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陶樂樂是程習之的軟肋
陶樂樂想掙紮卻在看到他額頭冒出的冷汗時放棄了,她搖搖頭,“已經過去了。”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握著她小手那隻大掌微微地用了些力,“太太不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還記得我今天在外婆墳前說的,嗯?”
陶樂樂閉眼,半晌靠近了他一些,讓他抓著自己的手沒那麽費力,隻是聲音裏也聽不出來什麽情緒,“你不要說話了,受了傷要好好休息。”
醫生這時不得不打斷倆個人了,“程先生,子彈必須要馬上取出來了,我先給你打麻藥!”
“不用!”程習之說雖然是對醫生說的,但眼神卻還是隻盯著陶樂樂,“直接取吧。”
“程先生!”醫生嚇得臉都白了,“這是取子彈,不是鬧著玩的,不打麻藥怎麽行?”
陶樂樂也很詫異地看他,精致的眉頭擰得很難看,“程習之,你這時候逞什麽英雄?你知不知道不打麻藥的話你有可能會疼死的?”
程習之低低地笑了兩聲,深刻的五官這一刻顯得那麽柔和,“太太,如果我疼死了,你會哭嗎?”
陶樂樂,……
她默了默才答,“我會不會哭我不知道,但俏俏和力維一定會很傷心。”
其實程習之也已經痛得快沒有知覺了,聽到她這句話,男人的俊臉又沉了沉,削薄的唇也開始沒了血色,“太太,再叫我一聲叔?”
……
陶樂樂真感覺這一槍其實並沒有打在他的後背上,而是打在了他的腦子裏!!!!
“太太,再叫一聲!”
“……”
“太太……”
“……”
“太太!”
“……”
這時候裝死如果有用的話,那陶樂樂一定會選擇裝死過去。
她不叫,程習之就一直執著地喊她太太,聲音越來越微弱,聽得陶樂樂心裏一片泛酸,百感交集!!
家庭醫生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也已經配好了麻藥針,他拿著針管對陶樂樂說,“陶小姐,槍傷可大可小,雖然程先生身體很好,之前也受過比這還嚴重的傷,但難免也會有危險,他讓你叫一聲,你就叫一聲唄!”
駕駛座開車的鄒昊也看不過去了,“陶小姐,看在程總這一槍完全是為了你挨的份上,你叫一聲吧,不然他是不會安心的。”
陶樂樂,……
半趴在床板上的男人嘴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不虧是他養在身邊多年的人,這個時候都在為他說話。
陶樂樂長發鬆鬆散散的,再叫一聲他叔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心境再也回不去了。
她抬起一隻手撩了撩亂發,杏眸跟程習之湛黑的眸眼對上,唇邊勾勒出了暖暖的笑意,甚至她還自我犧牲地俯身在他額頭印下了一吻,“叔!”
程習之僅有的理智和意識被她這一個吻和一聲叔弄得徹底抽離,他想抱著她的小腦袋狠狠地親吻一番,身上卻是半點力都使不出來,昏昏沉沉之間仿佛又回到了在西山別墅時的那些日子。
醫生抓住時機,在這個時候趕緊給他打了麻藥,不管等他醒過來是會罵他一頓,還是會開除了他,他都一定要這麽做,這是做為一個醫生的基本職業操守,他必須得保證病人在他的手上是安全的。
鄒昊從後視鏡看到醫生打完了麻藥,也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然後給陶樂樂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子彈打得很深,並不是那麽好取,加上又是在車上,即使鄒昊車技好,車身也難免顛簸,醫生緊張得頭上冒了一頭又一頭的汗。
陶樂樂也跟他站著,時不時幫他遞一個手術刀,鑷子之類的,看到醫生頭上的汗水多時,也會拿著毛巾替他擦拭一下,醫生簡直受寵若驚,之前看她的樣子還以為她是個冷美人呢,原來是他多心了。
待把子彈取出來,又把傷口縫合好時,已經是兩個小時過去了,醫生摘下口罩的那一瞬,陶樂樂全身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可能是之前太緊張又受了驚嚇的過,膝下軟的直接軟綿綿地倒在了一旁的坐椅上。
醫生這邊大氣也沒敢喘呢,趕緊又把她扶好,檢查她並沒有什麽大礙時,才敢鬆了一口氣。
雖然跟在程先生這樣的大人物身邊很賺錢,但是心髒功能也要好啊,不然賺那麽多錢有可能還沒等著去花呢,小命就已經不保了。
……
陶樂樂並沒有昏睡多長時間,心裏麵亂糟糟的,總感覺有什麽東西並沒有放下,忽地,她大腦一個激靈,猛地大座椅上坐了起來。
程習之!
