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3章 望江台
第1822章望江台
飯罷後,劉業在衙門大堂等候著曹化,卻久久不見他歸來,便隻好耐心等待著。
也從魏大娘那得知,衙門素日裏極少辦案,因為就算有案件,也十之八九與許府牽連,一般報案也會先暗地裏先問清楚,若與許府無關才升堂審理,若與許府相關的,則都會暗暗趕走,因此百姓也都心知肚明,這衙門不過是許府的一支擋箭牌,有了什麽委屈也就不到衙門來了,隻好自己掏腰包解決或自認倒黴。
“唉呀,我在門口等了你半天,你怎麽像個呆子一樣,在這坐著呢,快走吧,此事宜早不宜遲。”
劉業坐久了,正想上個茅房,沒想曹化大叫著跑了過來,便隻好匆匆跟著去了。
“大人,坐轎不?”
兩個衙役在外等候著問道。
“不坐了,又不遠,走路去還顯得有誠意。”
曹化想了兩秒鍾,便回應道,衙役也領了命下去了。
“曹大人,是到許府去嗎?”
劉業一邊跟緊曹化的腳步,一邊問道。
“這許少爺一天在家待的時間極少,我已差人打探過了,他現在望江樓呢,我們到那找他便是。”
曹化耐著性子說著,眼睛則盯著路上遛鳥的大爺,一直回頭張望到那鳥被人群淹沒了。
“大人是發現了什麽可疑的事情麽?”
劉業望著曹化古怪的樣子,不禁發問。
“可疑?哦,沒有,我看鳥呢,說了你也不懂,一個毫無情趣的呆子。”
曹化本想打開話匣子,可又覺得與劉業說不到一塊去,便搪塞了兩句,直管趕路了。
“偌,前麵就是望江樓了,是長清縣曆史最久也最大的酒館,許璧是這裏的大股東,時常在此飲酒作樂。”
曹化指著前方不到五十米的一座酒樓道。隻見酒樓外人聲嘈雜,喧鬧不已,小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算得長清縣最繁華的一個地段了。再走近些看,酒樓設計得極其特別,幾個樓閣亭榭連綿相接,飛樓畫角,俯瞰著煙波縹緲的一條大江,故而取名望江樓,樓宇內傳來陣陣美妙的琴奏舞曲,來往過客甚多,但進入酒樓內的人卻並不多。
“這酒樓的生意,也不見得多好嘛。”
劉業來到酒樓外頭,一臉好奇地開著玩笑,完全不緊張。
“你還有心思關心人家的生意,現在是半上午,加之人人都對許家敬而遠之,除了他的一眾親友,其他人就算有膽量來,也消費不起。”
曹化見劉業如此愚笨,便隻好一一說明,怕他一會又捅什麽簍子。
進得酒樓,才發現一樓是供普通人用餐的地方,上得二樓方為高檔貴客食住之處,幾名打扮妖嬈的女子,站在二樓各包廂門口招攬著生意,曹化領著劉業一間一間地找,劉業則厭煩地看著這些女子。
“唉喲,是曹大人啊,看樣子是找許少爺吧,他在頂層望雲台呢。”
一個風情萬種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媚氣地提醒道。
“哦,是的,多謝梅姨提醒。”
曹化聽完,便帶著劉業轉了道,直上三層而去。
“這衙門啥時候添了個這麽俊俏的新手,身材也好……”
另一妖豔的女子湊過來,對梅姨如是說。
“去去去,招攬生意去,長得好,沒錢也白搭。”
梅姨打發了女子,便顧自忙去了。
三層望江台,隻一間寬大的包廂,以亭樓的方式建成,直麵大江,又可抬眼望雲,夜裏更是賞月的好地方,因此常年隻為許璧一人所包用。此時,他身著華貴的錦服,與一大桌子狐朋狗友縱酒聽歌,每個人的身旁都圍繞著兩個香豔的女子,笑得極其諂媚,隻一女子神情黯然地坐在酒席上方,輕撫古箏,為眾人彈奏。
“來,許少爺,幹。”
起來敬酒的,正是鄭魁,他是惡霸群裏的頭頭之一,其實也是許璧的遠房表哥,因此時常廝混在一起。
“曹大人,為何不進去?若大人不方便進去,那小人自己去吧。”
劉業與曹化在門口觀察了半天,見曹化有點哆嗦,便追問道。
“走,這就走,我不陪著你,給你壯壯膽,這窟窿怎麽補。”
曹化一邊說走,一邊怯怯地跨進了大堂內。
