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勝負
第844章 勝負
釘——
一聲清脆的聲響之後,一把長劍旋轉著飛上天空,在陽光下閃著光,接著便如流星一般落下,掉在地上彈了兩下。
裴世安震驚不已,驚呆了。
勝負已分,結果出乎他的意料。
劉長風同樣非常震驚,他不是贏了嗎?這怎麽可能?
他握劍手在發抖,虎口發麻、疼痛。劍,已不在他的手裏。
陽光仍迎著他,迎著他的還有劉業手裏的劍。
為什麽會這樣?
他隻記得劉業在他的攻勢下已露出了破綻,他刺出一劍,可以說是必殺的一劍。這個時候,劉業根本來不及用劍招架,也不可能避開。
但情緒稍微恢複平靜之後,他終於明白了。原來劉業並沒有避開,也沒有無力收劍格擋。反而將劍刺出,擊打了他的劍格,將他的劍震飛。
在這種陷入絕境而不張皇失措,還能冷靜應對的人,若非麵前的人是劉業,劉長風絕不會相信還有人能夠化解他這一劍。
“哈哈哈,看來勝負已分。”裴世安笑著走了上來,“在下已令人備好了早膳,二位王爺,一起用膳吧。”他現在站出來,隻求還能阻止劉業在這裏殺人。
但是,兩人似乎都無視了他的存在。
劉長風長長地送出一口氣,微笑道:“沒想到還是你技高一籌,我輸了。你動手吧,殺了我,大梁便能少了一個威脅。”
劉業沒有動手。
劉長風的笑顯得肆無忌憚,似乎早就料到劉業不敢殺他,“怎麽,你不是想殺我嗎?怎麽,不敢動手?”
“皇後在哪?”劉業問道。
劉長風仰天大笑,他早就料到劉業會顧忌衛玲瓏,所以才敢豁出性命與劉業決鬥。這一場決鬥,雖然他不是劉業的對手,但他仍是最後的贏家。
“殺了我,大梁能除去一個反臣。我死之後,就算不用魏國出兵,大梁應該也足以應付北遼和南方匪盜,因此,我死,大梁得救。但是,我死之後,大梁的宣皇後也就要給我陪葬。這就相當於用宣皇後之性命換取大梁之勝利,算起來其實非常劃算。你怎麽了還不動手呢?”劉長風用戲虐的語氣說道。
“再問你一次,宣皇後在哪?”劉業道。
劉長風對他的漠然不以為意,依舊笑道:“號稱大義凜然的燕王,在家國天下和心愛的女人之間居然做不出取舍,真是……”
話音未落,劉長風的眼睛突然大睜,眼中是難以置信的神色。隨後,他的嘴角流了血。
“你……你……”
裴世安亦大驚失色,不知所措。原以為劉長風還在掌控著局麵,但他錯了。劉長風也錯了。
劉業手中的劍,刺入了劉長風的胸膛。
“你、不能這樣……”
劉業麵無表情地拔出了劍。
劉長風捂著胸口跪在了地上,手心感覺到了熱血的溫暖。看著手掌裏鮮紅的血,眼裏流露出了不甘之色。隨後,他倒在了地上。
劉業抬眼看向裴世安,衝他點了點頭。裴世安急忙轉身跑了離去。
朝陽的陽光照在劉業身上,投下的影子落在劉長風的臉上。
劉長風仍在抽搐著……
魏國都城,田氏宅邸。
天高幾乎一宿沒睡,也就小憩了一個時辰。天亮時,下人叫醒了他。匆匆洗漱後,他便來到父親田阜的宅院。
“老爺在後院。”丫鬟這麽告訴他。
天高前往後院,見到父親站在花圃裏曬太陽。
清晨的花園空氣清新,鳥語花香。雖然有些寒意,但在陽光下站了一會兒後身子就會暖和起來。
田阜閉著眼睛,呼吸均勻。雙臂展開,擁抱陽光和微風。似乎很享受清晨所帶來的一切感覺。
天高來到他身後,小聲道:“孩兒給父親請安。”
田阜保持著姿勢,隻開口說道:“昨夜睡得可好?”