她記得程習之受了槍傷,那他現在在哪裏?
大半夜的,醫生本來也睡著了,被她這麽一驚,也立馬坐起來了,“陶小姐?”
陶樂樂聽到醫生的聲音才一下緩神過來,原來還在車裏,她閉眼撫著胸口深吸了一口氣,視線趕緊落在了還在躺在簡單床板上昏睡的程習之。
他的臉色還是很蒼白,濃眉緊緊地蹙著,線條淩官的側臉看起來那麽懾人心魂,即使是睡著,也掩蓋不住他那霸道強勢的氣息。
陶樂樂黑白分明的杏眸盯著程習之看了好一會兒,才看向駕駛座上的鄒昊問,“還有多久能到京都?”
鄒昊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腕表,“二十分鍾左右吧。”
“嗯。”陶樂樂點點頭,又看了看醫生,“他不用進醫院嗎?”
醫生還沒答話,鄒昊就接著說,“不可以去醫院!”
“為什麽?”陶樂樂不解地看向他,“他萬一碰上傷口惡作怎麽辦?”
鄒昊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慢慢地解釋給她聽,“謝東派了多少人來我們並不清楚,他那個人太狡猾,而且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在京都大大小小的醫院裏都安插了眼線,為了程總的安全著想,現在隻能先回錦繡瀾灣!”
他這一番話聽得陶樂樂心裏不安極了,素手忍不住地在程習之英挺的鼻子上撫了下,“謝東為什麽一下子就起了殺意?”
鄒昊默了幾秒才說,“殺意這麽多年一直是有的,隻是程總身邊以前沒有軟肋,所以根本無從下手,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再加上,”他頓了頓又說,“再加上他這麽多年在美國金錢能力各方麵都準備充裕了,所以這才這麽著急!”
軟肋?
說的是她嗎?
她是程習之的軟肋嗎?
嗬,陶樂樂垂頭自嘲般笑了下,如果說程習之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軟肋的話,那也應該是河文意才對吧,說不定他不讓人去找河文意就是為了能不將她涉於危險之地!她,嗬,她算什麽呢?
鄒昊原本以為他這麽說陶樂樂應該很感動才對,畢竟這一段時間程習之對她怎麽樣,他是一點一滴看在眼裏的,怎麽看她的神情,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開心呢?
鄒昊反反複複地在腦子裏將自己剛才說過的話過了一遍一遍,心語難道是剛剛自己暗示得不夠明顯?
他想了想又說,“河小姐對那幫人來說根本就不是目標,他們的目標是陶小姐你,而且你可能不知道,自打從上次回來桐鎮以後,程總就私底下安排了好幾個人保護你,不知道陶小姐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和同事去一個餐廳吃飯,當時那個服務員差一點兒把一鍋熱湯澆到你身上,關鍵時刻突然從外麵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一個人替你擋下了,你當時還對他說了好多句謝謝,可他隻是什麽也沒說地就跟著服務員去後廚清理了?其實那個人就是程總安排的人。”
……
鄒昊的這番話在陶樂樂心裏起了不小的波瀾,那件事她也是有印象的,但當時她真的以為那隻是一個意外,畢竟那個人從外麵跑過來時跑得那麽急,而且明顯是他撞上服務員的,雖然最後那鍋熱湯並沒有淋到他身上,但她還是對那個人說了謝謝,卻沒想到那個人卻是眉眼極冷地離開了。
卻不曾想到事件的背後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有什麽東西在她的心裏化開來,她感覺自己快要抓住了,陶樂樂定了定,才帶著懷疑開口道,“所以,剛剛那個軟肋?”
後麵的話她沒有那個自信說出來。
鄒昊卻是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因為他實在不想看陶樂樂對程習之冷淡下去了,大老板太苦了,他不忍心,雖然他常常扣他工資,但他對程習之這個人是很崇拜的。
他又說,“其實陶小姐你不知道,關於你外婆的事,程總心裏也很自責,但我跟你保證,這件事絕對是一個意外,相信你自己當初也看到了,羅雅醇偽裝得那麽好,簡直滴水不漏,甚至她為了讓所有人卸下心防,還編造了一個她懷孕的事實,讓大家都把她當成一個需要被照顧的弱勢群體看待,而我們也萬萬沒想到她會跟遠在美國的謝東父子聯手,當然了無論怎麽說,你外婆的死還是跟程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是陶小姐你想一下,程總他想這樣嗎?如果他真的不想管你們,那當初離了婚以後為什麽還要我的人繼續守在醫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