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7章 非死不可
第2076章非死不可
秦府。
劉業才離開京城,潘從嚴等秦洪的一班親信就來到了秦府。今晨,秦洪告病沒有前往衙署。潘從嚴等人都不知他是什麽意思,所以這次上門是打著探病的理由。秦洪聽說他們來了,也沒有拒絕見麵,讓他們都到廳堂裏說話。
“最近這天怪冷了。”
“是呀,看樣子,即便是開春了也還會冷上好長一段時日。”
“這不是一件好事嗎,天冷了,仗就打不起來。”
“那倒未必……”
潘從嚴、湯星洲、袁慶、晁立在前往廳堂的路上,一邊談論著事情。
“燕王出城去了,隻有馬馳鴻去送行了。”才剛坐下,潘從嚴就迫不及待地說道。
秦洪揮手讓上茶的仆人都退下,給了潘從嚴一個警告的眼神。潘從嚴窘迫地低下了頭,拿起茶杯假意喝茶來掩飾尷尬。
秦洪目光從其他人臉上掃過,原本有話要說的人都不敢開口了。
“宮裏有什麽動靜嗎?”秦洪問。
“皇上召見了兩位皇子,說是要檢查他們的課業。”湯星洲說。
“燕王一走,皇上就召見兩位皇子,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玄機呀?”袁慶說。
皇上一年到頭見不了兩位皇子幾次,這一點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因此這次皇上宣召兩位皇子,並了解他們的課業,實屬罕見。
“這是否說明,皇上已經決定從兩位皇子中挑選出太子了?”湯興洲說。
“這不是應該的嘛!”潘從嚴道。嗓門還是一如既往的響亮。
“這是好事。”秦洪表態道,“或能表明皇上已經打消了傳位給燕王的念頭。”
聽了秦洪的表態,眾人麵露喜色。
在這些人麵前,晁立仍然是低著頭不說話。
秦洪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刑部侍郎想什麽呢?”
這次其他人卻沒有向他看去。
晁立起身鞠了一躬,說道:“屬下在想。倘若燕王在北境立功了,皇上是不是會重用他。”
這話居然和劉炎說的一樣,秦洪對他非常的欣賞。
“這怎麽可能!”察覺到了秦洪的的心思,潘從嚴很不服氣。
“燕王去了魏國十年,如果一回來便是輔臣,朝野必有異議。皇上讓他去立功,以此為由在重用他,朝野就不敢再有異議了。”秦洪道。
湯星洲和袁慶都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那就不要讓他去北境好了!”潘從嚴道。語氣中透露出了一股決心。
雖然他沒有明說怎麽不讓燕王去到北境,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他想做什麽。因為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沉默了下來。廳堂裏有五個人,卻出奇的安靜,安靜得詭異。
秦洪端起了茶杯,四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等他拿主意。
其實他已經拿了主意,也找到了趙和。隻是不想在這些人麵前說出來,因為他還有一層顧慮:退路。
雖說這些人現在都已他馬首是瞻,可一旦出了事,難保他們不會出賣他。所以,表麵上他將潘從嚴這些人視為學生或者心腹,實際上心裏根本就沒有信任過誰。他永遠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即便失勢了,也能夠活下來。
秦洪呷了一口茶,就將茶杯放在桌上。茶杯碰到茶幾的聲音非常的響亮。
“皇上有什麽道理非要重用燕王呢?”他問道。
