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女人克星
吃完飯，繼續逛商場，逛完商場，去逛超市。
一下午，秋天跟著白千茴又整整折騰了一下午。
中午吃的那點火鍋一會兒就消化沒了，可白千茴卻是樂此不疲的繼續逛街，先是又買了一堆衣服，然後又跑到超市買了一大堆的蔬菜水果以及，兩箱罐裝啤酒。
愉快的時光最容易結束。
不知不覺，時間從早上到了晚上，太陽從東方落入了西天，秋天身上帶著大包小包跟上白千茴輕快地步伐一起回了家。
越是往家走，越是靠近家門，白千茴的步子也就越是沉重起來，起初是輕快，等到了小區門口的時候，白千茴的步伐徹底的淩亂了起來，不是步子亂了，而是心亂了.……
終於，到了家門口，白千茴幾乎是用顫抖著的手指掏出了防盜門的要是，一個簡單的擰門的動作她足足做了七八遍才把那防盜門給擰開，打開防盜門，白千茴回眸瞥了一眼秋天，目光隱約黯淡，她臉上硬硬的擠出一抹笑容來，道：“今天是我過的最開心的一天，真的，謝謝你。”
突如其來的道謝讓秋天有些措手不及，他拖著幾大包的東西站在門外，咧開嘴笑道：“謝就不必了，你先讓我進去。”
“把東西放下，你走吧。”
“啥？”
“我說，讓你走。”
秋天再次抬頭，卻發現白千茴的眼睛裏麵不知何時泛起了淚光。
秋天沒有走，他笑嗬嗬的往前邁了兩步推開白千茴走進了房間，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在了沙發前，秋天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變戲法般的摸出了一盒煙，掏出一根叼在嘴上。
“我抽支煙，你不介意吧.……”秋天回頭一笑。
白千茴嘭的一聲關上防盜門，碎步走到秋天跟前，她沒有回答秋天而是伸出修長的玉蔥般的手指從煙盒裏夾出一根煙來同樣的叼在唇邊。
秋天皺皺眉，摘下了白千茴紅唇上的煙，笑眯眯的說道：“女人抽煙可不好，尤其你還是醫生呢。”
白千茴反手抓住秋天的手，重新拿起香煙叼在嘴上，紅唇吐出一個字，“火。”
打火機就在秋天的手裏，秋天沒有把打火機遞給白千茴，但不代表白千茴自己不能取，白千茴拿起打火機點燃了嘴角的香煙，猛地抽了一口。
她不會抽煙，第一次抽煙的人都喜歡猛抽一口，可那樣的話很容易被煙嗆著，白千茴嗆的劇烈的咳嗽起來，刺鼻的煙氣甚至熏紅了她的眼圈。
秋天歎了口氣，起身拿起水杯給她接了杯水，“你不會抽煙就別抽了，抽煙對身體不好。”
“那你，為什麽還抽？”白千茴沒有喝水而是繼續跟煙較勁，她玉指夾著煙，通紅的眼睛卻在直勾勾的看著秋天。
秋天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煙盒，聳聳肩笑了，“抽煙這個習慣是我十來歲的時候就養成的習慣，這麽多年也習慣了，平時不抽，心裏有事的時候才抽上幾口。”
“抽煙，能解愁嗎？”很突兀的，白千茴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秋天一愣，隨即又笑道：“煙如酒，隻能麻痹神經，卻不能驅逐愁苦，心病還須心藥醫。”
聽到秋天說心病還須心藥醫，白千茴竟噗嗤一聲的笑了，“我活了那麽大，這還是第一次見一個門外漢告訴一個醫生怎麽治病呢。”
秋天笑了笑，搖搖頭，不再說話，又是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這一次他看著白千茴抽煙卻沒有拿起桌子上的煙盒子給自己點喪一根。
白千茴指尖夾著的那支香煙很快被她抽完了，待煙蒂掉落，火光燃燒到煙把的時候，白千茴吐出一口帶著煙氣的呼氣瞥了秋天一眼，“行了，你該走了。”
“你趕我麽？”
“不是趕，是請。”白千茴凝視起秋天的傷疤，歎了口氣道：“今晚上我的病估計還會發作，你若是留在這兒必定受我連累，我已經連累你一次了，不想連累你第二次。”
“我不覺著連累。”
“可我覺著是！”聲音提高了幾分，她無奈且悲戚的說道：“我已經這樣了，無藥可治，我不能連累你，你若是再管我，很有可能我今晚上還要傷了你，說真的我真的控製不了我自己，若是我在瘋狂的時候傷到了你，或者.……殺了你，我這一輩子都會活在愧疚之中。”