天高輕聲歎息:“睡得不好。”
“為昨日之事?”
“正是。”
田阜緩緩睜眼,放下雙臂,轉身看向天高,道:“備駕,我與你一同前往淩雲山莊。”
……
淩雲莊山。
“你到哪裏去了,我們該上路了!”看到劉業走進大堂,李憶柳連忙上前質問。雖然和劉業相處了有一段時間,但並不能讓她對劉業的態度有所轉變,畢竟劉業是梁人。如果不是因為衛玲瓏說過劉業還有用處,她早就想殺了劉業。
“暫時不走了。”劉業道。
“不走?為什麽?”
“我已經知道公主的下落。”
“在哪兒?”
“不知道。”
“劉業,你耍我呢!”李憶柳柳眉一緊,生氣地說道。但是看劉業的模樣,並不像騙人,而且劉業也沒有理由欺騙她。
“你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找到了知道公主下落的人。”
“那人呢?”李憶柳急切地問道。臉上稍稍露出了一點喜色。
某廂房內,裴世安在走廊裏神色焦急。劉業和李憶柳到來,他連忙迎了上去。
“情況如何?”劉業問。
“薛大夫正在救治。”裴世安道。
就在這時,門開了。韓瀟瀟手中握劍,麵帶怒意,向劉業刺了上來。
劉業還沒有反應,身邊的李憶柳立即拔劍,架開了韓瀟瀟。兩人約到了廂房前的空地,打了起來,一時間難分勝負。
裴世安又急了,先前是劉業和劉長風決鬥,現在又是韓瀟瀟和李憶柳,他真不願再看到有人受傷。
“二位,快住手吧!”
盡管他良言苦勸,但韓瀟瀟和李憶柳均沒有停手的意思。
裴世安悶悶地歎了口氣,忽然縱身介入二人之間。三個招式便卸下了韓瀟瀟和李憶柳手中的劍,並將二人隔開。
韓瀟瀟和李憶柳大為吃驚,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莊主竟然有這身武藝。
“裴莊主,你不是長風的朋友麽,怎麽現在幫起外人來了?”韓瀟瀟問道。
“韓姑娘,不是裴某向著燕王他們,而是你現在與他們動手,根本就不值得!”裴世安仍是苦口婆心,“你想,你能對付的了燕王麽?倘若你也有個不測,還有誰能照顧裕王?”
聽了這話,韓瀟瀟冷靜了下來。她向劉業投去怨恨的目光,道:“莊主還留他在這裏作甚?”
裴世安歎了口氣,說道:“我雖是裕王之友,但早已立誓不過問莊外之事。裕王和燕王的對決,那是他們兩人之事,我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將燕王趕出去啊。”
“裴莊主真是大善人啊。”韓瀟瀟諷刺道。
裴世安也不想多做辯解。
這時,門又打開了,薛大夫走了出來。韓瀟瀟立刻迎了上去。
“薛大夫,長風怎麽樣了?”
“雖然中了一劍,好在沒有傷及體內器官,命是保住了。但需要調養一段時間方可痊愈,期間要戒酒、戒焦戒躁、不宜沾水、不宜舉重物,以免影響傷口愈合。若傷勢再惡化,那就麻煩了。”
“謝大夫!”
“不必客氣。”
韓瀟瀟走進屋內,看望劉長風去了。
“他醒了沒有?”劉業問。
“恐怕還要過兩個時辰方能醒來。”薛大夫道。
劉業點頭致謝,薛大夫告辭離去。
“你確定公主在劉長風手裏?”李憶柳問。
劉業沒有表示,即是默認。
“既如此,你怎麽還要殺他?”李憶柳責怪道。
“李姑娘,若燕王要取裕王性命,裕王早就沒命了。”裴世安道。
劉業向裴世安拱手作揖,對他的相助表示感謝。裴世安隻是苦笑,怨自己沒有保護朋友,這時,下人匆匆而來,稟告說道:“老爺,田相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