個人的距離與方舟的視線相撞，少年像籠在聖潔的光暈中，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這是……頓悟？”
柳盈雪驚歎，回以溫柔的笑意。
人們紛紛回頭，方舟不緊不慢的走著，無形的氣場縈繞在周圍，所過之處樹木生長，鮮花盛放，動物舒展，鳥雀飛揚……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金桔臉色難看的握了拳，旁邊的小眼鏡一把握住她的拳頭，金桔瞪眼，嬌嬌從另一邊握住了她的另一邊手臂。
金桔扭頭，嬌嬌卻不看她，拉住她緩緩前行。
金桔咬牙，李天運和陳晨忽然插在她的前方。金桔張了張嘴，發現喉嚨幹澀，一個音節都發不出。她被裹挾著，再不甘也沒有辦法。
胖子搖搖頭，唇邊閃過一抹譏笑，兩個字含在嘴裏：“頓悟。”
劉雷走在方舟的身邊，與他拉開了一點兒距離。
一行人保持著一種奇怪的韻律，緩步前行，好像隔絕在時間之外，又像融入了自然山川。
等方舟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半山腰，腳下的地麵變成黑土小道。白球鞋上蓋了一層灰土。遊人一個不見，隻他們幾個。
“這是，哪裏？”方舟覺得自己走神的時間有點長。
劉雷遞了瓶水過來，笑道：“半山腰了，休息一會兒。喝瓶水。”
“咱們走得挺快。”方舟擺手，從背包裏拿了瓶水出來。他靠在大樹上，腳下是一條踩出來的黑土路。感覺是他們自己踩出來的。
南柳和胖子在前麵比劃著。
柳盈雪臉色有些蒼白，她坐在馬紮上，高遠坐在她旁邊替她扇扇子。
小眼鏡靠在樹上還在玩手機，陳晨靠在李天運身上。嬌嬌站得筆直，三木期期艾艾的似乎想靠在嬌嬌身上。
方舟忽然覺得不對。他盯著自己的手好一會兒。抬起頭四處看了又看。然後確認了一件事情。
方舟的視力變好了！
周圍的景物清晰了許多，色彩也變得鮮豔起來。好像一下子撥開了迷霧，世界變得清晰了。
他低下頭，腳下的小草被踩斷了，草葉折斷，斷麵處有汁液流出，一隻小蟲隱在草根的地方，伸出觸須刺入草莖上，一隻米粒大的小蜘蛛突然跳起來，攀上葉片……
所有的畫麵方舟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感覺，有點像在夢裏用大魔王的眼睛看到的世界，那是個超清晰放大的世界。
原來，不是畫麵特異，是那個人的眼睛特異，現在方舟有了一樣的眼睛。
這是怎麽回事？
他的眼睛為什麽變得這麽神奇。剛才他好像聽到了明光經。
可明光經他就記得一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