這就是白千茴精神狀態一直不對勁的原因，這也是白千茴為什麽要讓秋天走的原因，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白千茴不想連累秋天，不想害了秋天。
白千茴很清楚她的身體狀況是什麽樣的，走火入魔的她一到晚上根本控製不了自己，她很有可能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把所有人都當成是敵人，昨天晚上她已經傷到了秋天，此時秋天的臉上還有幾道血痕呢。
事實證明，秋天能幫她，能將她摁住，讓她在深夜來襲之時不至於再去跑到外麵殺人，可秋天這麽做付出的代價卻是自己的犧牲。
白千茴不願意讓任何人為她犧牲，尤其是秋天。
秋天是個好人，真的，他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能帶給她快樂，能讓她心裏覺著有那麽一絲絲溫暖的人。
如果有選擇的話，白千茴很樂意讓秋天在她家做客，兩人一起看看電影，喝喝茶，聊聊天，可她沒有選擇，因為她害怕黑夜的到來，更害怕有人因為她而犧牲，而受傷，尤其是，秋天。
白千茴心裏在想著些什麽秋天當然清楚，她不就是害怕連累他嘛，秋天很想告訴她他不怕被連累，但秋天又知道他越是這麽說可能就越是讓白千茴感覺心裏頭愧疚不安。
秋天想了想，沉吟著開口道：“其實，我真的很想幫你。”
“為什麽？”白千茴睜開泛著水光的眼睛問道。
秋天笑了笑說道：“或許是因為感激吧，要是沒有你我妹妹的眼睛也不會那麽快的得到救治。”
“醫者治人乃是天職，那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你不必說謝。”
白千茴淡淡的笑了。
“感激你幫我妹妹是一方麵，還有一方麵……”
“什麽？”
秋天緩緩開口歎了口氣道：“卿本佳人，奈何為魔？你應該有更好的命運的，我不忍心讓你看你一隻這麽下去。”
一句不忍心，戳到了白千茴的心坎，白千茴目不轉睛的看著秋天，秋天卻用一種惋惜憐惜的目光看著她，白千茴心裏一暖，鼻頭確是一酸，她抽抽鼻子，說道：“秋天，你知不知道一件事……”
“什麽？”秋天下意識的問道。
白千茴：“你這種人就是天生的女人克星，沒有幾個女人能夠招架的住你這樣的男人，真的！”
“呃……”秋天摸摸鼻子，笑嘻嘻的看著白千茴，“那白醫生呢？你是不是也招架不住我？然後愛上了我？”
“噗嗤！”白千茴媚眼一翻，笑出了聲道：“你這人還真是自戀，真會給自己的臉上抹金。”
秋天心裏一陣失望，“我還以為白醫生看上我了呢，原來是我想多了呀。”
“你少貧了，”白千茴被秋天逗笑了，心情自然也好了一些，她稍稍整理了一下額角的碎發，再一次板起臉來嚴肅且正經的看著秋天，咳嗽一聲，“行了，廢話咱們就不多說了，你現在快走吧，如果明天早上你看到報紙上又報道了我的事，那就……那就證明我又沒有壓製住我的魔性，那你就報警吧，讓警察把我抓去。”
秋天聽罷，默然片刻，突然歎氣，苦笑一聲，“你知道我不可能報警的.……”
白千茴亦是沉默片刻，隨即也是苦笑，“可也隻有你能報警，難道要我自己報警自首嗎？”
“行了，你甭說了，你不會再去殺人的。”秋天不由分說的壓了壓手道：“今晚上我不走，我還留在這繼續看著你，直到你身體康複為止。”
“不行，你必須走！”
“不行，我不走。”
秋天，白千茴，兩人都瞪圓了眼珠子盯著對方，一時間僵持難下，白千茴不願意連累秋天所以堅持讓他走，秋天不忍心留白千茴一人遭受入魔的苦痛，所以堅持要留在這兒看著她。
兩人爭執半天也沒個下文，白千茴越說越激動，剛才還掛著笑容的眼角又泛上了淚光，秋天見白千茴性格實在是執拗，不管他怎麽說白千茴都是不聽，可秋天又不能丟白千茴一個人留在家裏。
秋天完全可以想象的到他走了以後會發生什麽情況，白千茴會繼續如魔，變成另外一幅模樣，她會繼續入魔，繼續在深夜中摸索到天海市的某個街頭找到一兩個負心的男人將他們的心髒挖出來。
白千茴也能想象的到秋天不走會是什麽樣子，秋天若是不走，他或許可以像昨晚上那般將她製住，可白千茴魔化之後六親不認，勢必會傷害到秋天。
一個不願意她再殺人，一個不願意他再受傷，兩人都在為對方著想，所以一下子兩人都僵持住了。
如果這個世界大家都替自己著想，那這個世界就太簡單了，可一旦這個世界上有人願意為他人著想，這個世界才會是現在這般豐富多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