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4章 父子重聚
第2343章 父子重聚
夏日炎炎，驕陽如火。
行走在官道上的眾人都在忍受著豔陽的炙烤，那感覺就如同大白日裏烤火一般，所有人都熱得汗流浹背。坐下的馬兒吐著舌頭，嘴裏都冒出了泡沫。
衛玲瓏和梅憶雪坐在馬車裏，情況也不必外頭好多少。不開窗的話，車廂裏如同蒸籠一般，開了車窗，熱浪滾滾襲來，還帶著塵土，更令她們難以忍受。
“這天氣可真熱呀！”衛玲瓏道。這是她遇到過的最熱的一個夏季。
梅憶雪倒是氣定神閑，還拿出了她的琵琶準備彈奏一曲，為眾人解悶。
“你的名字是屬冬季的，不怕熱嗎？”衛玲瓏問。
“心靜自然涼便是了。”梅憶雪說，“不如我來彈奏一曲，助衛姐姐解悶消暑？”
“隨你吧。”衛玲瓏並不相信這時候聽曲會管用。
梅憶雪蔥指按住了絲弦，輕輕抖動起來，樂聲也隨之而起。歡快的曲調讓人聯想到了山澗裏的溪流、溪流中的遊魚。認真聽來，一股清涼之意由心而生。
乘著這歡快的曲子，人和馬似乎都有了力氣，行進的速度又快了起來。可是沒有多久，馬車就停了下來。
衛玲瓏打開車窗望了出去，隻見官道上列著一隊人馬。為首的是一位豐神俊朗的少年，眉宇之間和劉業有七分相似。
劉衍忌！
衛玲瓏差點交出這個名字來，隻是想到身為衛常樂的她和劉衍忌並不熟悉，所以立即打住了。
劉業見到兒子，愣了半晌。直到劉衍忌從馬上下來，跪在灼熱的土地上，向他叩首行禮，他從回過神來。
“孩兒叩見父皇！”
“快起來。”
劉衍忌站了起來，麵露喜色。如果不是有他人在場，他一定撲上去抱住多年不見的父王。
“這位就是燕王世子？”王二道。
“小子劉衍忌，見過統領大人。”劉衍忌作揖道。
“你認得我？”
“衍忌得到消息，說這天大人會護送我父王經過，特意早早在此等候。”
王二看了眼太陽，再看了看劉衍忌，知他有心了。
劉衍忌又說：“請諸位大人前往淩家莊喝杯涼茶，消消暑熱，如何？”
江七對王二道：“今日必須進城。”
王二想了想，“來得及的，況且人受得了，馬也快受不了了。”
江七沒有分辨，通常他隻是提出意見，一旦王二做了主，就隻有服從聽命的份兒。
劉衍忌更是高興，“請諸位先吃些涼茶，邊走邊吃，片刻即到！”
王二：“多謝。”
劉衍忌令隨從們將裝在羊皮袋子裏的涼茶給每個人送去一份。劉業的那一份，是他親自送到劉業的手上。
馬車裏的衛玲瓏和梅憶雪也得到了一份。衛玲瓏拿到後急忙打開了袋子上的，猛地喝了幾口。
梅憶雪定定地看著衛玲瓏，覺得衛玲瓏的動作沒有絲毫端莊可言，心想：燕王到底喜歡她什麽呢？
眾人都喝了涼茶後，劉衍忌翻身上馬，跟在父王身邊，領著眾人前往淩家莊。
“衛姐姐，那個少年，真的是王爺的孩子嗎？”梅憶雪問。
“當然，你看，他是不是比燕王俊朗多了？”衛玲瓏說。
梅憶雪點了點頭。
衛玲瓏打趣道：“我覺得你可以放棄燕王了，你看你和世子，那才是郎才女貌。”
梅憶雪柳眉微蹙，不悅：“姐姐別說笑了，我可不會以貌取人。”
衛玲瓏笑道：“那就當我沒說好了。”
“淩莊主近來可好？”劉業問。
“嶽父一直安好。”劉衍忌答道。
聽到“嶽父”二字，劉業有些吃驚。
劉衍忌低著頭說：“未求得父王同意，孩兒就迎娶了淩霜，還望父王恕罪。”
王二笑道：“這是好事，燕王又怎麽會怪罪？”
劉衍忌向王二點頭以示謝意。
王二則提到了淩應，聊起了淩家莊的一些情況。他似乎對淩家莊非常了解，說出來頭頭是道。對此劉衍忌非常驚訝，問他是否去過淩家莊。
