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長遠打算讀好書 10
長遠打算讀好書
在當我送爸到東平車站搭上了開往博白的班車，就揮手向父親他表示告別以後，便迅速地坐上扶著的自行車，很快便在東平墟上的農貿市場裏溜了一圈。
頓時之間，我便覺得，在這裏並沒什麽值得我購買的物品。隨後，又獨自去到墟市上的那間唯一的新華書店去。在將自行車停放好在書店的大門口的旁邊，並鎖好後，就進到書店裏去，走馬觀花地看了它一遍。
你可要知道，我原本此去的真正目的，就是想到這間新華書店裏，從中看看，書店的店裏有沒有值得我所購買的書籍，尤其是，那些對於我在教育教學方麵上，很有實用價值的參考書。
可是，我來回地在書店裏觀看了老半天，所看見的一些書架上，除了幾乎都是清一色的馬列和毛主席著作，以及一排排的“毛主席語錄”，和有關文化大革命以來，在政治思想方麵上的通俗讀物之外，幾乎全都是一些關於農業生產方麵上的技術書籍居多。
因此，頓時之間，我便索然無味地馬上離開了這間冷冷清清，且很少有人到此光顧的新華書店。迅速地騎上自己那部心愛的“飛鴿牌”自行車，來到東平墟頭的那間祖江八嫂的鋪頭。
當我看見鋪頭裏麵，並沒有什麽熟人在此閑聊，便就隻好扶著自行車，淌過了東平墟頭前麵那條幾乎將快要斷流的東平江水之後，就騎上自行車，迅速地飛快地返回到家裏去。
因為，在昨天傍晚的時候，南哥他正好才從山湖大隊初中學校回到家裏，我都還沒有能夠及時地見上他一麵。
因此，我自己便當機立斷地決定，在回到家裏以後，趁這個休息的星期天，好好地跟他見見麵，聊聊天，多與他談論一些對於我來說，特別有用的話題。
特別是，有關我們在學校當中，有關教學方麵上的一些難以解決的問題。畢竟，彼此之間，我們不僅僅是親兄弟。
並且，又都是同是教初中數、理、化這些學科方麵上的老師。不用多說，我們之間，定然是會有不少可以共同進行探討和交流的問題的。
你可要知道，我們的南哥，他不僅是已經有著二十多年之久的教齡，他的教學經驗是很豐富的。同時，他又是曾經在縣的教研室中，幹了有好幾年教研員的工作。
並且，他還是全縣小學教師中，僅有不多的輔導員，經常要到下麵的各個鄉鎮學校去，進行巡回聽課。和具體去指導小學老師的教學工作和業務學習。
我還常常聽到，我過去在初中年代的一些後來當小學老師的同學和我說到過，南哥他曾經在東片一帶的英橋、文地、寧潭等公社，舉辦過好幾期的小學教師輔導班。
因此，現在我有了如此好的機會，怎麽就不會去好好請教一下他，而就如此白白地隨便放棄呢……
當我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過了中午時分。此時，我們生產隊裏的社員們，已經收工回來吃中午餐了。
在當我放好了自行車以後，便馬上來到小廚房中，三下五除二，便就這樣囫圇吞棗地吃完了這頓全是芋頭和紅茹所做的中午餐。
隨後，我便就來到汝雲大嫂她家裏。此時，他們全家都一塊回來吃中午餐了。甚至連還在東平高中讀書的小雲，都一塊回來了。
不難看得出，今天上午，丙貴，小雲他們姐弟兩個，還和他媽汝雲大嫂她一塊，都一同出工參加了隊裏的晚稻收割工作哩。
你可要知道，對於在那個年代，凡是勞動力少，人口又多的家庭來說，隻要是隊裏的生產勞動，凡是有適合於他們家裏這些小孩子們能夠幹的農活。那麽，這些家庭當中的小孩子，都會自覺樂意去參加的。
盡管，有些工種不是按件計分的，這種工種對於小孩子來說，也隻是能夠領到成年勞動力的一半工分而已。
但是，隻要能夠為家裏爭得多一分工分，他們都會願意去幹的。因為，多少都能夠幫助減輕一些家裏的負擔啊。
此時，南哥他們全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總共才是九張口吃飯。因此，在他們都回來的時候，就是一張食飯的桌子，都還坐不下呢。
也許，因為南哥他已經早就吃過了中午餐。於是，他便又馬上回到那間專門織打草席的屋子內，正在忙裏忙外地，在不停做著一些修修補補的工作。
你可要懂得，一貫以來，這些工作幾乎都是屬於南哥他幹的。隻要當他有空回到家裏的時候，他就會手腳不停地幹好這些手頭上的活兒才離開的。
