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6章 夢境的預兆
第2485章 夢境的預兆
夜幕降臨。
山中的氣溫進一步下降，格外的寒冷。寒風吹過樹，蕭蕭作。時而猶如海潮之聲，時而猶如哭泣嗚咽之聲。
小屋裏，碳爐裏的火光將映紅了劉業和流風的兩張沉靜的臉。即便坐在火旁，兩人仍舊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老者給了他們每人一張毯子，然後就到屋裏睡去了。姑娘也早就睡著了，因為他們明日一早還要去查看捕獸的陷阱。
“那位老人的話，你覺得有幾分可信？”流風壓低了聲音說道。這聲音很快就被呼嘯的風聲淹沒，所以隻有在他旁邊的劉業能夠聽得清。
“不太好說。”
“既然覺得他是守寶人，為何不提衛常樂以確認其身份？”
流風認為衛常樂是晉國公主，晉國公主來找屬於自己的東西，守寶人應該不會拒絕。
劉業沒有回答。
“你是擔心她會有危險，所以才沒有將她帶來。”
流風說中了劉業的想法。
其實劉業是有辦法連同衛常樂一起帶出城的，也想到了將衛常樂帶在身邊在尋寶一事上可以事半功倍。但他擔心衛常樂會有危險，因為想要寶藏的人不止一兩家。
這些天，通過吳浩等人的偵查，劉業已經察覺到跟蹤他們的不隻是劉炎和儀鸞司。還有一夥來曆不明的人，他們身手了得，尤其是隱匿行蹤的能力。吳浩多次設計想要將他們揪出來，但都被他們識破了。所以至今沒有關於這夥人的線索。
這夥人也是衝著寶藏而來的話，衛常樂便會有危險。劉業寧可自己辛苦一點也不想讓衛常樂身陷險境。
“她畢竟是晉國的公主，有些事情，你無法替她完成。”流風又說。
“即便如此，我也不會讓她冒險。”劉業道。
劉業的態度和堅持讓流風無話可說。這也讓流風感到好奇，好奇劉業是否已經知道衛常樂就是衛玲瓏。好奇歸好奇，流風沒有再問。
……
夜漸漸的深了，爐子裏的炭火靜靜的燃燒著。
但本該有人的房間裏卻空無一人。這個時候，這種天氣，躺在床上睡覺是在合適不過的了。但床上的被褥裏，卻隻有一個枕頭和一些衣物。
“人不見了，快去告訴閣主！”一女子的聲音有些慌張。
隨後有兩個人的腳步聲穿過陰暗的長廊，消失在黑暗中。
閣主是誰？是肖青山。
閣是什麽閣？是聚寶閣。
聚寶閣位於梁、魏梁國交界邊境的一處無主之地，不受任何朝廷管轄。所以聚寶閣成了那些亡命天涯之人的避難所，也成了尋求避世之人的好去處。
“人不見了……燕王妃和那兩孩子都不見了……”
說話的姑娘急得都哭了出來，她是負責照顧燕王妃的丫鬟。
肖青山聽到這個消息，魂兒都驚出了殼兒。連忙讓聚寶閣內所有的人出去尋找，同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月前因為躲避追殺而來到此地的人——北宮信。
馬車在寒夜中疾馳。
車廂裏，燕王妃洛瓔左右手分別抱著一個孩子。右手邊的是劉錦素，左手邊的是劉決。兩孩子眼裏既有期盼又有些害怕。
“娘，我們很快就能見到爹了麽？”劉決小聲問道。
“嗯，北宮先生會帶我們去見你爹的。”洛瓔堅定地說道。
車廂外，駕車之人正是北宮信。
北宮信二十五六歲年紀，相貌俊俏瀟灑，隻是不修邊幅，不喜束發。分明是帶著人從臥虎藏龍的聚寶閣裏出逃，可他卻一臉輕鬆之色，嘴角還掛著微笑。他似乎已經認定了聚寶閣的那些人根本追不上他。
