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隻要以沫活著
幾個人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時，辻風正好進來探望江以沫。
“以沫，這麽早就出院，身子好全了嗎？”辻風擔心的問。
江以沫點點頭，甚至還有點欣喜，辻風順著她手往下望，看見她正牽著一個軟軟萌萌的小女孩，眉眼間與江以沫很相似，他疑惑的問：“這位是？”
江以沫差點忘介紹了，歉意的笑笑，把陸知曉推到辻風麵前，教陸知曉說：“呐，叫舅爺爺。”
辻風詫異的看向江以沫，再看看她身後的男人陸泉涸，明顯誤會了，“這是你的女兒？”
江以沫重重點頭，辻風驚喜錯愕，“沒想到啊，我不僅有了侄女兒，連孫侄女都有了。”
辻風期待的看陸知曉，在等她。
小家夥甜甜的喚了聲，“舅爺爺。”
這一聲舅爺爺可把辻風高興壞了，怕嚇著小孩子，他終於取下寬大禮帽，整個人顯得平和許多，但這種平和也隻有在麵對江以沫和陸知曉的時候才會顯現。
他彎下腰蹲在陸知曉麵前，略帶粗繭的大手摸了摸她小腦袋，語氣欣喜的“誒”了一聲。
他攤開雙手，想要抱知曉，大抵是血緣關係天性使然，小家夥並不覺得辻風難以親近，張開小手臂笑嘻嘻撲進了辻風懷裏。
辻風四十歲年紀的人，心裏別提多欣慰，如果不是多年的歲月沉澱，他說不定會老淚縱橫的哭出聲來。
“好了好了，口水都要蹭到舅爺爺衣領了。”江以沫笑著提醒，陸知曉這才戀戀不舍的從辻風溫暖懷抱裏起開。
辻風知道江以沫要和陸知曉回去，也很識趣的沒去打擾他們“一家三口。”
關於霍若楠，他也很抱歉，可這畢竟是江以沫的事，他不便過多幹預，她隻剩三個月，讓她開心就好。
有這個多餘時間，還不如去找相匹配的骨髓。
臨走之際，他叫住了陸泉涸，“陸先生，不知你是否有空，我有事想和你談談。”
陸泉涸當然不會拒絕，江以沫怕辻風會為難陸泉涸，朝他使了個眼色，辻風笑著回答，“放心，你舅舅不會把他怎麽樣的。”
一句話調節了氛圍，幾個人相視一笑，陸泉涸和辻風在旁邊休息室談話，江以沫和陸知曉就在房間裏等候。
“辻先生，以沫的事……”
“叫我辻叔吧。”辻風主動說，算是承認了陸泉涸的身份。
陸泉涸心裏有點欣喜，改口說：“辻叔，以沫的事怎麽辦？不可能真的讓她一個人……”
辻風幹咳了兩聲，換了話題，“聽說六年前以沫得了白血病，是你找來了符合的骨髓對嗎？”
陸泉涸點點頭，“之前霍若楠給她注射了肌肉鬆弛劑，害得她舊病複發，我本想再去找之前的捐獻人，可怎麽都聯係不上。”
“霍若楠？”辻風狐疑的問。
陸泉涸重重點頭，把有關於霍若楠搶親的事說了個幹淨，以至於辻風時不時不悅的皺眉。
變相來說，如果江以沫真的死了，那霍若楠就是殺人凶手。
辻風調整心態，又問陸泉涸：“有之前捐獻者的聯係方式嗎？或者親人.……朋友？”
“我都試過了，聽她之前鄰居說，我給了他們一千萬感謝費後，他們舉家搬遷，貌似去了最北郊地下城。”
“地下城？”辻風擰眉，這事有點棘手啊。
地下城那種地方混亂不堪，那位捐贈人是否活著都難以猜測，如果真遭遇了什麽不測，連帶著的江以沫一點生存的希望都沒有。
“我從知道以沫排異反應後就開始尋找，隻是地下城那種地方……”陸泉涸有點為難，“畢竟不是陸家的地盤兒。”
辻風也明白，“這事交給我。”
……
霍若楠整天沒日沒夜的勞累尋找，終於堅持不下去，是陳曼守在他身邊照顧他。
他現在沒有霍家的支持，短短兩個月，還沒來得及在法國開辟新的疆土，在找人這方麵，自然困難許多。
“扶我起來，我還可以再調查。”霍若楠堅持，“我就不信偌大個法國，還找不到一具匹配的骨髓。”
“就算法國找不到，哪怕是踏遍全世界我也要去！”他態度決絕，但很快就沮喪起來，自顧自語：“可是以沫等不了那麽久，隻有三個月了。”
