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十一國慶節
“你小子不懂內功,內功初修煉之時沒有什麽明顯的作用,可一旦當丹田之氣生出內力遊蕩於全身經脈之中時,那人便成了三階高手,內力舒筋活血,使人煥發強大的力量,一旦到了四階,遊離於全身的內力變凝固成了煙霧狀歸於實質,那樣的高手更為恐怖,修煉到五階,全身內力凝結成液體狀,渾身血液由紅變白,力量更是深不可測,到了六階,液狀的內力凝固成固狀,那時才叫通天徹地,到了七階返璞歸真,固狀真氣化而無形,人的力量在那個時候也達到了頂峰,至於八階九階會變成什麽樣子,說實話,那都是傳說,我也不知道。”
老槍笑著又說道:“你小子身上有一股蠻力,像是天生神力,如果你讓你碰到一二階的強者,你或許有一戰之力,可一旦遇上三階或者三階之上的強者,你必死無疑。”
秋天點點頭把老槍的話都記在了心裏,至於老槍此言是真是假秋天已經沒機會認證了,老槍倒是個三階高手,可秋天總不能跟老槍比試一番吧。
更何況,秋天瞥向老槍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心裏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如果正麵對抗的話,眼前這個枯瘦如柴看似沒有一丁點戰鬥力的老槍會把他打的屁滾尿流。
這是一種天生的直覺,也是一種敏銳的嗅覺,老槍的可怕之處就在於他不動的時候安靜的像是一塊木樁,可一旦當他出手的話,秋天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擋得住老槍的一招。
“哎,江湖上的這點事,你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接觸了,我剛才說的話你就當是一聽,聽完之後忘了就行了,切莫當真。”
秋天微微頷首,端起一杯白開水來咕嘟咕嘟灌了個飽,他現在一口東西都吃不下,腦海裏混成一團。
徐福華死時的殘相,老槍與他所說的話,明天的決鬥,一切的一切都在秋天的腦袋裏攪動著,他的腦袋這會兒像是一團灌了水的漿糊,渾渾噩噩。
“轟!”
平地響起一聲驚雷,食堂外的天空瞬間被一層烏黑色罩住,緊接著狂風呼嘯,大雨傾盆直下。
“變天了,台風來了。”老槍霍然站了起來,他站在窗戶邊上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悠悠然歎了口長氣。
秋天同樣站了起來,他頭也不回的衝入雨中,任由豆大的雨水擊打在他的臉上,秋天默默的抬起腿,一步步一步步的往牢房的方向走去。
食堂裏的老槍眯著眼睛看著在雨中越行越遠的秋天,深邃的眼睛中透著一絲精光,老槍看著秋天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牢房,猴子哥二麻子他們幾個都在,徐福華撞死的牆麵上的血跡已經被清洗幹淨了,仔細看也隻能看到一道紅痕,可彌漫在監獄的那股子血腥的氣息卻怎麽也揮散不去,令人作嘔。
今天的十號牢房格外的寧靜,一個個都忽然變成了啞巴,什麽話都不說,就連平時最愛說話的二麻子今天嗓子眼裏也像是塞住了木塞子,一個字兒都蹦不出了。
徐福華的死如同一片陰影罩在了眾人的頭頂,十號監獄的幾個人既感慨於徐福華死的突然,同時又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感歎。
秋天回到牢房就躺下了,躺在那堅硬的床板上,秋天無論怎麽樣都睡不著,他閉上眼睛,耳邊就傳來一陣陣轟鳴的雷聲,睜開眼睛,濕漉漉的房頂好像能隨時滴下水來砸到他的臉上。
“草,破監獄,滴你麻痹的水啊!”二麻子突然罵了一聲,好像是屋頂漏水砸在了他的臉上,他突兀的家叫了一聲,聲音在安靜的十號牢房來回飄蕩。
猴子哥深深皺起了眉頭,瞪了二麻子一眼,“別叫喚了,小心把徐福華的鬼魂兒叫來,晚上來鎖你的命!”