頓時之間，當南哥他看見我進到屋內，便馬上臉帶笑容地從他旁邊迅速地拿了一張小凳子，客氣地讓我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
你可要知道，一貫以來，我們兄弟彼此之間，每逢在見麵的時候，往往都是會天南地北，國際國內，古今中外，無所不談的。似乎，這已經是成為了我們兄弟之間，一種很自然的習慣了。
首先，我們便就馬上說到，在這個學期開學以後這二十多天時間裏，各自所在的大隊學校當中，一些比較鮮為人知的新聞和新鮮事，以及其它方方麵麵上的問題，全都是我們之間所要進行談論的話題內容。
隨後，我們又特別地提及到，現在大家正在所上的初中教材上的問題。尤其是，在初中數、理、化等課程方麵上，一些共同疑難的內容。
畢竟，我們彼此之間所上的全都是同樣課程內容的課。因此，在聊談起來的時候，往往就都會顯得特別地熟悉和來勁多了。
其中，我們普遍所要說到的，是一些在教學過程當中，普遍所共同遇到過的十分關鍵和辣手的問題。而這些辣手問題，不外乎是關於由自治區所統一進行編寫的這套教材上，所存在的諸多令我們無法麵對和處理的實際問題。
另外，我們兄弟之間，還說到現在的學生普遍在知識水平上，存在嚴重的參差不齊。特別是，有不少學生，在小學階段的學習過程中，那些最為基礎的知識方麵上的嚴重缺陷，就顯得尤為突出等等。
當然，我們都明白和清楚，之所以會產生這些問題的真正原因，就是那場“史無前例”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運動所造成的。
此時，隻見南哥他還不時地放停手頭上的活兒，竟然滔滔不絕地和我說起一些不能在公共場合當中，所要說的話來：
“……你也清楚，在這個年代裏，社會上普遍都在流行著一種‘讀書無用’的奇談怪論。到處都說要堅持‘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繼續革命’。一切工作都要以‘階級鬥爭’、‘路線鬥爭’和‘政治掛帥’為大前提。因此，不論是學校領導還是我們教師，也就不敢理直氣壯去抓教育教學質量了。
“尤其是，在課堂教學過程當中，全部是隻注意學習一些所謂能夠‘立竿見影’的知識，強調要多為農村培養所謂‘合格有用’的人材。又不重視抓課堂教學質量，原本學校的師資力量不僅水平參差不齊，且又顯得十分薄弱。
“事實上，今年在開學之前，我們山湖大隊所物色的一些老師，還算是可以的。因為，他們選用了兩個‘文革’前在龍潭高中畢業的王誌森和王誌新到大隊初中任教。
“可是，也有不少大隊的初中學校，聽說都是采用了一些‘文革’後畢業的初中生和高中生。大家都會明白和清楚，他們甚至連所教的初中教材，不少連自己都還不大懂得。那麽，你又如何能夠站在講台上，去教會學生掌握和弄明白呢。這不明明是在‘誤人子弟’嗎……”
一時之間，我便靜悄悄地獨自在聆聽南哥他在滔滔不絕地說道。此時，我也變得很守規矩，不會隨便地去打斷他的說話。
可是，我不時地看見，他似乎是在有的時候，正當說到極其興奮異常的刹那之間，突然放下他手中幹著的活兒，馬上從他旁邊的牆壁處拿起水煙筒，塞上一小把的煙絲，擦著打火機，“咕咚，咕咚，咕咚，……”地抽吸起來。
你可要知道，南哥他和我汝雲大嫂一樣，一貫以來，都是愛好抽煙的。但是，汝雲大嫂她會常常總會在自己家裏那三分多種的自留地上，就是寧可少種一些芋頭之類的農作物，都得要種上幾十株的家煙葉。
同時，她還十分注意對所種的家煙的精心護理。因此，一年四季，都很少再去農貿市場上進行購買其它的煙葉和煙絲了。這樣一來，也就無形中為家裏節約了一項數目可觀的開支。
我常常會看見，南哥在有的時候，甚至因為過度抽煙，而咳嗽不止。但是，他還一樣堅持抽下去，沒有毅力把抽煙的壞習慣戒掉。
因此，在有的時候，當四伯美看見了他如此可憐的那種慘狀，心裏便在疼他。於是，就好心好意在旁邊對他勸說道：
“亞弟呀，你就少抽它兩口吧，都咳成那個樣子了，不抽好嗎……”
此時，我便利用南哥他在抽煙的瞬間，就當麵對他說出了我的一些內心裏要說的話：
