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方醫生真漂亮
“當然是……”方百草下意識的就想回答秋天，當然犯人是壞人，警察是好人了，可話到了嘴邊上方百草才意識到了不對。
犯人是壞人，警察是好人，可秋天和許樂是犯人，劉建軍是警察，違法的是劉建國，打人的也是劉建軍，他們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呢？
方百草一下子被自己給整糊塗了，她說道：“不論警察和犯人的身份，誰違背了法律做了壞事那就是誰的不對，就算你們在外麵違法犯罪了，可你們來到而來黃海監獄，也就說明你們得到了應有的懲處，在這裏你們是有人權的犯人，警察無權打你們，更無權把你們打成重傷！”
秋天不屑的發出一聲冷笑，“好人和壞人，本就沒有什麽實質性的界限，犯人是壞人，但也有好的犯人，警察是好人，也有壞的警察，關鍵是你我怎麽看了，您覺著我和許樂被打了是個弱者我們就是好人，劉建軍打人他就是壞人，可在別人眼裏呢？犯人不管做什麽永遠都是壞人！警察不管做什麽永遠都是好人！”
“你是說，監獄長會偏向劉建軍，你們講了真話監獄長也不相信你們反而會怪罪你們，對嗎？”方百草見秋天不說話還以為他是默認了，她急言說道：“夏監獄長不是那種人，他會秉公執法的，你們要相信他。”
秋天搖搖頭，反問方百草道：“要是換做您，您站在我的角度，作為一個犯人，您是相信您自己，還是會相信一個監獄長嗎？”
方百草本想回答秋天當然是相信監獄長了，可一冷靜下來她又覺著秋天說道沒錯，換做是她，她要是一個犯人也不會相信一個監獄長說的話。
“我們是犯人，隻能相信犯人，警察，不管是什麽樣的警察，我們都不會去相信，也不敢相信，您說對嗎？”秋天淡淡的說道。
方百草深吸一口氣，認真點點頭說道：“我承認你的話說的沒錯，可這個世界上總歸是有黑有白的，黑的永遠是黑的，白的永遠是白的，這件事你們做的沒錯，問心無愧，就算是告到監獄長那兒，你們也能義正言辭的指責劉建軍的罪名，我也相信監獄長會給你們個公道的。”
秋天搖了搖頭否決道：“您相信夏監獄長，我不相信，我隻相信我們自己，還有我剛才把真想告訴你，隻是覺著您是個好人，也是我們的恩人，就算我求您了，您就當不知道這件事，把它爛到肚子裏，可以嗎？”
“你，真的要這樣嗎？”方百草臉色有些不好看，麵有慍色，還有些責怪秋天的意思。
“天下烏鴉一般黑，獄警和監獄長，他們是穿一條褲子的。”秋天倔脾氣上來了，就是不鬆口，隻堅持自己的道理，
方百草被秋天的倔驢脾氣給氣笑了，“好好好，你有你的道理，我說不過你行了吧。”
“那，你……”
“放心吧，我不給監獄長打小報告就是了。”方百草再次翻了個白眼無奈道，“我還真告訴你，你真的看走眼了，夏監獄長和別人不一樣，他不會和劉建軍同流合汙的。”
“或許吧。”秋天聳肩一笑，道：“我也知道他人不錯，但警匪畢竟有別，你讓我相信一個警察，對我來說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德行的你。”方百草歎了口氣無奈道：“隨你吧，我隻是你的主治醫生，治的是你身上的傷，又不是你的心裏醫生，你心裏的傷我可治不了。”
“我看天哥就挺好，說的也挺對，警察和犯人本就是對立的兩方，要我，我也不會相信一個警察。”小瘦子自顧自的從果籃裏拿出兩根香蕉來，自己先剝了一根吃了，他把香蕉遞給秋天，嘴上不停的的嘟噥道：“再說了，犯人和正常人不一樣，我們啊，都像是被扒了皮的香蕉，扒了皮之前還是正常人，進到這裏麵被扒了皮，就隻有讓人吃掉的命運嘍。”
秋天沒想到木訥的小瘦子竟能說出這番有哲理的話來，嘴一咧笑了，接過香蕉咬了一口說道：“方醫生，您瞧許樂說的多好，話粗理不粗，我們犯人都是被扒了皮的香蕉，躲都躲不及呢，要是還衝著人嘴巴撞過去，那不是找死嘛。”
方百草呆了一下，捉摸這番話還真有一番歪理由，她白了秋天一眼，說道：“吃你的香蕉吧，哪兒有那麽多的話，吃完了趕快睡覺，好好休息！”
“聽醫生的話，睡覺！”秋天生怕方百草揪住這件事不放，三口兩口吞掉香蕉隨手把香蕉皮丟到垃圾桶裏麵，蓋上被子蒙頭就睡。
“哎，對了，”方百草轉身剛要走出病房的門，背後的秋天突然叫住了她，猶豫了一小會兒還是問道：“方醫生，今天的事，您，不會告訴監獄長吧。”