“許少爺,冒犯了,眾位兄弟,打擾啦,大家今兒喝得可真開心。”
曹化一邊鞠著躬,一邊客套地搭著話走了過去。
“喲,曹大人啊,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快,來,坐下喝酒。”
許璧一見是曹化,倒是有些意外,因為他平日裏極少外出,但一看到站在他身後的新麵孔,便一下了然了。
“表弟,就是他,肖弦,在醫館壞了我的好事不說,我打傷了我的眾弟兄……”
鄭魁一看是劉業,便沉不住氣地上前指認道。
“啊,誤會,都是誤會,這呆子新來的,一點不懂事,這不,我狠狠教訓了他一通,帶他登門賠禮來了……”
曹化一聽,怕許璧動怒,便圓融地開解道。
“道歉賠禮,就得有個認錯的樣子,跪下……”
許璧沒有太大的表情,仿佛對一切早已了然,隻是命令劉業跪下認錯。
“快,快跪下,給許少爺和眾弟兄賠個不是,此事就算說開了……”
曹化拽著劉業的衣角,緊張地勸說著,旁邊彈古箏的女子,也慢慢停了下來,神情凝重地看著劉業。
“我想,許少爺該認真讀讀律法了,才知道你的那些下人該不該打,又或者最該打的人,是站在他們背後的人。”
劉業挺直了腰板,並沒有一點道歉的意思,反而如是說,坐在席上的女子,見情勢不對,都一一離開了,隻有那彈古箏的女子,一臉期待地關注著。
“曹大人,這就是你所說的登門賠禮嗎?”
許璧一聽便怒火往上冒,但還是先把矛頭轉向了膽小的曹化。
“唉呀,真是見鬼……許少爺,莫見怪,這肖弦不太會講話,他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
曹化一臉惶恐地賠著禮,又狠狠地拽過了劉業,示意他跪下。
“就是這個意思,你們沒有聽借,許璧少爺,我還要特意警告你,莫再縱容手下胡作非為,若不聽勸,早晚會讓你身陷囹圄,為自己犯下的罪惡買單。”
劉業不緊不慢、氣宇軒昂地警告著,似乎早就下定了決心,要與這股惡勢力鬥爭到底,而那撫琴女子也露出了欣慰的麵容,一臉敬佩地望劉業。
“看樣子,肖捕快對自己的能力信心十足嘍,那今天來都來了,不妨與我的下人比試比試,看看你到底有什麽本事,敢在本少爺的地盤放話。”
許璧被劉業的話弄得惱羞成怒,又想有個體麵的贏法,便示意手下的得意侍衛丁強,趁著比試的時候,好好教訓一下劉業。
“比試?你是認真的嗎?”
劉業一聲冷笑,對著許璧挑釁道,此時望江閣下的江水也隨著一陣風,猛烈地流動起來,與那空中越來越濃密的雲層,形成了一道別致的風景,似乎都要趕過來看這一場好戲。
“你若能在十招之內勝出,今天我就暫且饒了你。若是在十招之內未能致勝麽,你就得跪在我的麵前求饒。”
許璧一臉得意,裝出一副公平的態度。
“哼,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許少爺。”
劉業又是一副十足的把握,讓在場眾人愈發想看看比試。
“哼,你就等著為你誇下的海口後悔吧,看招。”
站在許璧一旁的丁強,早已被劉業挑起了戰鬥欲,迫不及待地衝上前去,一拳就往劉業臉上擊去。那劉業又哪那麽容易中招,一個急閃,便用一個閃腿逼退了丁強,繼而露出淡淡的冷笑,連環出招,想快速結束戰鬥。那丁強又哪是劉業的對手,本能地想要反攻,卻騰不出手來,所有的招式,都隻能勉強防禦住劉業接二連三的奇招,不到八招便被劉業打倒在地,用手指對準了喉嚨處。
“這……”
許璧一眾見狀,皆一臉羞憤地從凳子上站起,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
“真是好俊的身手,好正直陽剛的一個男子。”
撫琴女子在原地上暗暗觀戰,至此時才悄聲發出了讚歎。而立在一旁的曹化,早就滿頭大汗,急得坐立不安,雙手不停地扭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