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以後的以後
小瘦子說到這兒聲音停了下來，喘了口氣，然後又神神秘秘的看著秋天，“天哥，您猜一猜，那個被三抽用碎玻璃捅了的瘦高個是誰？”
“不會是三抽的師傅吧？！”
“你咋知道的？！”小瘦子大叫一聲，看著秋天的目光就像是看怪物一樣，滿眼的詫異。
“切，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三抽的故事裏麵，除了他和他老婆之外就剩下他那位老師傅了，瞧你那樣兒，答案都寫在臉上了，傻子都能看出來。“秋天哈哈笑著說道。
小瘦子翻了個白眼，嘟囔著說道：“我還以為我和人家說書的講的沒兩樣呢，回環曲折，引人入勝，沒想到天哥那麽聰明，一猜都就全都猜到了。”
“行了行了，少怕我馬屁，快說三抽後麵怎麽樣了，他師父，為，為什麽會勾搭上三抽的老婆呢？”秋天還是臉皮薄，勾搭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聲音都低了三分。
小瘦子咧開嘴，壞笑道，“還得說是三抽傻啊，他隻知道他師父給他介紹了一個天仙般哪哪兒都好的媳婦兒，可他卻沒想到天下哪有那麽多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後來三抽入了獄之後，有一次他單位的好朋友來探望他，才告訴他真相。”
“原來，三抽的婆娘在嫁給三抽之前就和他的老師傅好上了，那老師傅倒是個風流種子，五六十歲的人了，人老心卻不老竟勾搭上了鄰居家二十來當歲的大姑娘，還把人偷偷的給禍害了，人家大姑娘的家人聽說這件事之後就急了，大姑娘的兩個哥哥擼起袖子就要打死那位老師傅，反正到最後事兒鬧的挺大，鄰裏街坊都知道了之後，都對老師傅指指點點的戳他的脊梁骨呢，就連老師傅的兒子兒媳和老伴兒都罵他是個老不死的，要給他斷絕關係，老頭兒一聽就慌了，忙辯解到他和人家大姑娘一點事都沒有，可是大家都不信，有人還傳言某天晚上在一個隱蔽的小旅館看到老頭親密的摟著大姑娘出來呢，傳的神乎其神最後傳的大家都信了，老頭兒一看晚節不保就想了辦法，他找到了三抽。”
“原來如此。”秋天終於聽懂了，說道：“老頭兒見三抽沒老婆，又想到他那些破爛事兒，就想著把他的小姘頭嫁給三抽，堵住所有人的嘴，一是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二是把大姑娘嫁給了自己的徒弟，以後幹點啥事也方便。”
“到底說你是我天哥，就是聰明，我這啥都沒說呢，您就什麽都知道了。”小瘦子在監獄裏呆了兩年，馬屁話說的比山西話都溜。
秋天笑著白了小瘦子一眼也沒多說什麽，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小姑娘的家人本來是肯定看不上三抽的，三抽那人長得不行，瘦的跟筷子似的，沒車沒房也沒出息，可鬧出了那麽一檔子事兒來，小姑娘的家人隻想把她嫁出去，省的別人亂嚼舌根，所以就沒苛求三抽什麽，沒問他要彩禮，小姑娘心裏有鬼也平時也不敢多說話，裝作老老實實的伺候三抽，倒把三抽伺候的挺美，不過那娘們兒骨子裏還是放蕩，背著三抽和老頭兒勾勾搭搭的，依舊沒斷了聯係。”
“老頭兒也是個花心的主兒，嚐過了小姑娘的神仙滋味之後他每天晚上做夢都是那小姑娘的細皮嫩肉，可小姑娘嫁給了三抽，他又不能明目張膽的去三抽家找她，所以就想了個辦法，把三抽支走了，讓他出去三天，等三抽出去之後老頭兒再和他的姘頭私會，沒想到三抽第二天就回來了，正好把老頭兒和他婆娘堵在了屋子裏，後麵的事就是我剛才講的那樣了。”
小瘦子說到這兒收斂了臉上的壞笑，歎了口氣道：“三抽也是個苦命的人啊，捅了人之後，他被條子當場給摁住了，老頭兒被三抽刺穿了脖子，幸好沒傷及到大動脈，可喉嚨卻被刺穿了，從此以後變成了啞巴，法庭宣判三抽有期徒刑十年，三抽當庭就口吐白沫嘎嘣一下抽了，醫生檢查說是他婆娘那一高跟鞋楔在了三抽的後腦勺把他腦子打壞了，三抽後來被搶救了回來之後直接個扔進了監獄，他那婆娘也沒得好，同樣以故意傷害罪判處了三五年。”
“哎，家破人亡啊。”秋天心抽了一下，感覺鼻頭酸酸的，可終究還是沒有落下眼淚來。
“誰說不是呢，三抽沒了老婆，沒了家，就連起碼的自由都沒了，到了監獄之後還瘋叫著大喊大罵了兩天，後來被猴子哥揍了兩頓之後就老實了。”小瘦子也是個心軟之人，說到這兒也不禁的替三抽感到不值，又歎了口氣說道：“要是三抽當時能機靈一點，早點看出他那師傅是個人麵獸心的家夥，也不會受這份罪啊。”
