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慕白此人
第827章慕白此人
衛玲瓏一行三人騎馬南下,這一路上曉行夜宿,無須贅述。年慕白話不多,且非常勤快,什麽髒活累活都願意去做。閑下來的時候,他便靜坐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麽。唐若愚善於言談,但這個技能在年慕白身上似乎起不了作用。也因為如此,唐若愚覺得年慕白終是個礙手礙腳的人。
“你不覺得他很可疑嗎?”
一天夜裏,望著坐在遠處的年慕白的背影,唐若愚對衛玲瓏說道。
篝火映照著衛玲瓏的臉龐,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意,“我相信馬行道。”
唐若愚似有難言之隱,欲言又止。衛玲瓏見了,讓他有話直說。
“是不是因為在集市上我沒能保護好你,所以你才……”唐若愚猶猶豫豫地說道。
“你想多了,我讓年慕白跟隨,並非因為你的過失。而且我也不覺得集市上的事情是你的失職。我隻是覺得多一個人也沒什麽壞處。”
“是這樣呀。”唐若愚釋懷地笑了,“這樣我就放心。”
話雖如此,唐若愚釋懷也隻停留在表麵。
夜色更深。
衛玲瓏已沉沉地睡了過去。
年慕白守在衛玲瓏身邊,他眼睛是睜著的。唐若愚覺得不可思議,因此他已經很多天晚上沒有合眼了。這白天趕路,晚上不睡,他能撐到什麽時候?難不成他是個鐵人?
“喂,你去睡一會兒吧,我看著就行。”唐若愚道。
“不必。”年慕白道。
唐若愚笑了笑,來到年慕白身邊坐下。
“馬行道說你身手不錯,能否切磋切磋?”
“有這必要麽?”
“我覺得有。”
唐若愚盯著年慕白看,眼中慢慢流露出殺意。
年慕白不想理會,又向衛玲瓏看去。
但唐若愚沒有放棄切磋的意思,突然朝年慕白出手。
年慕白反應也不慢,接住了唐若愚的三招擒拿手。
唐若愚跳了起來,一個連環退掃了出去。
年慕白旋轉回避,並沒有反擊之意。
唐若愚加強了攻勢,出招又快又狠,但無論他的招式有多快、多狠,年慕白始終都能避開。
唐若愚數招不中,心裏難免焦躁,想要使出殺招。就在這時,衛玲瓏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做什麽?”
聽到聲音,唐若愚收了手,對衛玲瓏道:“睡不著,和年兄弟過過招,切磋切磋。”
衛玲瓏看向年慕白,似乎在問是不是這樣。
年慕白點了點頭。
衛玲瓏笑了笑,道:“那麽誰贏了?”
唐若愚道:“勝負未分。”
衛玲瓏很驚訝,“這麽說,慕白的身手果然不凡。”
唐若愚冷冷道:“我看他隻會躲,不會攻擊。”
衛玲瓏再看向年慕白,求證唐若愚所言。但年慕白什麽都沒有,又坐了下來,望著天空。
衛玲瓏歎道:“時候不早了,都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翌日,三人又上馬趕路。路上依舊有說有笑,但心境卻已悄然發生了變化……
魏國,成都。
田氏宅邸。
每日每夜,田宅總是歌舞升平。在舞女曼妙的舞姿中,在絲竹靡靡的歌聲中,賓客們觥籌交錯,相談甚歡。每個人臉上都滿麵春風,神采飛揚。他們或沉醉在舞樂之中,或沉醉在美酒之內,因此,有人輕悄悄來到了田阜身邊,耳語了幾句,他們也都沒有察覺。
田阜聽了通報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為深沉的凝重。他忽然覺得哲理太吵鬧了,影響了他的思考。於是開口說道:“各位,今天就到此為止,都回吧。”
興致正高的眾人猶如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但眾人不敢說不敢問,隻起身施禮告退。
沒一會兒,堂內隻剩下田阜與兄弟田敏、田廣、子侄田弼。
“哥,出了什麽事?”田敏問道。
田廣亦翹首看去。
田阜道:“有貴客至。”
“貴客,誰呀?”
“弼兒,你先往珠光閣準備一下。”
“是。”
讓田弼去做準備,便意味著要暗藏殺機。田敏、田廣更加好奇來的是什麽人。
“哥,這來的究竟是什麽人?”
田阜目光深邃,緩緩說道:“裕王,劉長風!”
……
秋風瑟瑟,冷霧朦朧。空蕩蕩的長街上,落葉飄零。
一輛馬車駛過,馬蹄聲和車輪聲聽來非常響亮。
“王爺,您真的要一個人會麵田阜嗎?”駕車的周全問道,臉上少見的顯露出了不安之色。“這梁魏之間畢竟有盟約,倘若田阜對您不利……”
車廂內,劉長風淡淡一笑,問道:“對我不理利有什麽好處?”
“這……”
“如今大梁已陷入困境,魏國身為大梁盟國卻遲遲不出兵援助,你以為這是為何?這是因為魏國也想從大梁身上分一塊肉。他想要吃這塊肉,還得經過我的同意。”
周全覺得劉長風的話不無道理,但憂慮仍是揮之不去。
終於,馬車來到了田氏宅邸的門前。
門外,寒風中站著田敏和田廣。
兩人隻見一輛馬車,不敢相信這就是裕王的行駕。在他二人的想象中,劉長風的身邊應該跟著一群高大威嚴的侍衛。
劉長風下了馬車,二人趕緊迎上。
“來者可是大梁裕王爺?”田敏問。
劉長風道:“正是。”
二人聞言,連忙作揖。
劉長風亦作揖還禮。
“我二人已在此恭候王爺大駕多時了。”
“長風能得田相恭迎,甚是暢快。”
“裕王爺,裏麵請。”
“二位請。”
劉長風跟著田敏、田廣來到了珠光閣。
閣內,田阜坐在主位上,看著劉長風走進來,卻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反而一臉的冷漠,似乎並不歡迎劉長風的到來。
歡迎與否,劉長風並不在乎。他隨田敏、田廣二人來到堂中。田敏、田廣二人向兄長稟報。田阜讓二人一旁入坐,卻仍將劉長風晾著。
田敏、田廣看不懂了,不知兄長為何讓他們禮迎裕王,自己卻擺出一副不友善的樣子。難不成,兄長反悔了麽?
“先禮後兵,原來這就是田丞相的待客之道呀。”劉長風用打趣的口吻說。
田阜看著劉長風,說道:“我大魏與梁國是友盟之交,而裕王爺是梁之反臣,身為魏相,理應將裕王爺生擒交與梁帝處置。本相令人迎接,是因為本相有一規矩,上門是客,如今禮客已進,裕王爺,莫怪本相無情了。”
話話間,隻見屏風後麵有黑影晃動,由此可見那兒有人埋伏。看來,田阜真是要將劉長風給拿下。
麵臨這般處境,劉長風依舊泰然自若,一笑置之。
“田相所言極是,若田相真要將長風擒下,長風束手就縛便是。隻不過,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田相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田阜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吩咐道:“來人,請裕王爺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