湯星洲、潘從嚴以及袁慶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認為皇上根本就沒有理由重用劉業。而晁立依舊低著頭,做出深思之狀。
秦洪又問晁立怎麽想。
晁立道:“我想皇上是看中了燕王的才能吧。”
潘從嚴輕蔑地說:“有什麽才能,不過是占了以前大梁兵強馬壯,國運昌盛的光罷了。”
秦洪嚴肅地說:“燕王的功勞,我們是不可以忽視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怠。”
潘從嚴心中仍不服氣,隻是不好當著那麽人的麵反駁秦洪而已。
“好了,你們的來意我大致了解了,沒有別的事情,就先回去吧。該幹什麽還幹什麽。”
秦洪露出了疲倦之色,眾人隻能起身告辭。對於這次會麵,潘從嚴、湯星洲和袁慶其實是不太滿意的,因為對於燕王前往北境一事秦洪沒有拿出一個具有決定性的計策出來。
四人在管家的帶領下出了秦府的大門,晁立以還有衙門還有公務為由先行離去。在他走後,潘從嚴露衝他的背影露出了不屑之色。
湯星洲勸道:“行了,都是自己人,何苦對他那麽苛刻呢?何況人對你也挺尊敬的。”
袁慶也幫忙說話。
潘從嚴卻不領情,兩人便不再多言。
“二位就這麽走了?”潘從嚴問。
“潘兄有何指教?”湯星洲問。
“我想回去讓太尉把話說清楚。”
湯星洲和袁慶不讚成潘從嚴的提議,兩人執意離去。潘從嚴也不再多言,與二人告辭後便返回秦府。他原以為回去還要費一番口舌才能再見到秦洪,沒想到管家似乎料到他會回來似的,就在大門口等著。並爽快地將他領到了書房。
秦洪就在書房等著他。
“有些話,我不便當這著其他人的麵兒去說,你可知這是為何?”秦洪說。
“學生不知。”潘從嚴道。
“因為你比他們果斷,比他們有膽量。並且,老夫信得過你。”
本是低頭說話的潘從嚴因這一句話抬起了頭,眼睛裏閃著光。
“你說得對,絕不能讓燕王抵達北境。你隻道該怎麽辦的吧?”
“學生正是為此事來請教恩師的。”
“知道就好,照你想的去做便是。”
有了秦洪這話,潘從嚴信心倍增,當即鄭重答道:“是!”
秦洪已經知道跟蹤他的是劉業的人,離開了大梁十年的劉業居然還有這種能力,這是他不能小覷的原因。因此,不論皇上怎麽看待劉業,對他而言劉業的下場隻有一種——非死不可!
劉業等人正以他們最快的速度從京師到永平府,最快隻需十天左右的時間。那時候,也到了正月,天氣開始慢慢暖和。天氣好轉之後,北遼人應該就會有所行動。戰火將在北境重新燃燒。
衛玲瓏自是不想兩國交戰的,這一路上她總是在思考化解兩國紛爭的對策。因此劉業常常能看到她一個人發呆。
正值寒冬時節,晚上他們一行人是不可能趕路的,所以在天將入夜之前就必須找到住處。
現在一行人正在驛站休息。猶豫梁國和遼國交戰之故,這一路上的驛站已前往多了一倍,方便來自北境的戰況能夠及時迅速地傳到進城。若是軍情急報,五日便可抵達京師。
“最近都在想什麽呢?”
火盆前,劉業打斷了衛玲瓏的思緒。跳動的火焰給二人的臉上染了一道紅光。
衛玲瓏回過神來,因為正在思考的事情不便告知劉業而略顯慌張。
“沒什麽……”
“你有心事,而且和北遼有關。”
衛玲瓏不知道劉業是怎麽看出來的,神色更加慌張了。
“你不想說也無妨,我隻是隨口一問。”
劉業的關心當然讓衛玲瓏高興,但也讓衛玲瓏感到內疚。她沒有將正在思考的事情告訴劉業,而是決定不再去想了。如今她已經不是梁國的太後,這些家國大事她沒有必要去管。都交給劉業算了。
這麽一想,衛玲瓏又有了笑容,隻是並不那麽自然。
“我在想什麽時候能吃了你……”
衛玲瓏看著劉業說。
在劉業看來,這隻是衛常樂的玩笑。也正是因為兩人現在的關係已非同一般,衛常樂才會跟他開這種玩笑。
但是,對衛玲瓏而言,這可不是玩笑。她是真這麽想的,也想借此轉移劉業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