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時代不同了
季飛聽罷秋天的問題,當即臉色大變。
“天哥.……豹爺說了……那幫人咱們惹不起,真的惹不起……”季飛苦笑著說道。
秋天嚴肅道:“我告訴你,抓了紅毛和虎子的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豹爺口中那幫我們惹不起的人,你快告訴我,那幫手上紋著青色紋身的人到底是什麽人,咱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就一定會陷入被動,我們要化被動為主動,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有一絲絲贏的可能性,你丫懂嗎?!”
最後,氣急的秋天甚至罵了個髒話,可見秋天心中有多麽的焦急。
紅毛,虎子,他們不單是季飛的兄弟,同時也是秋天的朋友,再說綁架宋方程的事本就和紅毛以及虎子沒什麽關係,他們倆完全是看在季飛的麵子上幫秋天的忙,秋天若是棄他們於不顧那就是無情無義,無情無義的人在道上混不開,以後也不會有什麽大的出息。
季飛也知事情的嚴重,這小子不是分不清輕重緩急的人,季飛猶豫片刻才又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麽人。”
“幾個意思?”秋天再次皺起眉,十分不解。
季飛歎了口氣說道:“上次我與豹爺談論過這個問題,豹爺閃爍其詞,吞吞吐吐,好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我繼續詢問,豹爺索性就不說了,豹爺的原話是說,那個手上有紋身標誌的一幫人都不是好惹的,這幫人身份神秘,勢力強大,似乎就連豹爺都有些忌憚,所以豹爺說讓我千萬不要招惹他們,同時豹爺還警告天哥你一定要收收自己的性子,千萬千萬不要和這幫人硬碰硬,咱們惹不起他們。”
“哦?是嘛?”秋天一臉的不信邪,嘴角更是泛起道道不屑的冷笑,“我十二歲出道,殺過人,蹲過號子,刀口上舔過血,火海中拚過命,我這輩子最不信的就是這個邪,我就不信了,這個天海市居然還有我惹不起的人!”
之前,也就是在五年前,秋天每每這麽吹牛B的時候,季飛總是用崇拜的眼神看著秋天好像秋天真的是個無所不能的大力神,可是今天,當秋天不吹牛開始說真話的時候,季飛卻神色黯然,嘴角苦笑,“天哥,你是不是以我唬你呢,豹爺是天海市的老人,他在天海市幾乎是混了一輩子,天海市錯綜複雜的關係豹爺都一目了然,豹爺說那幫人咱們惹不起,咱們真的惹不起……”
秋天沉默了,秋天靜靜的看著一副苦澀模樣的季飛,突然開口道:“飛,五年了,你好像慫了。”
季飛搖頭,目光緩緩的在秋天背後所有的兄弟身上掃過,緩緩的又開口道:“不是我慫了,是我長大了,現在的我,再也不是當初一把菜刀砍遍血花街的那個不要命的少年了,現在的我要背負著更多的東西,我也想再次背著一把菜刀砍遍血花街,但我不能。”
秋天懂了。
真的不是季飛慫了,而是季飛長大了,他再也不是五年前那個十九歲的少年,現在的他有兄弟,有地盤,有責任,有承擔,他不是不能再扛著一把刀砍遍整條街,而是不行,因為責任,因為男人肩膀上的某些東西。
話又說回來了,季飛如此,秋天何曾也不是這樣?秋天和季飛一樣,背後都背負著更多的東西,這些東西,叫男人的責任。
秋天驀地歎了口氣,幾乎在同一時刻,季飛也歎了口氣,這倆下巴上長滿了胡茬的男人互相對視一眼,雙目閃爍著一種別樣的東西。
“天哥.……”季飛驀地開口。
“嗯?”秋天接了話音。
季飛靜默許久,說道,“紅毛跟了我三年,虎子跟了我五年,他們兩個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一直跟著我混,雖然紅毛和虎子都有缺點,但他們都是我的兄弟,我季飛就算再不中用也不能放棄我的兄弟於不顧,你之前教過我,混道上的最要講究信義二字,看著兄弟受苦而無動於衷,這等無情無義的事我做不出來,所以,我必須救他們!”
秋天似乎早就知道季飛會這麽說,所以秋天並以為奇,秋天隻是淡淡笑道:“想通了?”
“想通了!!”季飛剛毅的側臉帶著果決的堅毅,他冷靜的分析道:“不管對方有多強,我都不能畏懼,按照天哥你所說,敵人在明,我們在暗,要想扭轉危局必須要弄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麽人,而現在能幫助我們的隻有我的師傅豹爺,咱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去找豹爺,找到他,謎底應該揭曉。”
“豹爺.……”秋天暗自沉吟道:“可以,事不宜遲,現在出發。”
“好!”