“唉呀，不用再多說了，現實生活就是如此。我們可得要讓我們的後代們，從小也一樣像我們在小時候那樣，真正能夠多學一點書本知識，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而絕對不能就再像現在這樣下去了，別再‘誤人子弟’啊……”
正當我說到這裏的時候，眼前又似乎湧現出了一幕幕，那早已經消逝了多年，那實在感人肺腑的景象……
就是在1950年秋，當時才二十多歲南哥，他便離開了當一解放就一直在和我們家一起耕種的農家生活，來到了我們當時的良村小學教書了。從此以後，他便開始走上了幾乎是伴隨著他一生的教書生涯……
我還清楚地記得，他在給我們所上的三年級算術課的時候，總是那樣深入淺出地進行講解，那些深奧莫測的應用題。並且，講得又是那麽引人入勝和生動感人……
我還清楚地記得，南哥他在給我們所上的算術課的時候，總是會用一種高瞻遠矚的長遠的眼光，給我們進行細致，且又淺顯地傳授那些看起來很是淺顯，可又是深奧的一些基礎知識……
當年，南哥他給我們所上讓人動聽，且回味無窮的一堂堂講課的動人情景，就是一直到了半個多世紀後的今天，我都還能夠一樣地曆曆在目，久久難忘。可見，他當年上課的藝術性之高，實在少有。
大家可要知道，他是一個當年，在廣東浦北福旺高中剛畢業的高材生。我們就榮幸地獲得他教我們這幫才三、四年級的小學生，實在難得。這就是對於現在一般學校來說，那真有點是大材小用了……
我還能清楚地記得，在當我才讀完了小學三年級，他就積極動員和鼓勵我，要我和那些已經讀完小學四年級的同學一起，前去投考中心校去。
結果，雖然我在沙河考不上，就連夜和其他同學一起趕回來，第二天再到東平去報名投考。結果，最終卻讓我在東平給考取了一個乙等取錄。
你可要知道，當時，我才隻有十一歲的小小年紀，算是在班上年齡最小的一個學生了……
我們的南哥，他可以說是一個難找得到的好“伯樂”。因為，他能夠慧眼識英才。從而，就使到我這顆小小的幼苗，最後能夠茁壯地成長為一顆參天大樹。因此，他就是我在以後成才的過程當中，是最為關鍵的一個啟蒙老師之一。
隨後，在當我對南哥他說到，這次父親回來之後，就當麵告訴我說到，是有關於要將小肥仔，從下學期開始，轉學到鳳山高中那個才剛剛成立的初中“文體班”就讀的問題。
頓時之間，南哥就馬上放下手上的活兒，興衝衝地對我說道：
“好呀，父親不僅有遠大的眼光，也有先見之明。如果要是能夠將小肥仔轉學到鳳山高中那個剛成立的初中‘文體班’讀書的話，那就真是再好不過的了。可見，父親的眼光是多麽遠大啊！他就總是在聯想到日後自己子女的前途問題。
“你可要知道，我們不能老是呆在大隊初中這樣的學習環境和條件差的學校。如果要是這樣的話，一定會白白地給耽誤了他日後的遠大前途啊……”
在當他正說到這裏的時候，便沉默了片刻。頓時之間，似乎他正在沉思些什麽一般，隻是嘴裏不便說出來罷了……
此時，我心裏便暗地裏在想，似乎他又正在為他們家裏，這些孩子們以後的學習和前途方麵的問題，情不自禁地在心中擔憂起來了……
一時之間，我心裏也很清楚，在當他離開了我們良荔大隊學校，到了山湖大隊學校之後，自己家裏的幾個子女，也就不能再像以往那樣，能夠馬前鞍後地親自管教、過問和關照起他們的了。
此時，你可要知道，就是在他的內心裏，也許，又是像許許多多父母雙親他們一樣，要把自己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對於以後自己的子女的前途和出路上。因為，對於他來說，已經無能為力和鞭長莫及，再去親自關注他們了……
於是，我馬上猜測到他今後唯一的一線希望，就得全部都要寄托給他這個親弟弟我了。
頓時之間，我心裏便暗地裏在想道：
“南哥呀，你就安心去上好你的課吧，還有你的亞東弟弟，還在良荔大隊學校呢，他定然是會像對待自己的親子女一般地對待這些侄兒晚輩們啊。畢竟，他們都是王清川的後裔呢……”
正是：
送別父親返家處，親與南哥談心事；
為將後代育成才，長遠打算念好書。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