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6章 迷夜
第2215章迷夜
巷子裏,和宇文修一起出現的還有五名獵狐堂的侍衛。但他們都沒有插手宇文修和羅刹、以及鐵劍和假張崇之間的對決。宇文修不想以多欺少,那個假張崇也是。
羅刹感覺到自己的身手從來沒有像今夜這麽靈活,她覺得自己就行是一陣風,無處不在的風。宇文修在她眼裏就像是一塊石頭,一動不動,隻能被動挨打。
她時而出現在宇文修的身前,瞬間又到了宇文修的身後;時而斜刺裏出手,時而背地裏突襲。十招之前她信心十足,自認十招之內必能殺了宇文修。但十招已過,她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風是吹不倒石頭的。
宇文修穩如磐石,在羅刹疾風驟雨般的進攻之下從容不迫,接下了羅刹所有的進攻。
羅刹急了。
一直被動挨打的宇文修忽然出招,羅刹便亂了陣腳。宇文修一刀帶過,銳利的刀鋒劃破了羅刹這陣風。
宇文修直接將羅刹逼到了牆角,刀擋開了羅刹手中的苦無,直抵胸膛。但他並沒有取羅刹的性命,刀懸停在羅刹的胸前。不殺羅刹,隻因羅刹是禦馬王行刺太子的證人。
羅刹敗了,雖然還活著,但三魂七魄已經丟了一半,人發怔地站在那裏。視野裏,不遠處的鐵劍也擺在了假張崇的手中。
鐵劍的劍刺進了自己的胸膛,劍在假張崇的手上。臨死前他仍難以置信,不相信自己居然會敗在一個無名小卒手中。
“你到底是誰?”他用僅剩不多的力氣問道。
“我說過了,我是獵狐堂的……”假張崇沒有說下去,因為他的話沒有說完,鐵劍就斷氣了。
羅刹見鐵劍已死,便也沒有了留戀,直接撞上了宇文修的刀。
宇文修急忙收刀,但還是慢了一些,刀插入了羅刹的胸躺。不過不知是不是幸運,這一刀並未命中羅刹的心髒,羅刹倒了下來,宇文修伸手將他抱在懷中。
“快來人!”
兩名侍衛趕了過來。
“快帶她去療傷!”
宇文修將羅刹交給了他們兩人。一人抱起了羅刹,一人前方開路,很快便消失在了巷子盡頭的黑暗之中。
“對不起,我下手重了。”假張崇上前說道。
宇文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
“走吧,進宮。”
“可是人證?”
“顧不了那麽多了,晚了就遲了。”
“還是我進宮吧。”假張崇道,“你去看女子,若能救她一命,或許她會願意出來作證。”
宇文修想了想,道:“擺脫了。”
假張崇鄭重地點了點頭。
……
皇宮。
太子妃懷抱著世子,跟著樸卜木來到了翠華軒。
拓跋雪蓮早已在此等候,見太子妃到來,立即迎了出去。
太子妃不曉得拓跋雪蓮住在翠華軒,且天色昏暗一時間看不清楚前麵來的人,直到拓跋雪蓮走到麵前,叫了她一聲,她這顆一直懸著的心放逐漸安放下來。
拓跋雪蓮從太子妃懷中抱過了孩子,繈褓中的孩子睡得很安穩。若是在和平時期,這個時間大部分也都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休息了。
“郡主,王爺呢?”太子妃仍然非常擔心丈夫的安危。
“這裏不好說,跟我來吧。”拓跋雪蓮道。
樸卜木告退離去,拓跋雪蓮帶著太子妃進入翠華軒。
一進這翠華軒的門,太子妃就緊張起來,並預感到宮裏今晚定然不太平。因為她看到翠華軒內的宮女們身上都帶著劍,一副全副武裝的模樣。她曾經聽拓跋逸說過拓跋雪蓮巾幗不讓須眉,身邊的宮女個個身手不凡。
“郡主,宮裏出什麽事了?”客堂坐下後,太子妃急忙問道。
“也沒什麽事情,就是有些心術不正的人混進了宮裏,企圖謀害皇上。”
太子妃十分震驚。
拓跋雪蓮擔心嚇著她,趕緊安慰道:“你不必擔心,在我這裏,沒有人敢動你們母子。”
話雖如此,但太子妃的不安仍未消退。
“這件事情,和衛常樂有關嗎?”
“有吧。”
“那王爺呢?”
“我不太清楚,不過你放心,太子不會有事的。”
這叫太子妃如何能夠放心?不過她不想給拓跋雪蓮添麻煩,就不再多言。
就在這時候,孩子醒了過來。或許是感覺到抱著她的人不是娘親,便哭了出來。拓跋雪蓮連忙去哄,可依舊無濟於事,最後隻能交給太子妃。
“孩子是餓了。”
“要找乳娘麽?”
“不必,已經斷乳了。吃些粥湯便是。”
“我這就叫人準備。”
……
拓跋逸也餓了。他仍坐在明室殿的偏殿內,殿內依舊昏暗。他拿出了藏在袖子裏的那塊糕點,放在手裏仔細地看著。
糕點的香味很淡很淡,不湊近的話幾乎聞不到味道。但拓跋逸隔著一段距離就能聞到了它的香味。
他很想嚐一口,除了饑餓外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他想要知道這塊糕點是否有毒。倘若有毒,那麽給他這份糕點是不是父皇的意思。
他將糕點拿起了來,送到嘴邊。但他猶豫了一會兒,又放了下來。這不是他現在該做的事情,他應該更理智一點。雖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他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完成。
殿門開了。
拓跋逸迅速收了糕點,朝門口看去。
樸卜木帶著四名太監走了進來。
“殿下,請移步泰安殿。”
“父皇也在麽?”
樸卜木微微點頭。
拓跋逸站了起來,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
“走吧。”
“殿下請。”
拓跋逸先走在前麵,樸卜木跟在身邊,四名太監緊隨其後。
出了明室殿,拓跋逸抬頭看了眼夜空。
夜空中月牙已藏在雲朵中,幾顆淡淡的星忽隱忽現,風吹得很疾。
陰沉的天空正如拓跋逸此時的心境,不安似濃霧一樣縈繞在心頭。
今夜一定會出事的!他心想。隻是不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帶來的是好結果還是壞結果。
“殿下,皇上還在等著呢。”樸卜木催促道。
拓跋逸默然,又邁開了腳步,朝著泰安殿走去。
為什麽是在泰安殿呢?泰安殿是上朝的地方,父皇在那裏見他是何用意?
“還有誰在泰安殿?”拓跋逸問。
“奴才不知。”樸卜木答道。
“是麽。”拓跋逸苦笑。他問了一個沒有用的問題,即便樸卜木知道,也不可能告訴他。
前往泰安殿的路是明亮的,但他覺得自己正走向漆黑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