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擦掉
秋天的表情很平靜，平靜的像是一汪沒有任何波瀾的湖水，秋天盯著紅毛哥的眼神也很淡然，沒有絲毫色彩。
可紅毛哥的心裏卻像是被重鼓狠狠的擊打了一下，紅毛哥居然不敢和秋天的眼睛對視。
匆忙低下頭的紅毛哥臉色又漲成了青紫色，紅毛哥心中有種屈辱的感覺，當著這麽多小弟的麵，他被一個傻大個三言兩語嚇得屁都不敢放一個，這讓他惱羞成怒。
紅毛哥猙獰的瞪著秋天，也不知拿來的力氣，冷聲叫道：“沒錯，都是我們刷的，怎麽，礙著你了？“
秋天淡淡的瞥著紅毛哥，對這等色厲內荏的小混混，秋天不給他們廢話，隻是輕輕說道：“擦掉。”
“什麽玩意兒？”紅毛哥一時間居然沒聽清，他愣了愣，問道。
“我說，擦掉。”這一次，秋天的聲音依舊很低，可他的聲音卻很清晰的傳到了紅毛哥和那些小弟的耳朵中。
“靠，你找死！”
紅毛哥心中大怒，抱起拳頭直往秋天麵門砸去。
“哥哥，小心……”秋雅驚呼一聲，下意識的她張開了雙臂像母雞護小雞般把秋天護在自己身後。
眼睛看不見，秋雅的耳朵卻非常好用，紅毛哥拳頭砸來的破空聲被秋雅敏銳的耳朵捕捉到了，這傻丫頭居然想用自己弱小的身板去替秋天擋著一拳頭。
秋天無奈的歎了口氣，低頭看著秋雅的眼神又憐又感動。
五年前，秋天是秋雅的護身符，五年來，秋天沒有好好保護秋雅，五年後，秋天回到華夏，發誓要用生命去保護好妹妹秋雅的安全。
沙包大小的拳頭無聲無息的打了出去，秋天的鐵拳擦過秋雅的肩膀，直直的和紅毛哥的拳頭砸在了一起。
“哢吧.……”
兩拳相接，秋天紋絲不動，可隨著一聲骨裂的脆響，紅毛哥抱著拳頭哀嚎鬼叫著，身體疼的弓成了大龍蝦。
“紅毛哥……”跟在紅毛哥身後的小混混見紅毛哥被那傻大個一拳打殘了手腕，又氣又惱，幾個小混混拿出各式各樣的武器，蝴蝶掉，彈簧刀，短棍，全都往秋天身上招呼來。
小混混打架憑著的是一股狠勁，玩命往前衝，幾個小混混都往秋天的肚子上和背上招呼，沒有打頭和胸口的，雖是打架，可小混混也是明白人，知道把人打傷和打死犯的罪和不一樣，他們隻是想把秋天打一頓給老大出出氣罷了，倒沒真的想弄死秋天。
可秋天這些年在國外練的都是殺人的技巧，隻要動手就不來虛的，拳拳到肉講究一擊必殺。
在小混混迎麵襲來的時候，幾乎是一瞬間，秋天鬼魅般的身影繞過秋雅抬起手遏住了當頭一個小混混的脖子，五指變成鷹爪抓在那小混混的脖子上，下意識的，秋天就想拗斷他的脖子。
可關鍵時候，秋天還是冷靜下來，這裏是華夏不是戰場，他回華夏也隻是想過一種平凡的生活，殺人，在華夏是犯法的。
掐緊的五指驀然鬆開，秋天鷹爪化掌，震出一掌不輕不重的拍擊在小混混的胸口，小混混胸口像是迎麵撞來一輛火車頭，當當當足足退後四五步就和他的紅毛哥一樣摔了個屁股蹲狼狽倒地。
“咳咳咳……”小混混捂著脖子幹咳了好幾聲，臉上滿是後怕，剛才被秋天抓住脖子的那一刹那，他明顯感覺秋天手上的力量可以像拗斷雞脖子似的把他的脖子拗斷，一想自己的脖子哢嚓被扭成兩段，這小混混就打了個冷顫，爬起來的小混混驚悸的盯著秋天，卻不敢再上前了。
剩下的小混混在呼吸之間也都被秋天放倒了在地上，秋天隻有一招，平淡的打出一掌，可是一掌看似輕飄無力但卻沒有一個小混混能夠躲開秋天那一掌的。
五六個小混混全都被秋天打倒在地又站起來之後，居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去了，幾個小混混尷尬的互相對視著，囁嚅不前。
他們心裏都明白，剛才有幾次他們身體的要害之處都被那傻大個給抓住了，可那傻大個卻沒有下重手，要是秋天真的下重手的話，他們這幾個估計都的去閻王爺那兒去報道了。
紅毛哥眼光驟閃，狠色混著後怕的色彩在眼睛裏打轉，紅毛哥也看出來了他們幾個壓根就不是那人的對手，勢比人弱，要麽跑，要麽服。
跑是不可能了，隻能喊服。
“這位兄弟，我們都是城北季飛哥的兄弟，兄弟報個腕，混哪裏的？”
紅毛哥深吸口氣，急聲問道。
自報家門，是為了震懾對手，讓敵人知道自己的靠山是誰，也是為了探清一下對手的虛實，如果對方和自己家老大認識，雙方自然握手言和，吃頓飯了事。
秋天一出手就是生猛的殺招，可每當殺招得手的時候，秋天都會變招隻是打退他而不下重手，這讓紅毛哥覺著秋天是想息事寧人不想把事情搞大。
