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非法營業
方舟摸出電話，保衛處的人給力嗎？遇著昨天那陣仗，他們能撈得出他們父子嗎？
懸啊。
要不，找徒弟？瘋子對瘋子勝算就大了。
最後，方舟想像中的情景一個都沒發生。
站在天下第一武館門口，方舟恍然：他爸爸還是他爸爸。
法製社會，的確有法製社會的解決辦法。
有關部門的車在大門口停了一溜，穿著各種製服的人進進出出。吵雜的聲音驚得樹上的鳥呼啦啦的亂飛。
一個穿製服的男人在跟醫師普法，製服男客客氣氣，態度那叫一個好，他說：“……你們的營業執照裏確實沒有行醫和販賣藥材這一項。要從事藥材相關的營業活動，你們起碼要有環境衛生許可證，藥品經營許可證，藥材還要供貨商提供齊全的手續，出具正規的檢測報告。
“你們的藥材中有些還含有毒性，這就需要公安局再開具許可證了。而且你們還不單是賣藥，還給人配藥，這就需要執業醫師證或者執業藥師證了……”
方舟聽了一耳朵，隻覺暈頭轉向，原來開個武館要這麽多手續。
昨天那些家夥說有執照，他就以為武館是正規經營。
沒想到啊。
方舟瞄了眼爸爸，他確定，武館這輩子別想把手續辦齊。
工商、稅務、消防、監查、人保……相關部門排著隊光顧了天下第一武館，非法經營的藥材和危險器械被沒收，各部門分別開出了罰單和停業通知，天下第一武館在交足罰款，辦齊手續，整改內部設施之前需停止營業。
安全隱患，消防設施不全，無照販賣藥材，無行醫資格胡亂用藥，發球機等一眾器械破壞力超過安全標準。違反勞動法，不與員工簽訂勞動合同，不給員工繳納養老保險……
方君成給方舟解釋得詳細，方舟隻記住一件事：做生意太特麽不容易了。
大胡子腦門上頂著塊紗布，徒弟們乖乖坐在一邊，茫然無措，看著還挺可憐。
方舟忽然覺著他跟爸爸像反派。
他不想來，可是他沒法讓爸爸不來。
看過視頻的方君成無論如何都會來，對他來說這件事情過不去。
方君成就在邊上遠遠的看著，他麵容平和，帶著微笑，大腦卻在高速運轉，思考著收拾這群人的一百種可行辦法。
一群腦子不正常的瘋子，隨時會造成嚴重危害。
他兒子方舟能活下來是自己命大，身帶異寶。
如果沒有那塊石頭呢？
如果換成別家孩子呢？
真出了人命再把金燦送進監獄有用嗎？
這麽危險的事情他們隻做這一次嗎？
之前的受害者呢？
是不是早就有人死掉了？
死了幾個？
屍體怎麽處理的？
方舟聽爸爸繼續說：“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是個有秩序的世界，了解秩序，遵循秩序是我們該做的。犯了錯要付出代價。不能給人危害自己的機會。”
“喲，小方舟這就過來學習了？”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方舟轉過頭，就見小劉一身便裝，笑眯眯的看著他，。
方舟隨口問：“不出警了？”
小劉還是笑眯眯的樣子，說：“我呀？停職查看，通報批評，記大過。三兒比我慘一點點，現在還關著，估計得脫了警服。也不光我們倆，截胡報警電話所有相關人員，拎出來一溜，全停職了。連夜辦的，有效率吧。我們頭兒說，速度必須得快，不快就完了。”
小劉認真的說：“我是被連累的，那天本來就該我出警。”
方舟一點兒不同情：“是，你出警了，你出警幹什麽了？”
小劉承認，“的確，我沒盡到責任。”
小劉看向方君成，態度恭敬：“方所長，幸會。”
方君成大概知道這是誰了，他冷淡的掃了一眼。
“我本來挺好奇，方所長跟咱們又不是一個係統，怎麽咱們局的頭頭都這麽怕您，看現在的情況……”小劉看著滿院子的執法者，點頭道：“我明白了。”
方君成冷漠道：“遵循社會秩序，走煌煌大道，盡到自己的責任，承擔自己的義務，對得起身上的衣服，才能任何時候都無所畏懼。”
劉金光無言，兩人仿佛在對峙。方舟有些不樂意，他道：“你也是奇怪，犯了錯不想著糾正，隻想追究怎麽露餡的。有意義嗎？”
小劉愣了愣，忽然就笑了：“你說的對，錯了就是錯了。聽說你昨天收了這一條街的人，那以後，你就負起師父的責任好好教導他們吧。”
方君成冷哼一聲，終於轉頭看小劉。
“負責個屁。一群瘋子纏上我兒子還有理了？”
周博這時插進來，打斷道：“小，師父啊，今天可能是不能訓練了，要不，你等……”
方君成不再搭理小劉，道：“我們來看看訓練室。”
“啊？哦，我，我帶您，帶你們過去看看。”
方舟奇怪的看了周博好幾眼，他感覺這胖子怕他家老方。
方所長進門到現在也沒幹啥，怎麽回事？
周博引著他們往小樓裏走。小劉不在意的笑笑，他望著方君成的背影，喃喃道：“殺氣四溢呀。”
方舟回過頭看了一眼，小劉站在大樹下，斑駁的陽光讓他看起來有些模糊，他懶散的靠在樹幹上，驚得一群鳥雀撲棱著翅膀高高飛起。
方君成跟著周博走進小樓，方舟小跑著追過去。他忽然頓住，猛的抬起頭，生命時鍾不知道什麽時候冒了出來。
這還不是重點，要命的是，時鍾上的時間是1秒。
1秒！
他的生命隻剩下一秒？
歸零時的慘烈已經印在身體的記憶裏。
這一瞬方舟被巨大的壓力按在原地，他肌肉僵硬全身發冷，他張了嘴，聲音還沒從喉嚨裏發出，時鍾就已經歸零。
歸零！
為……什麽？
哢嚓——
“小師弟！”
“舟舟！”
方君成最先衝過來，一把拉開方舟，他拍著方舟的背，安撫道：“沒事了！就是個意外！沒事了，沒事了……”
方舟長出口氣，隻覺全身發軟，他看看地上的碎片，又抬頭看向破舊的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