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6章 不是都有結果
第2035章不是都有結果
蔡嫲嫲臉色蒼白,道,“不可能,這個木匣並不是我的,今日一早我離開之時,還特意看了一眼,房間內根本沒有曼陀羅,大人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啊!”
沈邵厲聲道,“柳十娘死於曼陀羅之毒,知道此事之人寥寥無幾,你又是如何知道?”
蔡嫲嫲道,“我有說過嗎?”
沈邵冷笑,“莫非你將在場的諸位當作聾子?諸位大人,柳十娘的案子,怕是另有隱情!”
“從怡春樓搜出來曼陀羅,蔡嫲嫲定是脫不了幹係,請大人收押蔡嫲嫲將此案重新發落。”
蔡嫲嫲徹底慌了。
“都是紅豆幹的,跟奴家無關啊!”
“紅豆怕是已經被你滅口了吧。”
忽聽到有人喝道,“死到臨頭,還敢胡亂攀咬?”
“誰人喧嘩?”
一名夥計打扮的年輕人,從人群中出來跪倒在地,向俞力渡等人行了大禮。
何正德認識此人,正是怡春樓的夥計蔡力。
上次正是他給兩人提供了紅豆被殺的消息。
“大人,小人蔡力是怡春樓夥計。柳美人之死,是蔡嫲嫲親自下毒,不但如此她還害死了紅豆姑娘,此事是小人親眼所見,請大人明察!”
蔡嫲嫲看到自己心腹蔡力也站了出來,頓時覺得萬念俱灰。
她知道,自己是被拋棄了。
蔡嫲嫲看著蔡力,“紅豆明明是你殺的,你為何構陷於我?”
蔡力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怡春樓是怡春樓,蔡嫲嫲是蔡嫲嫲,他是怡春樓的夥計,但並不是蔡嫲嫲的奴才。
上麵的老板既然要放棄蔡嫲嫲,這個案子遲早要有人負責,任由蔡嫲嫲胡言亂語還不知道後麵會怎麽樣,還不如現在就作證壓死她,這樣就一了百了了。
況且,上麵答應蔡嫲嫲一死這怡春樓的新主人,便是自己了。
用一人性命,換下半身榮華,這個賭值了。
人證、物證俱在,蔡嫲嫲沒有任何機會。
她看到了站在角落中的趙麵首,忽然上前一把抓住趙麵首的衣衫,“麵首大人,救我!”
趙麵首剛才得了教訓,此刻又怎會出頭,他掩袖道,“其實,我也是剛才知道原來蔡嫲嫲是這樣的惡人。”
俞力渡見案子重新回到正軌,問,“蔡力,你將當日情形述說一遍。”
蔡力恭敬道,“大人,柳美人是我們怡春樓頭牌,這些年來給怡春樓賺了不少銀子。不過,據我所知柳美人過得並不開心,最近幾個月她攢夠了贖身的錢,想要離開怡春樓。”
他又看了一眼高堂上的眾人,才哆嗦著繼續往下說。
“蔡嫲嫲不肯,一直拿著她的賣身契,為此兩人爭吵了數次。本月初,柳美人又因此與蔡嫲嫲吵了一架,想要強行離開,蔡嫲嫲心生歹意,所以在茶水中下了蒙汗藥,又以劇毒將之殺害。”
“可是,當日錢府壽宴,她想起了瞞天過海之策,將她的屍體送到錢府,又逼著紅豆給夏公子送信想要嫁禍給夏公子。”
俞力渡問,“那為何她的頭顱被砍了?”
蔡力道,“這個小人就不清楚了。”
“你胡說!”蔡嫲嫲撕心裂肺的喊叫。
她扯亂了頭發如同發瘋一般,向人群中望了一眼,“你們不仁那我就不義了,我招我全招了,咱們大不了魚死網破!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大理寺少卿張鴻信道,“俞大人,既然案情有了新線索,不如暫且將蔡嫲嫲收押,等重新收集證據,擇日再判?”
俞力渡也怕事情鬧大,趁機道,“正有此意。來人,將罪犯蔡嫲嫲收押侯審!”
兩名衙役上前,一把架住蔡嫲嫲。
蔡嫲嫲道,“我還沒說完。”
那衙役見她發瘋,哪裏肯聽她胡說,一棍下去,將蔡嫲嫲打暈,將她拖入了大牢之中。
由於蔡嫲嫲落罪,夏安合被當堂釋放。
退堂之後,夏安合與何正德、沈邵二人一同走出了揚州府衙。
陽光刺眼,但卻照亮世間。
撿回來一條命,夏安合並沒有絲毫興奮之色。
相反,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對何正德、沈邵行了個大禮,“多謝二位兄弟鼎立相救,兩位就是在下的救命恩人,他日如果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那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在下準備在再留幾日就回老家,兩位大哥若不嫌棄的話,我兩日後擺酒設宴請二位敘話,還請兩位肯賞光。”
沈邵擺手,“那倒不必了。”
何正德正要答應的,卻被沈邵拒絕了。
見狀,何正德也覺得無趣了,三人又寒暄一番後就各自離去了。
可沈邵、何正德一走遠,夏安合仿佛搖身一變了,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瘦弱書生,英俊的麵龐上帶著令人產生距離的冷漠。
又過了十幾米後,從人群中靠攏過來兩個小廝模樣的人。
他倆來到夏安合身前,“公子,您這幾日在牢中受苦了。”
夏安合道,“這半年我浪費了多少時間花費了多少財寶金銀,才讓柳十娘放下戒心,沒想到這次居然大意了,居然被人鑽了空子!”
“算了,這些事往後再說,這兩天給我安排一場宴席。”
“是,公子。”
……
“我覺得不對勁。”
回到衙門何正德覺得不對勁。
於是他對沈邵道,“那個叫蔡力的夥計說的話,與那日跟我們說的很多不同的地方,書信內容也沒提及。柳十娘的婢女紅豆,似乎也遇害了,可是至今死不見屍。”
沈邵點頭同意,“這事兒還沒完,不過能還夏安合一個公道,也算是咱們做了有用的功夫。”
這時,衙門的仵作呂經略從兩人身邊匆忙走過。
“老呂,這麽著急忙慌的幹嘛去?”
呂經略一腦門的汗,“這件事可真是大事,我正收殮柳十娘的屍體,卻發現了……”
“發現了什麽?”
“柳十娘的小腹裏居然有破碎的胎衣,那定是在她死前不久才小產過!”
什麽?
何正德和沈邵大吃一驚,柳十娘居然不僅僅是一樁命案?
如此重要之事當時為什麽沒有人查過稟告過?
不過,現在這個案子已轉到了揚州府衙去了,他們三法司衙門最多隻能旁觀了。
何正德大拳狠狠砸了一下門框,“呸!我總覺得不甘心!”
沈邵擺了擺手,“既然現在才讓我們知道,一定有更深層的原因。算了,以後遇到的多了你也就習以為常了。既然在京都都有人替他們遮掩,咱們能做到如今這步,已經盡力盡心了。”
“可是,難道就這麽完了嗎?”
“不是說完了,而是先放一放。”
沈邵眼神望向遠處,其中翻湧著令人看不懂的情緒。
“正德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些案子不是一蹴而就的。並不是所有的案子,都會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