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8章 暗生情愫
第2457章 暗生情愫
一行三人一路進京，李輕雲本就是從皇宮出來的人，加之常年在外，對進京的路線十分熟悉，哪條路安全，哪條路平坦，哪條路最近他都一清二楚，但為了增加與趙嫣嵐在一起的時間，他下意識地繞了一條遠路，隻計算著趕在進京的最後日子把她送到即可。
當晚，馬車行駛至一個小鎮上時，天色便慢慢暗了下來，李輕雲提易在小鎮裏落腳休息一夜，也好找大夫給吳媽的腳重新包紮一下，得到了趙嫣嵐的同意。
“趙小姐，這家客棧古樸雅致，清靜得很，今晚在此歇腳是不錯的選擇，而且裏邊有坐堂的義診大夫，一舉兩得。”李輕雲將馬車停在了一家很別致的客棧外，對馬車裏的二人道、。
趙嫣嵐拉開車簾，抬頭望見“觀雲客棧”四個大字映入眼簾，便覺十分大氣，扶著吳媽下了馬車，對李輕雲道：“這家客棧，看名字就讓人歡喜呢，世上隻有心靜神閑的人，才能到觀雲的境界，我今日到此，倒是有些突兀了，還是適合李公子這樣有點仙風道骨的人。”
“趙小姐真是會取笑人，莫不是不喜歡這家？若不中意咱們再找便是，這個小鎮上的客棧多得很。”李輕雲忙道。
趙嫣嵐看著李輕雲著急的樣子，甚覺得好笑：“我開玩笑呢，這裏便很好，走吧，先給吳媽找找那個義診大夫去。”
進得客棧，三人定了兩間房，便領著吳媽前往了義診室，因前邊還有人，便讓吳媽在裏邊稍等著，二人聽到竹林外有孩童讀書的聲音，便尋聲一起前往。
“沒想到這麽僻靜的竹林裏，還有這麽些孩童呢，為什麽他們要這麽晚才聚在一起讀書呢？”趙嫣嵐透過小學堂的窗子，望著認真跟讀的孩子們，一臉喜悅，忽而問道。
李輕雲看著趙嫣嵐可愛的樣子，心思全被她吸引了，竟也絲毫沒有關注到孩子們，被趙嫣嵐察覺後，才不好意思地望進窗內：“李小姐方才問的是？”
“我是說，他們為何這麽小便挑燈夜讀呢？白天不是有許多功夫聚在一起學習嗎？”趙嫣嵐重複著道，沒有察覺到李輕雲臉上不自然的表情。
李輕雲會意一笑：“趙小姐果然是深閨中人，隻知道豪門貴族子弟都是白日上學堂，這些鄉下的孩子們，白天都要幫著家裏幹活，或上山下地，或料理家務，個個都是家裏的小助手，也隻有晚上歇下來了，才有功夫跟著先生學習，就這樣的，還是家長比較開明的，許多條件不好的，夜裏還要幫著家裏做事，長大了也就繼承家裏的活兒，很難走出這片山去的。”
趙嫣嵐會意地點點頭，站在窗口觀看良久，似有所思，又似乎什麽也沒有想，完全沉浸在鄉鎮小堂裏唯美的學習氛圍裏。
“趙小姐似有心事？此次進京，離家千裏，應也是十分不舍吧？”二人走在竹林間，一輪明月高懸，清輝落在二人的肩上，伴隨著腳踩落葉的沙沙聲，似一對戀人在幽會，李輕雲見趙嫣嵐神情有些低落，小心地問道。
趙嫣嵐望了望月亮，停住了腳步，在溪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來，李輕雲也跟著坐了下來。“其實我並不是趙家的小姐，小時候母親病亡，是趙老爺救了我，把我送到了趙家，從小陪伴趙小姐長大，趙小姐與兩小無猜的一位公子情意相投，眼看就要成婚，卻接到了宮裏的一道聖旨，要趙老爺送小姐進宮去。”
“你是為了成全真正的趙小姐，才喬裝成趙小姐進宮的？”李輕雲聽趙嫣嵐的描述，很快便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果然什麽也瞞不過你，事實就是這樣的，我飛上枝頭成鳳凰了，怎麽樣，是不是覺得我挺走運的。”趙嫣嵐笑著道，眼睛裏泛著點淚花，不知為何有點感傷。
李輕雲察覺出了趙嫣嵐實際並不願意進宮，打斷道：“趙小姐，是趙家逼你進宮的麽？若真如此，李某或許能替為周旋，或許有機會不用進宮。”