二麻子膽兒一寒,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他瞥了一眼牆角的血跡,又壯了壯膽子嘟囔道:“狗日的監獄,咋就不塌了呢。”
“哼!黃海監獄建於建國初,到現在都快一百年了,年久失修,你小子再叫喚一聲,說不定等會兒黃海監獄就塌了,砸死你個狗日的。”
“切,塌了正好,塌了爺就能跑出去了,再也不在這破地方呆了。”
二麻子罵罵咧咧的叫喚著。
徐福華的死了給所有人的心裏都罩上了一沉陰影,平時大家呆在監獄裏沒什麽,也都覺著習慣了,可自從徐福華死了之後,大家誰也不願意一個人呆在監獄裏了,好像監獄是個不能下腳的汙穢之地一樣,踩上一腳就有難以擺脫的厄運。
就連整天躺在監獄角落裏雷打不動的呼呼大睡的老槍,自從徐福華死了之後他也沒一個人呆在監獄了,老槍走出了監獄,時而在操場上溜達,時而又跟著猴子哥他們跑到礦區溜達,像是變了一個人,可老槍的精神頭還和之前一樣,渾渾噩噩,晃悠著腦袋,好像隨時都能摔了一樣。
一整個下午,十號牢房都是寂靜之中度過的,到了晚上六點,監獄的集合哨叫起了躺在床上一言不發的幾個人。
“集合!集合!十一匯報感恩演出晚會馬上開始!”
劉閻王和李閻王拿著擴音器挺著腰板站在樓道口,扯著嗓子幹嚎。
床板上的秋天慢慢睜開了眼睛,起身下床穿上了衣服,十號牢房幾個人都是統一的動作和行為,整齊劃一的穿好衣服下床,排好隊跟上監獄犯人長長的隊伍一起往黃海監獄的大禮堂走去。
黃海監獄臨近操場的地方有一個半圓形低矮的建築物,那地方從外麵看像是個王八殼子,監獄的犯人們就根據它別致的形狀起了個王八殼子的外號,其實這棟建築物是黃海監獄唯一的禮堂,也是黃海監獄最新建造的一個建築物。
禮堂裏的麵積非常大,內部裝飾倒是非常簡單,偌大的大廳裏,一個二十米見長十五米見寬的舞台立在舞台最前方,除了這個舞台之外,剩下的都是椅子,一排排的椅子從前往後一次往後排,足足拍了上百層,每一層都能坐上百個人,整個座位加起來能坐上萬人!
國慶節期間,尤其是十月一十月二兩天,對犯人們來說是大日子,第一天首先是匯報日,這一天,監獄長副監獄長獄警頭頭以及一些表現好的犯人都有機會登台,當官的匯報他們的政績,獄警匯報他們的工作,犯人們則要向組織合同誌們匯報他們的思想覺悟情況。
十月二日則是表演晚會,那天晚上,獄警和犯人們隻要是有才藝的,有表演欲望的,都可以報名上台表演節目,至於節目的內容肯定是那幾個固定的主題,悔恨人生,警民一家親,再有就是想爸想媽想家人……
十一當天晚上,照例是匯報工作環節,相比較第二天的晚會,今天的內容比較枯燥無聊,但是犯人們沒有不出席的權利,所有人都必須按時按點出席,如果有人敢不來,等待他們的肯定就是閻王們手裏的膠皮棒。
秋天等十號牢房的犯人們跟隨著大部隊,了整齊有序的來到大禮堂,禮堂四周早已沾滿了荷槍實彈的崗哨,武警們一雙機警的眼十分犀利的打量著犯人們,誰要是稍有不對勁,上去就是一槍托。
在槍口和暴力麵前,幾乎每一個犯人都非常的老實,沒有一個敢亂來的,所有的犯人都按照規定好的座次一一坐好,從第四排開始依次往後排,先來的坐前麵,後來的坐後麵,不許吵不許嚷。
幾千人湧入這個大禮堂,空氣倒是出奇的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除了腳步聲之外,別的什麽聲音都沒有。
秋天他們算是來的比較晚的一幫人了,當秋天和猴子哥他們來到大禮堂的時候,禮堂前半部分都坐滿了人,秋天抬頭一眼,前方烏洋洋黑壓壓的全是人的腦袋。
前三排倒是空蕩蕩的,按照滑下來曆來的故居,前三排應該是安排給領導們坐的位置,果不其然,秋天剛坐下沒多久,就看到一幫犯人們走了進來,這些犯人大都是苦著一張臉像是死了親媽似的,更讓秋天錯愕的是,他竟然在犯人們的隊伍裏看到了鱉三,這小子,難道也是優秀犯人?扯犢子呢?!
緊接著,一幫身穿深藍色警服的獄警們魚貫而入,秋天在這些獄警中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麵孔,比如劉閻王,還有和他形影不離的李閻王。
獄警們齊齊坐在第二排,上百個獄警將第二排座位坐的滿滿的,等全部的獄警們坐好之後,又有監獄的領導們走了進來。
禮堂前後相隔幾十米,可秋天還是一眼看到了大步走在最前方的那位監獄長,天生一副國字臉,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緊跟在監獄長身後的是那位大肚子副監獄長,然後再往後排,按照官銜的大小依次走進大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