紅毛哥打不過秋天，他當然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張口報出家門，是為了試探秋天的反應，加入秋天壓根不認識他大哥飛哥或者沒把飛哥放在眼裏，紅毛哥隻能求饒或者死戰。
這些都是江湖規矩，遠離華夏江湖數年，如今回到華夏，再次遇到這些曾經自己玩膩了的手段，秋天心中居然有些好笑。
“季飛？那小子居然能叫哥了，當年我可記得城東這一片叫哥的狠人裏麵可沒有季飛.……”
秋天淡淡的開口。
可紅毛哥聽到秋天的話之後臉色瞬間變了，冷汗順著紅毛哥的額頭流了下來，紅毛哥抱拳忙道：“小弟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哥您海涵。”
季飛，飛哥，那是小紅毛的老大，也是天海市城北這一片的強人，眼前這位爺開口稱呼飛哥為那小子，他的身份紅毛哥不知道，可紅毛哥卻知道，今天他是踢到鐵板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客氣.……”秋天擺擺手，說道：“我和你們的飛哥有點交情，改天有機會的話我請他喝酒，不過今天的事我不想追究，該做什麽你們應該清楚吧。”
紅毛哥二話沒說，轉身帶著小弟老老實實的就去牆上清理那些紅色的油漆字了。
和聰明人聊天就是方便，秋天微微一笑，反手拉著妹妹秋雅的手往小巷深處走去。
“哥……”
推開家門，一直低著頭的秋雅突然抬起頭，沉默片刻幽幽道：“哥，你答應我不打架的.……”
“這.……”秋天低頭看了一眼妹妹委屈的小臉，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綁著的紅繩，沉默片刻，秋天笑著安慰道：“傻丫頭，我那不叫打架，那叫自衛反擊，再說了我隻是稍稍教訓他們，沒把他們怎麽樣的。”
話雖是這麽說，可秋雅的心還是沉甸甸的，眼睛眨巴著，秋雅居然掉下了眼淚來，“哥，答應我不能打架的，你要是出事了，我該怎麽辦啊，我已經等了一個五年了，我不想再等一個五年啊。”
看到妹妹哭，秋天瞬間就繃不住了，鼻頭酸酸的秋天張開雙臂把秋雅摟在懷裏，大手安撫著秋雅烏黑色的長發，輕聲安慰道：“好，我答應你，以後都不跟別人打架了，好不好？”
“嗯嗯嗯……”秋雅小雞啄米似的狂點著頭，眼淚變成了笑容，帶著淚的笑容讓人看著很心疼。
秋天緊緊的把妹妹抱在懷裏，心中暗歎不止，秋雅失去了他五年，這五年的煎熬已經把秋雅嚇壞了，他是妹妹唯一的親人，萬一他再像五年前那樣被警察抓去然後杳無音訊，秋雅真的會崩潰的。
秋天是答應了秋雅不再打架，可有時候秋天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就像今天，當別人一拳打向他的時候，秋天能低著頭任人毆打嗎，就算他能，秋天也不能看著妹妹和他一起被人毆打。
當暴力加身的時候，秋天在非洲學到了一條真理，那就是製服暴力隻能依靠暴力，這個世界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誰的拳頭強誰就能出人頭地，誰就能成為人上人，這是毋庸置疑的。
秋天的這雙鐵拳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讓這雙拳頭突然停下來，這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多年的征戰讓秋天養成了戰鬥的性格，乍一停下來過上平凡的日子秋天感覺渾身都像是爬滿了螞蟻一樣癢癢難受。
不過，為了妹妹，秋天選擇了把拳頭的鋒芒遮擋住，因為，他要妹妹過上平安平靜而又幸福的生活。
看著妹妹哭，這是秋天最心疼的事，秋天抱著秋雅哄著，就像小時候他抱著那個小丫頭哄著睡覺一樣，妹妹長大了，他也長大了，可抱著輕若無骨的妹妹，靠在大槐樹下的秋天心裏還是一片寧靜。
夜晚，悄然而至，兄妹二人在歡聲笑語中做了一頓晚飯，新鮮的食材在心靈手巧的秋雅手裏變成了一盤盤精致的菜肴，兩人邊說邊吃，吃的很香。
回到華夏天海市，每當秋天看到妹妹吃飯時露出的那抹開心的笑容的時候，那是秋天心裏最開心的時候，平靜的日子，就是平淡中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