王二笑答道：“我和淩莊主可是師兄弟。”
劉衍忌又吃了一驚。
王二又道：“這次去淩家莊，也是想見見我這位多年不見的師兄。”
聊著說著，堡壘似的淩家莊就出現在了眼前。
淩家莊建於阡陌之間，周圍是一片片農田，每一片農田都是大小正好的方塊，田地裏栽種著各種農作物。因為天氣炎熱，農田上已無人勞作。
據衛玲瓏所知，農田都是淩家莊的，種田的人也是淩家莊的人。淩家莊就像是一個獨立於世外的小國，萬全可以自給自足。
“淩家莊似乎是個非常了不得的地方呀。”梅憶雪聽了衛玲瓏的介紹後有感而發。
“的確如此。”衛玲瓏道，“就連朝廷都動不了這個地方。”
“為何？”
“淩家莊有高祖皇帝禦賜的免罪金牌。”
“免罪金牌，那很厲害嗎？”
“你爹要是有那玩意兒，你就不用賣身葬父了。”
梅憶雪聽了這話，垂下了頭，神色哀傷。
衛玲瓏這才意識到自己逞了一時口舌之快，沒有顧及梅憶雪的感受，於是立即向她道歉。
梅憶雪抬起了頭，臉上又是溫柔如同春風一般的微笑。
“沒事了。”
“真沒事了？”
“沒事，我知道姐姐是無意的。”
衛玲瓏歎了口氣：“我還是少說話吧。”
梅憶雪搖搖頭：“姐姐是個直率的人，直率的人更令人信賴呢。”
兩人說話間就來到了淩家莊，淩家莊的莊主淩應早已在大門前等候。他穿著一身褐色的絲綢長衫，麵色威嚴。看到劉業，他是高興的，但見到王二，他便皺起了眉頭。
“師兄，許久不見了。”王二咧開了嘴，那笑容一點都不真切。
淩應沒有理會，而是向劉業拱手：“燕王，歡迎回來。”
劉業翻身下馬，作揖道：“有勞莊主照顧犬子。”
淩應喜道：“你我已是親家，何必客氣。來，都進去吧。”
“淩莊主似乎不怎麽喜歡那位統領大人呐……”梅憶雪小聲說著。
“我想很多人都不喜歡他吧。”衛玲瓏道。
王二是負責押送劉業的欽差，所以即便淩應和他有過節，也不敢將他拒之門外。因此，王二一點都不客氣，策馬而入。似乎並未受到剛才淩應的怠慢而影響了心情。
江七的臉色就不怎麽好了，一雙倒豎的小眼睛時不時盯著淩應，眼裏恨不得射出刀子來。
一行人跟著淩應穿過主大街，直接到了位於堡壘中央的淩府。
所有人府門前下馬下車，馬和車由下人牽至馬廄安置。人則跟著淩應進入府邸，穿過兩重大門後直抵客堂，分賓主入座。
淩應邀請劉業坐在他的旁邊，劉業以待罪之身為由推卻了。待罪之身，座位自不能比欽差高一重。但淩應卻說今日隻分賓主，不分其他，硬是要劉業在他旁邊坐了。
王二也很通融，讓劉業客隨主便。劉業這才坐了下來。
丫鬟們上來了兩批，一批上茶，一批則站到眾人身後，手握團扇為他們扇風消暑。
眾人先是一番寒暄，尤其是淩應和劉業，有許多的話要說。淩應對段平也是敬佩不已，想知道他守住永平府，擊潰北遼的經過，所以也有說不完的話。
王二、江七等人責備晾在一旁。淩應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衛玲瓏隻和梅憶雪隻是聽著看著，男人們說話，她們女子自然插不上嘴。
“啊呸！”江七喝了一口茶後就噴了出來，這一舉動引來了所有人的注目。
江七冷冷道：“這什麽茶，這麽難喝？還是盡快進城，喝好茶去吧。”
顯然，他是趁機發泄自己的不滿和怒火，也為王二打抱不平。
王二像個沒事人一般，靜靜地坐著，好像是個局外人一般。
淩應看著他們二人，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