秋天,季飛,兩人都不是磨磨唧唧的人,既然決定了去找豹爺,那便立即去找豹爺,兄弟再次聯手,為了榮耀,為了榮譽,也為了兄弟。
夜晚,八點,天將黑。
秋天和季飛一起開車出了雁蕩山直奔城西區豹爺的家,在那棟舊式的小區複式樓,秋天和季飛一起來到了豹爺的門前,季飛抬起胳膊,不輕不重的敲了兩下門。
片刻之後,隨著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鐵鏽滿滿的防盜門打開,豹爺那張滿是皺紋企鵝蒼老的麵頰在秋天和季飛的眼前出現,豹爺看到秋天和季飛,渾濁的眼睛似乎十分平靜,豹爺像是早就猜到秋天和季飛會同時出現一樣,豹爺無奈的搖搖頭,“你們還是來了。”
秋天和季飛對視一眼,兩人沉聲,沒說話。
“進來吧,”豹爺打開了房門,秋天和季飛依次進入房間。
豹爺的房間依舊是那般模樣,那頭老豹依舊有氣無力的趴在沙發的一角假寐,見有陌生人進來,老豹的豹眼隻是輕瞥了一眼接著又低下了豹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坐吧。”豹爺指了指沙發,他自己則是給秋天和季飛沏了一杯茶水,秋天和季飛匆忙起身接過茶杯,兩人無心喝茶,放下杯子之後的兩個人齊齊看向豹爺,還不等他二人開口,豹爺卻將目光掃向他二人,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就知道你們要來,隻是沒想到你們會來的如此的匆忙,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麽,但聽我一句勸,回去吧,不管你們有什麽損失,要什麽委屈,一律打碎牙往肚子裏咽,至少,這樣你們還能留一條性命。”
秋天沉默,季飛靜默,片刻沉吟之後,秋天率先開了口:“打碎牙往肚子裏咽……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至少我做不到,我們兄弟被那個黑色太陽紋身標誌的人給抓了,我們必須要知道他們是誰,找到他們的老巢,救出我們的兄弟,豹爺,您也是在江湖上混的,江湖的規矩您比我們都懂,試問,您能放棄自己最好的兄弟不去救嗎?道上混,講究信義二字,如果因為害怕連自己的兄弟都不敢去救,那還和談在道上立足?”
豹爺聽罷,灑然歎了口氣,“時代不同了,信義也不同了,講信義是好事,但,這個時代,講信義的人死的最快,你看我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若不是我還有一張老臉的話,我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豹爺是個有故事的人,不然的話他也發不出這樣的感慨了,屬於豹爺的故事,秋天和季飛終究不懂,但屬於秋天和季飛的故事這才剛剛開始,不管豹爺如何感慨信義如何無用,但秋天和季飛卻始終的相信‘信義’二字在任何的時代都不算過時,都是在道上混最有用的東西。
“豹爺,算爺們兒求你!”季飛咬緊了牙根:“師傅,你就告訴我,那幫手上有紋身標誌的人到底是什麽人?我必須要救我兄弟!”
季飛苦苦哀求,豹爺再一次麵露無奈的歎息,豹爺也已看出秋天和季飛是心意已決,不然的話在豹爺已經警告了他們一次之後季飛和秋天也不會這般毅然決然的來找他,由此可見,秋天和季飛是已下定了決心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事兒,已經挑起來了,毫無風波的擺平,幾乎沒有任何的可能性。
豹爺知道,如果他什麽都不告訴季飛和秋天,這倆傻小子肯定也會為了可笑的信義二字和那幫人火拚,到時候交起手來,秋天和季飛肯定沒有什麽好下場,告訴了這倆人,至少能讓他們有所畏懼,至少能有所準備。
豹爺心中有了計較。
豹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濃茶,細長的丹鳳眼稍稍眯起,豹爺眺望陽台窗外,幽幽的說道:“清平堂,知道嗎?”
清平堂?什麽東西?
秋天和季飛同時又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確定他們都沒在任何的地方聽到過清平堂這三個字,這個名號對於他們來說十分陌生,甚至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豹爺見秋天和季飛麵露不解便知道以這倆傻小子的年紀應該還沒有到接觸清平堂的時候,豹爺凝神道:“清平堂,就是你們想要知道的組織,他們以為黑色的太陽紋身作為標誌,整個組織有嚴格的組織紀律,下級完全服從上級命令,是天海市最強大的強者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