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你又要將我綁上手術台?
一個小時後。
溫寧在醫院的病床上,疼的額頭大滴大滴的掉著冷汗,小臉蹙成一團,之前薑楚寒打的地方,又脫臼了。
“你這要好好休養,一個不注意就容易脫臼。”醫生一邊幫她打好繃帶,一邊囑咐。
溫寧疼的已經說不出話。
此刻薑楚寒在一邊,身上的氣息也好不到哪裏去,看著溫寧的眸色,都沒什麽溫度。
醫生處理好一切,帶護士出去了。
病房就剩下溫寧和薑楚寒兩個人的時候,溫寧將頭偏向一邊,不去看他。
薑楚寒語氣霸道:“以後不準開車了。”
今天,好在隻是小車相撞,這要是遇上大貨車的話,她很可能會直接沒命。
溫寧不接話。
現在這男人大概還沒明白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哪裏還有資格在她的世界裏頤指氣使?
見她不說話,薑楚寒語氣更是炸烈:“聽到沒有?”
溫寧終於看他。
“跟你有什麽關係?”
“你……”
薑楚寒再次憤怒。
這女人現在完全是一副不知好歹的樣子,幾乎要將人給氣的吐血。
薑楚寒壓了壓自己的氣息,就在他還想說什麽的時候,電話響起,是邢昱打來的。
接起:“喂。”
“少董,活體捐贈根本就不可能,青城這邊也的風俗也是完整入土,就算是病死的也不可能接受捐贈。”
說的是沐音的視角膜問題。
溫寧呼吸都是一窒!
她看著薑楚寒,隻是靜靜的看著!而薑楚寒在聽到電話那邊邢昱的話,也下意識的看了溫寧一眼。
那眼神裏,全是複雜,隻有溫寧自己能讀懂男人眼底到底是什麽樣的內心。
薑楚寒掛斷了電話。
看著溫寧,也如溫寧一樣安靜。
兩人對視在一起,許久了……他們都不曾如此認真的看過彼此,溫寧被蘇白養的很好。
反觀薑楚寒,清雋的容顏再次瘦了一圈,可見她回來之後那些人的不消停到了什麽樣子。
溫寧大概也知道,這時候的薑楚寒內心是什麽樣的掙紮,而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她在等,等薑楚寒說出來。
上一世……
她幾乎都要忘記薑楚寒第一次說讓她將視角膜給沐音的樣子,這一次,她要看清楚。
一個變化,也不要錯過。
許久許久。
兩人對視許久,也對峙許久,男人最終起身,什麽也沒說的說道:“你先好好在這裏休息,醫生說要住幾天院。”
說完,也不等溫寧反應,轉身離開!那背影看上去就如在逃什麽洪水猛獸般。
他,到底是沒說出來。
溫寧閉上眼。
仔細的回憶上一世的樣子,那時候……她沒有舅舅,自然也就沒有受傷,那天他在紅葉一島抽了很多眼。
最終用她從來沒聽到過的冰冷,對她說出了那句讓她歇斯底裏又絕望的話。
他說,‘溫寧,是你自己惡毒,既然這是你欠她的,那就自己還給她。’
她記起來了。
那時候的薑楚寒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如此冰冷,就如刀子在剜她的心一般。
她解釋了無數次。
一次次的在男人麵前苦苦說著不是自己,可薑楚寒從來不相信她,將毀滅性的結果直接丟給了她。
他認定是她親手毀掉了沐音,因此還給她也是理所應當,她的一切都是報應。
“嗡嗡嗡。”電話打進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溫寧瞬間從那冰冷又絕望的場麵中爬了出來。
是鄭淺打來的。
接起:“抱歉 ,我現在醫院。”
“沒關係,我都知道了。”
鄭淺的話,讓溫寧愣了一下,沒想到鄭淺那邊會知道。
果然是景蕭然的人,被訓練的都是如此的縝密,也是如此的犀利。
不等溫寧說什麽,就聽電話那邊的女人繼續說道:“嚴重嗎?需不需要我過來?”
“不需要,我馬上去找你。”
“不用,你先好好養傷,這邊我會處理好。”
“我已經不疼了。”溫寧固執的說道。
既然景蕭然都看出了她這些年的短處,那她現在就要在最快的時間裏,站起來。
不然可惜了鄭淺這麽一個助手。
要知道,鄭淺來了青城,現在開始她的工資是她在發的,而那鄭淺的時間貴的很。
起身,穿好衣服!
剛出門,就和折身回來的薑楚寒撞個正著,“你幹什麽去?”
男人的語氣冰冷。
醫生這才剛走,她這也跟著出去?
“我有事兒和你說。”不等溫寧說話,薑楚寒就滿身壓迫的將她賭回了病房。
溫寧被堵回來,清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說吧!”
坐在病床的床沿上。
薑楚寒拉過一邊的凳子坐在她的對麵,看著溫寧欲言又止,眼底……全是掙紮。
而這異樣,溫寧看在眼裏,心,冷了冷!
她大概知道薑楚寒要對她說什麽了。
從床上起身:“不想說我就走了。”
“有一場手術……”身後,男人語氣有些急促的說道。
而溫寧,背影一顫,出賣了她的情緒。
回頭,秋水般的眼眸裏,全是早就知道的恨意。
他到底還是說出來了。
和上一世不一樣,這一次……他至少在眼底還有些掙紮,但天平……依舊偏向沐音那邊。
溫寧深吸一口氣:“什麽樣的手術?”
薑楚寒起身,來到她的身邊。
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小女人,這個……從他們相識,就一直活在她羽翼下的女人。
以前護著她,現在……依舊。
“沐音的雙眼現在必須手術了,寧寧,這是你欠她的,你得還她!”一樣的意思,不一樣的語氣。
可結果,對溫寧來說都一樣。
抬眸,
看著眼前的男人,嘴角揚起一抹笑,嘲弄至極。
“我不欠她!”
“寧寧!”她的話,讓男人臉色冷了冷。
溫寧見他這般,也更冷:“怎麽?我不答應,你又要將我綁上手術台?”
薑楚寒:“……”又?
溫寧看著他,眼底的恨意越來越濃,她永遠記得他是如何讓人逼她簽下手術同意書的,如何強硬的將她架上手術台。
那一次……讓她在薑楚寒身上切身體會到其中絕望,忘記醒來時的黑暗。
也永遠不會忘記她因失明無法逃離的火災。
在最後的意識裏,她聽到的全是烈火將她燒的滋滋響的撕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