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6章 軍心民意
第2315章 軍心民意
段平認得這領兵的將領，拱手道：“章將軍，這是要去哪裏呢？”
章蒼一臉嚴肅地看著段平：“奉令，前來捉拿逃犯段平！”
“逃犯？這裏可沒有什麽逃犯，隻有奉西太後懿旨行事的段將軍。”衛玲瓏說道。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有驚奇、有驚訝、有驚疑。
章蒼冷冷道：“西太後，哼，蒙誰呢？西太後仙逝已久，哪來什麽懿旨。”
衛玲瓏拿出了自己寫的那封信，“人離世之前，不是還有遺願麽？不信，請將軍過目。”
衛玲瓏將信交給了孟千弦，並暗暗遞了一個眼色。
孟千弦拿著信，策馬向章蒼走去。
章蒼示意身邊的隨從上前取信。
孟千弦和那隨從在兩隊人馬當中停步，交接信封。
隨從領了信後，回去交給了章蒼。
章蒼將信拆開來看。他哪裏認得衛玲瓏的字跡，上麵也沒有能夠證明是西太後的印泥。所以，他認定信是偽造的。
可就在這時候，孟千弦已策馬上前。
章蒼大驚，正要拔劍之時，孟千弦已來到了麵前。將他從馬背上打落在地，隨後孟千弦翻身下馬，踩住了章蒼的胸膛，用劍指著他的麵門。
章蒼的手下的士兵們早已發現了孟千弦的舉動，但反應不及，在孟千弦控製了章蒼後，才紛紛將槍尖對準了孟千弦，可沒有人敢再進一步。
“段平，你這是造反！”章蒼憤怒地大喊道。
段平策馬上前，士兵們主動退讓。畢竟曾經是統禦過他們的大將軍，所以段平的威望還在，士兵們對他仍然帶有敬畏之心。
“章將軍，秦將軍恐怕已經中了燎人詭計，若不想永平府失守，還望將軍不要阻攔段某。”
“哼，一派胡言！”
“跟他廢話作甚！”衛玲瓏早已恨透了這幫固執的將領。若不是他們的冥頑不靈，梁國的國力也不會日漸衰退。
正說間，又一騎快馬疾馳而來。
“是我們的人。”一位密探說道。
來者也是劉業的密探，他向段平稟報說：“秦奉集結了大批兵馬，正要出城！”
段平一聽也急了，便對章蒼帶來的士兵說道：“諸位，我段平領著你們駐守永平府，抵禦燎人侵略，可曾犯過錯？”
士兵們你看我，我看你。回想著、議論著跟隨段平這段時間的經曆。身為大將軍的段平長期住在兵營裏，和將士們吃著同樣的食物，睡同樣的板床。偶爾還會放下身段，與士兵們玩幾手摔跤。他愛兵如子，體恤兵情，對陣亡的士兵更是有情有義。他犯過錯嗎？他以最小的犧牲和代價，守了永平府兩年，讓燎人沒有半點可乘之機。這樣的將軍難道不值得信賴嗎？
“我願相信將軍，願追隨段將軍！”一名士兵收起了長槍，立正說道。
跟著，剩下的士兵們一個接一個，都收起了長槍，站定身姿，齊聲喊道：“我們願意跟隨段將軍！”
章蒼見狀，臉色煞白，不敢相信段平一句話居然能夠一呼百應。
孟千弦收了劍，翻身上馬，現在已經沒有挾持他的必要了。
“章將軍，燎人早已在城外設下圈套，一旦讓秦奉領著兵馬出城，便是有來無回。若大半主力兵馬覆沒，永平府就守不住了。”段平語重心長地勸道。
章蒼歎了口氣，看似無奈地說：“罷了，就隨你走一趟看看！”
段平麵露喜色，向他伸出了手。
可他並未領情，自己起身上了馬。
段平旋即下令道：“請隨我一起，阻止大軍出城！”
眾士兵齊聲道：“聽憑將軍號令！”
段平人馬浩浩蕩蕩地趕往城門。
“咦，那個不是段將軍嗎？”
“是呀，是他！段將軍回來啦！”
“段將軍回來啦！”