世人皆知，違反聚寶閣的規矩，下場極其慘烈。但北宮信偏偏做出了這種事情，而且根本沒有將聚寶閣放在眼裏。一個月前他就來到了聚寶閣，並開始接近洛瓔，漸漸取得了洛瓔的信任，然後在今夜帶著母子三人逃離聚寶閣。
寧靜的寒夜裏，山頂上傳來了嘹亮而又沉重的鍾聲。這是聚寶閣全員出動的信號，聚寶閣的人不僅住在聚寶閣，在漩渦山各處，都有聚寶閣的隱蔽據點。
此時據點裏的人聽到鍾聲，傾巢而出。很快，就有人發現了疾馳的馬車，這幾人策馬追了上去。
馬車跑得再快也跑不過馬，沒多久，馬車就被截停下來。可眾人仔細一看，馬車上根本就沒有人……
“爹……”
“父王……”
劉錦素和劉決兩人掉進了水裏，湖水冰冷徹骨，兩孩子都不會遊泳，掙紮了一會兒便沉入水中。
這一幕就發生在劉業眼前，劉業看得清清楚楚，他向兩孩子伸出了手。但怎麽都夠不著他們……
一陣風吹過，畫麵一轉，洛瓔和兩孩子被圍困在一圈大火裏。母子三人神色惶恐地看著他，眼神充滿了絕望。
劉業恨不得衝入火場裏救人，可他卻像是一陣煙一樣輕飄飄，被風吹得遠遠的，眼睜睜地看著大火吞噬了他們……
“劈啪”一聲響，爐子裏蹦出了一朵火花。
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劉業猛然驚醒。
流風聽到動靜，也睜開了眼睛。看了過去，劉業滿頭大汗，驚魂未定。
顯然，他是做了一個噩夢。
讓流風沒想到的，處變不驚，臨危不亂的劉業居然也有惶恐的時候。
劉業定了定神，眼中仍有不安之色。
“想到什麽了？”流風問。
劉業沒有回答。這時候，兩間裏屋傳來了動靜，兩間臥室的門相繼打開。莫老頭和孫女分別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兩位醒了？還是沒睡？”莫老頭問。
“剛醒。”流風答道。
莫丫頭一聲招呼不打，徑直向廚房走去。
莫老頭請他二人見諒，跟著前往廚房。
不一會兒，莫老頭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對他二人道：“廚房裏燒了熱湯，二人洗漱的話請自便。”
兩人道了謝。
不多時，早飯準備妥當。劉業和流風也已梳洗，莫老頭請他們一起早飯。
莫丫頭見他二人過來，就盛了飯，往一邊吃去。
“這丫頭不懂禮數，還望二位客人見諒。”莫老頭說。
“是我們打攪在先，天亮後我們就離去。”流風道。
早飯時，莫老頭看出劉業有些異樣，便關切詢問。
流風解釋說隻是沒有睡好。
莫老頭再問他們是否還要上山。
“是。”流風回答道。
“還真是執著呢。”莫老頭笑道。
“我們必須有必須找到寶藏的苦衷。”
“財寶嘛，誰不愛呢。”莫老頭似乎有暗諷之意。
“這財寶不是為我們自己而取。”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二位不必向老頭我說明，老頭不關心這事兒。”
吃完早飯後，天色開始放亮。看樣子今天會是一個晴天。
莫家爺孫二人和劉業、流風道了別，在提醒他們注意山上的危險後，便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離去。
劉業和流風回到了小河邊，繼續順流而上。走了半個時辰後，兩人在河邊的草叢裏發現了一隻船槳。
“看來順著河流找準是沒錯了。”流風說。
兩人一番搜尋，又發現了一些用具，如船體的碎片、缺口的匕首、衣服的碎布片等等，似乎他們正在接近寶藏埋藏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