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欠打的死孩子
流年抬起頭，看著方舟認真的說：“你躲到哪裏都沒用。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是看到你，我就覺得無論如何都得跟你有點瓜葛。不管是什麽都好。我想這條街上所有人都有這種想法。”
方舟徹底沒懂。“什麽瓜葛？什麽意思？”
“大約，你是傳說中的大運者，氣運滔天，福澤四方。也或者，你會成為什麽大人物，未來厲害無比。也許是其他什麽原因……”流年搖搖頭，神情無奈，“誰知道呢。修者總有些特殊的感應，也就是直覺。跟著本能走，總不會錯的。我最近就總感覺有事情要發生，一些以前沒有的能力也跟著出現了。然後我就遇到了你。你說，我怎麽放你走呢？”
方舟一下抓住了重點：“你是覺醒者？你出現什麽能力了？”
流年揮揮手，香爐中的香忽然像活了似的，幻化成蝴蝶，在茶室裏飛舞。
“這是……幻術？”方舟真愣住了，竟然看到活的覺醒者了。
流年笑道：“你年紀不大，還是個神修者，神修者可不多見。”
方舟一愣：“你怎麽知道我是神修者？”
流年沒有回答，他的背後突然升起一副畫麵，汪洋大海無邊無際，一輪明月高掛穹頂，景色宛如真實，靜謐的感覺撲麵而來。
那像一副畫，又像真的出現了大海明白，方舟愣愣的看著，驚訝道：“這是什麽？”
流年笑道：“這是我的神相，海上升明月。”
“什麽是神相？”
流年把他的海上升明月收回體內，解釋道：“神修第二重觀想的不就是神相嗎？你應該也是觀想境吧。”
“你給我講講，神修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吧。”方舟覺得他這個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樣。
流年笑道：“想係統的學習嗎？我這裏有培訓班，你可以報一個聽聽。我們培訓班師資力量雄厚，教出的學員都在神修領域裏有傑出的表現，你在這裏不僅可以得到名師指點，還可以和眾多神修的優秀子弟成為朋友，為你將來的修行之路走得更通暢提供便利。要知道二十一世紀，什麽最重要？當然是人脈！必須是人脈，人脈不管放在表世界還是裏世界都一樣重要……”
高貴、神秘、矜持的茶室店主瞬間崩了人設，化身了補習班招生老師。
我去，怎麽整來整去又是培訓班？
說好的高端茶室呢？
這一回方舟還真不想拒絕，他求教道：“你們有很多學員嗎？老師有幾位？學員有多少？誰來都教嗎？零基礎的收嗎？我怎麽沒看到你們掛牌子？你這就掛個茶室的牌子誰知道你們是神修培訓？”
流年笑著聽方舟機關槍似的問完一堆問題，才道：“當然不是誰來都教的，我們可不是科普班，我們隻有提高班，我們的目的是為了讓學員在最短的時間裏把境界提高上去。讓所有學員都更好的掌握本境界的能力。我幫你看看，手伸出來。”
流年握住方舟的手腕，方舟感覺微弱的，仿佛小刺往自己的皮膚下麵紮，但是刺不夠尖，紮了半天都沒紮進去。
半晌，流年麵色平靜的放開方舟的手，道：“手腕感知不太敏銳，你靠過來。”
這一次流年的手掌直接按在了方舟的額頭，這一次方舟連小刺都沒感覺到，就聽流年歎息道：“或許是我的修為不行，感知容易出錯。”
流年取了個盒子出來，裏麵有一把白玉尺，流年示意，“你握住尺子，這是測量法器，肯定不會出錯。”
法器呀。
方舟來了精神，他特意在褲子上蹭了蹭手心，這才拿起白玉尺，那就是塊尺長的白玉，上麵簡單的雕了刻度，即沒有陣法，也沒刻符文。
方舟隻覺得這玩意挺神奇，他握住玉尺的一頭，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上麵的刻度，心裏麵猜測這玩意兒是不是會光芒萬丈。
流年就坐在方舟對麵，鳳眼大睜，也盯著玉尺。
一分鍾。
兩分鍾。
三分鍾。
直到五分鍾過去，玉尺像快普通的玉把件似的，什麽反應都沒有。
方舟：“……”
流年：“……”
兩個人對視一眼，氣氛無端有些尷尬。
方舟疑惑的晃了晃手裏的玉尺：“壞了？”
流年接過玉尺，三秒過後，玉尺開始一格格的亮起，直亮了四格才停。
流年有些不能相信的看向方舟：“所以，你不是神修者？”
方舟：“……”
這有點兒尷尬呀。
方舟憋了半天，說：“大胡子，那個，天下第一武館那家夥說我是神修者，那個吧，我……攻擊了他們兩個人……大概是用神識。”
流年倒沒笑話方舟，他認真想了想，“我感覺你的氣息應該在觀想，觀想是不能外放也不能傷人的，但是你卻能傷人，傷了人自己還沒什麽損傷。這有點兒奇怪。”
“白玉尺不能測你的品級，要麽是你身上有遮掩的寶物，要麽是你的功法特殊，你這功法是從哪兒學來的？”
方舟誠懇道：“夢裏。”
流年：“……”
方舟感覺店主要崩。
流年的涵養極好，他依舊笑容和藹，點頭笑道：“夢裏學的，多半是前世傳承，多半是不全的，不像正統神修功法也不奇怪。”
方舟驚奇道：“還真有人在夢裏學東西。”
“當然！”流年理所當然道：“上古強者轉世，神念強大，會自帶一些記憶，能覺醒功法就會自行領悟成修者，覺醒天賦能力就成為覺醒者。”
“所以，覺醒者跟體質無關，隻跟上輩子有關？”方舟真驚了。
我去！都扯到上輩子去了。
這要傳出去我還怎麽騙錢賣名額！
不是！研究所的訓練營真能提升素質。不能練成覺醒者是他們自己廢物！
對！就是這樣！
流年點頭。
方舟又問：“你有前世記憶嗎？”
流年終於泡好了一杯茶，茶香飄滿茶室，他把茶杯端到方舟的麵前，淡淡道：“有些破碎的記憶……久遠的年代早就已經破滅，其實沒意義。”
可你覺醒了幻境。
也可能還有別的力量。
方舟沒有把話說出來，總感覺流年的氣質在這一瞬變了，變得有些蒼涼，有些哀傷。
流年抬起頭，忽然說：“你大約沒法明白，前世的記憶，哪怕是傳承的功法，特殊的能力，也一樣讓人難過。”
方舟卻點頭：“我明白。”
流年笑了下，像看一個孩子：“你明白什麽了？”
方舟真明白了，他解釋：“不僅前世的大小老婆不在了，兒子孫子曾孫子都沒了，億萬家財不知道被誰拿走了，奮鬥了一輩子得到的地位得從頭開始了，苦心經營一輩子的人脈都死光了，是我的話我也想哭。”
流年：“……”
這死孩子真是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