街上有百姓看到了領兵地段平，以為是段平官複原職了，人人都喜出望外，互相奔走相告。段平在駐守永平府期間，對百姓格外寬容，還向朝廷爭取了免除永平府三年的稅賦，早就深得百姓們的擁戴。而秦明取代了段平之後，便以支援軍需為由，搜刮民脂民膏，其下屬更是貪得無厭，早已讓百姓不滿。
城門處，秦奉領著三萬精銳大軍正要出城，一探馬疾馳來到他的麵前，稟告道：“啟稟將軍，後方來了一隊人馬。”
秦奉問：“何人？”
“是段將軍！”
秦奉聞言大怒，策馬前去張望。果然見到段平領著章蒼哪一支人馬疾馳而來。
“傳令，列陣！”秦奉厲聲道。
三萬將士在空曠的城門後列成陣勢，將矛頭指向了段平。段平領著人馬來到與秦奉一箭之地的距離時就勒住了韁繩，停了下來。這一支隻有一百來人的隊伍，與秦奉的大軍對峙，就如一隻烏鴉站在了大象的麵前。
“章蒼，讓你去捉拿逃犯，你這是什麽意思？”秦奉根本不把段平放在眼裏，直接向章蒼發話。
章蒼道：“秦將軍，請將軍聽一聽段將軍之言，再決定是否出城。”
秦奉怒道：“章蒼，你這個叛徒，也想造反不成？”
段平：“秦將軍，燎人在外麵設下了圈套，就等將軍自投羅網，還請將軍明察！”
秦奉不屑一笑：“圈套？簡直是一派胡言！你是嫉恨大將軍奪了你的位置，想要害死大將軍吧？再說了，就算是圈套又如何？我大梁精銳之師，有何可懼！”
段平諷刺道：“作無畏的犧牲，也算是良將所為馬？”
秦奉大怒，旋即對軍中將士下令：“反賊在前，人人得而誅之。爾等眾人，誅殺反賊者，賞千斤，封萬戶！”
話音剛落，便有一將軍領著本部人馬欲殺出來，口中喊道：“這等功勞，就讓給在下了。”
那將領著一千人馬迅速對段平等人形成包圍之勢，然後出言嘲諷道：“常聽人段將軍用兵如神，而今領著區區百人來阻我上萬大軍，無異於螳臂當車，自尋死路。段將軍，誰給你的勇氣呀？”
段平臨危不懼，大聲道：“諸位有追我段某征戰者，試問段平何曾在決策上有過失策？請諸位相信段某，非段平懼死，恨死不能得其所矣！”
秦奉大軍中有人聽了這話，心生猶豫了。他們跟著段平得時間比秦奉更久，更了解段平，也更信任段平。但秦奉現在是持有兵符在身的人，身為將士，隻能聽命於他。因此眾人不敢輕易放下手中的長毛。
秦奉見軍心有動搖之意，便下令立即誅殺誅殺段平。
那將領正要這麽做，忽然望見段平身後黑壓壓地來了一群人。仔細一看，原來都是城中百姓。他們都是來聲援段平的。
“永平府上萬百姓，支持段將軍！”
百姓們的聲浪一陣高過一陣，如錢塘大潮般洶湧澎湃，浩浩蕩蕩地傳了過來。
話說這些百姓能夠這麽快集結過來，得虧了劉業的密探領了頭，說段平要阻止秦奉葬送永平府。百姓們願意聽信他們的話，也是因為他們信任一直以實際行動守護永平府，守護他們的段平。而且百姓中也有不少人的親人在軍中服役，他們當然不想自己的家人跟著一個昏庸的將軍白白送死。
麵對上萬百姓，麵對著自己的父老鄉親，有將士立起了長矛，垂下了頭。
秦奉氣得咬牙切齒，衝冠眥裂：“你們，你們這是造反！來人，殺了這群反賊！”
命令下達，卻無人動手。來自京師的一撥將領雖然想要遵令而行，可手下那些將士根本不聽號令。
這時候，有將領出言勸解，希望秦奉能聽一聽段平的見解，再做打算不遲。
而秦奉卻道：“段平，我定將此事上奏朝廷，你們就等朝廷派大軍前來問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