方百草一翻白眼，道：“告訴啊，為什麽不告訴，我既然知道了真相當然就有義務把真想告訴別人咯，這怎麽了，你怕了？”
秋天的臉一下子拉的老長，“方醫生啊，我給您說實話是相信您，可您不能坑我啊。”
“哈哈哈，行了，逗你玩呢，我不說。”方百草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在病房的樓道中留下了一排銀鈴般的笑聲，秋天聽方百草笑的開心，嘴角也浮現出了一抹舒心的微笑來。
“方醫生長的真好看！”小瘦子嘴裏咀嚼著香蕉鼓鼓的像是一隻貪吃的鬆鼠，聲音含糊不清道：“我要不是在號子裏，肯定追她。”
“你小子，香蕉都堵不住你的嘴，瞎說什麽呢。”秋天一瞪眼，“咱們是什麽身份？方醫生是什麽身份？別瞎想，好好的過日子，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嘿嘿嘿，天哥，我就隨口你說，瞧你還急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方醫生了啊。”小瘦子偷笑道，“我看你們倆也挺配的，要不我給方醫生說說，撮合你倆在一起得了。”
“別瞎說啊！”秋天爬下了床，竟嚴肅瞪起了眼，一本正經的對小瘦子說道：“咱們是什麽人？是犯人！方醫生是醫生，是救了咱們性命的人，是咱們的大恩人，你以後要是再敢開方醫生的玩笑，休怪我翻臉不認人啊。”
小瘦子心裏打了個激靈急忙把嘴裏的香蕉咽了下去，噎的他直翻白眼，小瘦子忙陪著笑臉道：“我就隨口開個玩笑，您別急啊，來來來，吃香蕉吃香蕉，這香蕉可甜了，估計是別人送給那監獄長的禮物，監獄長吃不完就給咱們哥倆送來了，這可是監獄長吃的香蕉，回去告訴瘦子哥他們，非得把他們羨慕死不可。”
一邊得意的說這話，小瘦子一邊從果籃裏摸出兩根香蕉和一個蘋果遞給秋天，秋天瞪了小瘦子一眼接過了蘋果，用手指蹭了蹭咬了一口，“以後注意，開我玩笑行，但就不能開方醫生玩笑，人可以什麽都沒有，但一定要有一顆懂得感恩的心，懂嗎？”
“哦。”小瘦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也沒記住秋天說的是什麽，他的一雙小眼睛隻是盯著病床頭前的果籃，留著哈喇子。
秋天平躺在床上啃著蘋果，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小瘦子聊著，“你給我說說咱們十號監獄的事兒吧，猴子哥他們都是什麽人？又是怎麽被抓到監獄裏麵的？”
“這事兒啊，你可算是問對人了，我門兒清。”小瘦子嘴裏塞著蘋果，嬉皮笑臉的說道：“咱們十號監獄一共八個人，算是人數比較少的牢房了，猴子哥是牢頭，我隻聽說他姓宋，大家都叫他猴子哥，久而久之他也不提自己之前的名字了，就用猴子哥這個外號，我聽說猴子哥幾年前就被關在黃海監獄了，在這裏他也算是個老人兒了。”
秋天說道：“你繼續說，我聽著呢。”
“猴子哥是牢頭，除了他之外還有七個人，你我兩個，還有小四眼，三抽，老錢，二麻子，還有一個整天不說話神神道道的老槍，咱們號子裏麵一共就這八個人。”
“那，猴子哥是怎麽被抓進來的，你知道嗎？”秋天倒是有些好奇打聽起來十號監獄這些人的底細來，畢竟以後秋天極有可能就會和這幫人生活在同一片屋簷下，相互了解還是很有必要的。
小瘦子在監獄裏呆了一兩年，平時也沒少打聽這些事，隻聽他掰扯著手指頭一個個的說道：“猴子哥自己說過他是因為打人，把人打成重傷差點把人打死了才被抓進來的，小四眼進來之前是給一個公公司白領，後來因為經濟詐騙罪，被判了十二年刑，三抽厲害了，他是故意殺人罪，判了幾十年呢，老錢比較特殊，聽人說老錢是專業的老千，不過後來被人識破了千術，送進來的罪名是詐騙罪，還有二麻子，那小子最混蛋，聽說是調戲良家婦女，不過他一直不承認……”
小瘦子呸了一聲，道：“我看二麻子那賊眉鼠眼的樣兒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啥好鳥兒。”
“那，老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