秋天沉默一會，接著說道：“天命如此，三抽被人下了套被人坑了，他這輩子算完了，十年之後出去，也成了廢人了。”
“天哥，你說說，三抽都得了抽病了，那不就是精神病嗎？我聽人說精神病不是不用負法律責任的嗎？為啥要把三抽給抓來監獄呢？我在山西的時候在村裏也見過犯羊癲瘋的，抽起來可嚇人了，人家都說他是瘋子，你說瘋子咋還能被關進監獄呢？”
小瘦子說話有個規律，隻要不提他的老家山西，他普通話說的可溜了，可是一提山西這倆字，小瘦子的口音立馬變成了山西味，秋天聽完小瘦子念叨完，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回頭咱們一起問問方醫生。”
“對，問方醫生，她是正兒八經的大夫，肯定知道。”小瘦子眼一亮，說道：“如果三抽真的是精神病，就算不能放他出去也得給他減個刑什麽的，那樣三抽就能早點出去了。”
秋天看見小瘦子興奮的樣子，心思一動，說道：“沒想到你小子倒還有個菩薩心腸。”
小瘦子臉一紅，不好意思的說道：“啥菩薩心腸啊，我就是看三抽挺可憐的，無親無故的，不像我，不管咋說我還有個奶奶呢。”
“對了，天哥，一直沒問你，你家裏還有啥人呢？”小瘦子順著話茬突然問秋天。
秋天笑了笑，在窗上轉了個身，目光飄忽到了窗外，恍惚道：“我啊，我還有個妹妹。”
“那您的父母呢？”
小瘦子問完這話就看見秋天臉色一變，臉色有些蒼白，如同一張白紙，小瘦子忙捂住嘴尷尬道：“對不起天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秋天擺擺手，“沒事，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了車禍，留下我和我妹相依為命，說說都有十多年了。”
小瘦子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人也從來沒有安慰過人，他傻呆呆的愣了半天，然後吞吞吐吐道：“天哥你別傷心，以後，以後的生活肯定會好的。”
“哈哈哈。”秋天笑了，隻不過他嘴角掛著的是苦笑，“以後？咱們都是犯人，尤其我還是無期徒刑犯人，以後？我哪裏來的以後？”
小瘦子一時語塞，不過他還是堅定的告訴秋天，“天哥你是好人，不管你是怎麽進來的，可老話說得好，好人有好報，您以後肯定能逢凶化吉，有一番作為的。”
“謝謝你。”
小瘦子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說啥謝不謝的，見外了不是，你救過我的命，那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對您的敬仰簡直如.……”
秋天急忙打斷小瘦子，擺擺手無奈笑道：“行啦行啦，我不都跟你說過了嘛，以後這些感謝的話切莫再說。”
“行！”
秋天抬起手拍了拍小瘦子的肩膀，笑道：“對了，剛才你說了關於咱們牢房裏麵的事，唯獨缺了那個二麻子，那位二麻子是什麽人？”
“他啊，他沒什麽說的。”小瘦子一撇嘴一臉的不屑道：“那廝就是個色胚，整個十號監獄就屬他最混蛋，聽人說他是犯了強奸罪被關進來了，要不是有猴子哥罩著他，那小子早就被人打死了。“
秋天之前就聽說過在監獄裏麵，等級最低，誰都看不起的犯人隻有一種，那就是強奸犯，二麻子是個強奸犯，在監獄裏麵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不過聯係到之前四眼，三抽幾個人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慘痛故事，秋天猶豫了一下問道：“二麻子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屁的難言之隱。”小瘦子冷笑道：“他丫的就是個強奸犯，甭管他承認不承認，十號監獄的人心裏頭都門兒清，二麻子看上了鄰居家一個小少婦，人家丈夫在部隊當兵整天不回家，二麻子心裏癢癢就趁著人家家沒男人大半夜爬上了人家的牆頭把人家給禍害了，警察找上二麻子，證據確鑿，由於他破壞軍婚差點被槍斃了，不過二麻子家裏有點小錢，花了很多錢把他的命給抱住了，法院判了他十八年。”
強奸犯，還是破壞軍婚，這二麻子還真的不是個東西，秋天冷哼一聲，“這種人真不是個東西，要是我，我也想揍他一頓。”
“二麻子可打不得，這小子家裏有錢，平時可沒少給猴子哥送煙送錢，猴子哥對他可是照顧，大家看在猴子哥的麵子上也不能拿他怎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