趙嫣嵐忙解釋道：“不，是我自願替小姐進宮的，趙家對我恩重如山，我以身相報是應該的，李公子雲遊四海，想必也厭煩人事，再說皇上定下的事都是聖旨，哪是輕易能改變的，嫣嵐認命了……”
李輕雲望著趙嫣嵐，良久沒有說話，此刻月涼如水，他心中對趙嫣嵐的好感似乎也莫名地升溫，可這是送進宮裏的良家子，他為自己莫名產生的這份好感而有些自責，本想繼續勸些什麽，可終究還是選擇了放棄。
“趙小姐，皇宮裏雖說是深宮大院，可遠比外頭複雜呢，你這般善良，怕是要吃上一些虧的……”李輕雲一邊觀察著趙嫣嵐，一邊提醒道。
趙嫣嵐抬眸，碰上李輕雲俊秀的臉龐，在月光的映照下，頗具美感，她一時恍惚，這般美好的男子如今竟這般真實地站在自己的眼前，可她卻無法與之接近，收住內心的波瀾後，趙嫣嵐別過臉去，望著水中的月亮，緩緩道：“人生或許就像一場夢，一切就像這水中的月亮，似乎平靜唯美，實則暗藏陷阱，千辛萬苦接近了，也會發現不過是一場空，聽天由命就好了吧，順其自然，說實在，我真羨慕你，以天地為家，四海為終……”
李輕雲一句“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哽在了咽喉，半天沒有說出來，沉默地立著，最後選擇了轉移話題：“羨慕啥，漂泊之人，終是無奈的。夜色漸涼了，還是回客棧休息吧，以免著涼了，回頭皇上問罪，我可賠不起啊……”
趙嫣嵐點了點頭，回到了客棧，彼時吳媽已包紮好了傷口，在房間裏等她，見二人回來，熱情道：“這外頭好涼吧，小姐怎麽也不把披風帶著。”
“無妨，就在門口轉轉，看看孩子們讀書，吳媽，現在感覺好些了吧？”趙嫣嵐尷尬地看了看李輕雲，搪塞了過去，轉而問起吳媽來。
“沒事了，大夫說就是皮外傷，明天就能大好了，讓我晚上把腳抬高了睡，放心吧。”吳媽笑著道。
李輕雲見狀，也道了別，各自安睡了。
次日，吃過了早飯，李輕雲又駕上馬車，帶著二人出發了，馬車疾馳過一座座山嶺、一條條河流，兩人的心裏也在一次次的交流中碰撞，互生著情愫，但卻也都不敢越雷池半步，隻想這趟旅程能更長一些、更慢一點，多留些美好的回憶。
“前麵怎麽聚集著大量的人，你們在車上等我，我過去看看。”馬車逼近京城，在一座小村莊裏，李輕雲看見前方似乎出現了許多衣衫襤褸的人，便下馬前去查看，趙嫣嵐與吳媽也掀開車簾張望著。
李輕雲走近一看，隻見這些人都灰頭土臉，有的掩麵而泣，有的昏昏欲睡，有的啃著樹根，甚至還有的直接餓死或病死在地上，沒有人打理。見到李輕雲，這些人似乎見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地圍上來，一個個喊著：“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你們從哪裏來的？怎麽都在此忍饑受餓？”李輕雲朗聲問道，聲音裏滿是震驚。
帶頭的一個壯年氣憤道：“好漢，我們原來都是京城裏的小販，來自四海八方，一些年老體弱的是城裏的乞討者，聽說最近城裏在整治環境，硬說我們破壞了京城的秩序和形象，把我們都趕了出來，斷了我們的生計，家鄉也離得遠，老弱病殘者居多，因此都困在此地，無人接濟……”
“是啊，我的孩子已經兩天沒吃到東西了，眼看就要不行了……”
“可憐我年事已高的母親，昨日已活活餓死，眼下正是深秋，夜裏又涼，這樣下去我們都活不下去了。”
“好漢，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開了，紛紛跪在了李輕雲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