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霍一及時封鎖消息,這件事才沒有被喧鬧出去,畢竟霍若楠要是出了事,霍氏集團內部還不知道怎麽傳。
別看霍若楠現在掌權,背後那些股東的手可不短,尤其是霍若楠他叔叔霍芊羽他親爹霍遠。
《戀愛百分百》劇組宣布綜藝暫停播放,網友對此議論紛紛,卻又找不到合適突破口吃瓜,唯一知道的是國民弟弟霍景行高燒四十度進了醫院。
所有網友的呼聲一致:希望國民弟弟能好好養病,不要太拚,病好了再拍。並手撕了劇組沒照顧好弟弟,希望下次能去熱帶地方。
江以沫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傍晚,她緩緩支撐起身子,發現自己手上還打著點滴,手臂上淤青那處也已經包了紗布,應該是好心的護士把她送進病房的吧。
她掀開被子正欲下床,正巧這時病房門從外麵被打開,是霍景行。
他立即衝上前來扶住她,擔憂地問道:“你怎麽樣?沒事吧?”他臉色分明也不大好,那晚之後就高燒住進醫院。
江以沫詫異,她之前撞上的那堵肉牆應該是霍景行,可是他怎麽會在這裏,是來看望他哥?
她上輩子到底拯救了什麽,她虧欠霍家的實在是太多,無論是霍若楠還是霍景行,她朝他道歉:“對不起景行,你哥他怎麽樣了?”
提到霍若楠,霍景行臉色算不得好看,黑著一張臉沒出聲,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莫名尷尬。
江以沫見他這樣,隻以為他在責怪她,她穿好鞋子就要往外走,“我去看看若楠。”
霍景行站在她麵前擋住她的去路,問出了他一直不敢問出的話,“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歡我哥?”
江以沫沒出聲,算是默認。
兩個人之間就這麽僵持著,良久……
霍景行像是徹底明白了,他點點頭,自顧自嘲,側過身子為她讓出一條路,“我懂了,你去看他吧。”
“抱歉。”江以沫丟下這句話直奔霍若楠的病房,走到門口才發現江清影也在,她坐在他病床旁細心照顧他,宛如一個溫婉照顧丈夫的妻子。
她突然有些羞愧難當,她不僅什麽都沒做,反而成了那個拖累者,不知道站了多久,她覺得自己根本沒臉見他,既然他現在好的差不多也有人照顧,那她沒必要再打擾他。
她慢慢退出病房,然後轉身,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她沒忍住,眼淚溢出了眼眶,她開始疾走最後跑起來。
八月的雨不似七月那樣狂躁,可落在皮膚上依然有刺痛感,江以沫卻滿不在乎,她似乎更需要這場雨來發泄,來掩飾。
雨水順著她臉頰流下,嘴裏有了鹹濕的感覺,果然,還是淚水占得比重大對嗎?
五年前的那天,她和霍若楠說了分手,她分明記得那天的雨和今天的一樣大,那時她有不得不離開他的理由,可今天,她卻不敢再見他。
這麽多人的指責,她不知該如何麵對,如果.……如果那個受傷的人是她,情況會不會好一點?
江以沫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回江城,她甚至不想再多呼吸一秒這裏的空氣,害怕下一刻鍾就會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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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若楠剛一醒來,江清影立即握住他手,聲音心疼極了,“若楠,你終於醒了,我在這裏守了你一天了。”
“謝謝。”霍若楠語氣有些不自然,不動聲色抽出自己的手,眼神卻是不住地瞟向門邊,似乎在尋找某個女人的身影。
江清影見狀,立即解釋道:“若楠是在找姐姐?可惜姐姐她回江城了,貌似又接了一部IP大劇,急著趕回去適角色。”
霍若楠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江清影還在火上澆油,“姐姐真是太不懂事了,明明是若楠你幫了她,可她竟然為了這麽個角色丟下你不管不顧。”
霍若楠臉上陰沉的可怕,雙手緊握成拳,這女人,難道他在她心裏就這麽不重要?
她還是那樣冷血,隨隨便便就可以將他拋棄。
五年前他比不上她嘴裏的金錢,五年後他竟連一部IP大劇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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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沫回了江城以後,把自己鎖在房間了關了一天,手上翻著那本不知道讀過多少遍的《白夜行》,以及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合照。
謝曉晨打來電話,說是江晨峰給的那部資源突然暫停,江以沫自嘲笑了笑,倒也沒有怨言。
也對,霍若楠都進醫院了,雖然封鎖消息,但江清影肯定把這事一字不漏,或是添磚加瓦地全告訴了江晨峰,甚至不忘極度貶低抹黑她。
江晨峰無疑是害怕的,霍家不來找江家索賠他就謝天謝地了,如果真要這麽一回事,他一定毫不猶豫把江以沫推出去當替死鬼。
既然是沒用的棋子,再沒必要浪費資源,所以他告訴製片方要換掉江以沫,改為江清影。
江以沫這幾天真是頹廢夠了,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她收拾整理了一番,帶著個帽子口罩去了江家陵園。
五年不見,江以沫看到墓碑上紀餘笙的照片,永遠被定格在了她四十三歲那一年,但她依舊年輕美麗,唇角向上揚的微笑那樣溫柔,她是大氣的,又是優雅的,她仿佛永遠都和咄咄逼人這個詞沾不上邊。
她半蹲在墓碑前,發現這裏竟有一束剛枯萎的百合花,她母親生前最愛的就是百合,不知道是誰還會來看望她,甚至還記得她的喜好。
江晨峰嗎?
這個念頭在江以沫腦子裏一閃而過,很快她又搖了搖頭,恐怕他連她母親喜歡什麽都不知道吧,說來覺得可笑,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她母親也從來不在意似的,一心撲在演藝事業上。
墓碑很整潔,看得出來常有人打掃,江以沫將手邊百合花放在另一邊,她跪在墓碑麵前,她有很多話想說,可話到嘴邊,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她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來戀戀不舍地準備離開,卻在這時撞見一個同樣手捧百合花的男人,那男人也注意到她。
他同樣詫異,驚訝,江以沫覺得那男人好生眼熟,竟和霍若楠有幾分相似,又和照片上的那個男人麵孔重合,約莫四十多歲,但依舊意氣風發,麵上帶著幾分溫慍之色。
那男人打量她的眼光同樣如此,最後他先開口,“像,實在是像,和你母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認識我媽?”江以沫心裏忐忑,他們是認識的,可是他們是怎樣的關係?
那男人點點頭,蹲下來將新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換掉了那束枯掉的百合,他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叫霍遠,你叫我霍叔就成,我和你母親是舊識,她死後我便常來看望她。”
“霍叔好。”江以沫向他彎腰問好。
霍遠那雙老練滄桑的眼裏,浮現出慈愛的笑意,“沒想到這麽久不見,還能再見到以沫。”
他仿佛在對墓碑自言自語,“餘笙啊,你女兒可真優秀,長得和你真像,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