“霍先生，你休息一下吧，還沒等你找到骨髓，你的身體……”陳曼擔憂的說，她算是親眼見證霍若楠這幾天的頹廢過程，沒想到他那樣深情，被這樣的人愛著應該很幸福吧，她心裏如是想。
霍若楠突然想到什麽，開口問：“以沫呢？出院回來了嗎？”
“……”陳曼把頭埋得很低，有點尷尬，不知如何解釋。
“怎麽不說話了？”他撐起身體往外走，向出去尋找江以沫身影。
陳曼忙攔住他，支支吾吾的解釋：“江以沫當天就出院了，她……她跟陸泉涸走了。”
雖然早就料到會是這種結果，可真正聽陳曼說起的時候，他臉色還是抑製不住的陰沉可怕。
“霍先生……”陳曼想安慰他。
霍若楠也知道他之前語氣重了，歉意的說：“抱歉，我太急躁，你先出去吧。”
“霍先生這不是你的錯。”陳曼體貼的說，“讓我照顧你吧，你舊傷上添新傷，一定要好好處理。”
霍若楠皺了皺眉，才發現身上痛的厲害，大抵當時太衝動沒反應過來，整根神經都被悔意占據。
陳曼動作很溫柔，看霍若楠的時候眼裏分明帶了愛意。
“霍先生，你為江小姐受了這麽重的傷，她知道的話一定會很心疼。”陳曼心裏真正想說的其實是她自己心疼。
“她會心疼嗎？”霍若楠拿不定主意，歎了口氣，憑什麽心疼他？憑他會傷害人還是憑他會強迫人啊。
一起都是他自作自受，得不到原諒也活該。
陳曼為霍若楠簡單處理了臉上傷口，想要在近一步幫他處理身上傷口時，霍若楠直接拒絕了，“你先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來。”
“你一個人不方便操作，還是我來吧。”陳曼並不打算離開，心裏卻想的是，既然江以沫跟陸泉涸走了的話，那她能不能和霍若楠在一起？她想要照顧霍若楠的心意一點都不比江以沫少。
具體從什麽時候開始，大概是從霍若楠救她的時候開始。
記憶中他出來的那一刻，仿佛全身都帶著耀眼的光芒，尤其他把她們擋在身後的時候。
雖然她心情很清楚她不過是沾了江以沫的光，可她還是不由自主想要模糊江以沫的存在，甚至臆想取代。
“真的不用麻煩了。”霍若楠站起來就要從她手裏去拿紗布和消炎藥，陳曼不願給，兩個人拉扯之中，消炎藥灑了一地。
陳曼傻眼了，急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現在去找醫生重新開藥。”
“沒事。”
陳曼走後，霍若楠撿起那塊紗布，咬緊牙關，胡亂往手臂上和身上纏繞，撐起身子就要往外走。
他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撥通了這輩子都不願輸入的電話號碼。
對方看到這通來電時眼裏有著得意的眼神，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問他：“知道錯了？”
“幫我找個東西，無論你開什麽樣的條件我都答應。”
對方桀桀的笑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知道錯了就好。”
“少廢話，我要的是和江以沫匹配的骨髓。”
“江以沫？她又怎麽了？”對方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好像就是你給她打了肌肉鬆弛劑，導致她身體出現排異反應。”
“夠了！”霍若楠本就難過，此時那人無異於火上澆油，他朝電話那端決絕的說：“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也絕不會獨活！！”
“你威脅我？”那人眼睛半眯，是危險的語氣。
“我隻要以沫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