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返家日思夜又盼(1)
第九十九章在家鄉勞動的三年裏(十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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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緣無份哥妹情(四)
(1970.1——1970.2)
(361)平生首次追求人
那是一片蒼茫無際的汪洋大海,隻見一葉扁舟正像墜落的枯葉,在海麵上曾幾度時沉時浮;那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也總是讓人看不到盡頭,就如同我的思念那樣,綿延無期……
我還清楚地記得,在大串連的那些日子裏,就已經看見過那樣的滄海茫茫。
而在眼前的這條山區的涓涓溪水,隻不過是一條舉目就能望穿的細流,它又怎能夠激蕩起我內心上的滄浪……
正如元稹所寫的一首《離思。曾經滄海難為水》的古詩詞所雲: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現在,我隻是在幻想能夠挽著你嫩白的手,一起去觀看那滾滾東流的海水。
如果,能在最美好的年華裏,天天與你四目相對;如果,能在最溫馨的晚上,靜靜聆聽你喃喃自語;如果,能在新鮮空氣的清晨當中,聽聞到你對我許諾最真摯的誓言的話。就是任憑風雨飄搖,你卻也顯得是依然那般地,定會一樣對我不離不棄的生死相依。
這一刻,對於我而言,你就是我的一切,我的最愛;這一切,都隻是曾經在你流轉的眼波之中,早已定格;這一年,你曾經許我一世芳華,也曾經在我仕途不濟的年歲裏,對我不離不棄,性情溫婉,淺笑嫣然;這一時,你也曾經給了我無限的動力,我們也曾經發誓永不相離,也承諾過要榮辱與共。
但到如今,我卻還沒有來得及對你說上一句:
“因為有了你,已經是上天給予我最大的恩賜。”
有些事情,或許是太美好了,而卻往往都是不會太長久。當我還沒有向你一一地傾訴我這心中的愛戀時,一切就都已經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完全沒有絲毫一點挽留的餘地。
其實,命運曾經將你帶入了我的生活。但如今,卻又生生地將你從我的生命中抽離……
雖然,彼此還來不及傷悲,但我們已然淚如雨下;雖然,彼此還來不及追憶,但我們已然情深緣淺。
這一切,就正如同是一場邂逅,且數載春秋;這一切,都似乎是由於命中注定,緣起緣滅……
也許你會說,你曾陪我走過最艱難的歲月,最後卻留下我一人,去獨守著孤獨的光景;也許你會說,我什麽都不責怪和埋怨,這都是由於命運的安排,是對於自己的一種懲罰。
每逢想起在幾十年前,我們曾經離棄的那場夙緣,究竟是情,還是債?
而直到如今,全然都已經變成為是一種對我們最殘忍,且又嚴厲的懲罰……
有詩歎曰:
平生首次追求人,膽大冒失露實情;
一世難遇一知己,實話實說表真心。
返家日思夜又盼
自從下午二點多鍾時分,我親自目送著我的那個高中同學上了班車後,就回到車站的後車室裏。當那輛開往縣城的班車起動以後,班車便一溜煙似地離開了這座小小山區的鄉鎮車站了。
頓時之間,我目瞪口呆似的一直在仰望著,在車廂中我的那個高中同學的默默離去。雖然,我再連一點也都看不見她那熟悉的麵容了,還仍然是那樣的癡情地望著,望著……
但是,在我的內心當中,卻在祈盼著她能夠早一天地快點回來。其中,我當時所希望最好的結局,就是什麽樣的“事情”也切莫要發生。最好是我們之間過去所做過的一切,今後仍舊像跟以前那樣……
此時,汽笛長鳴了一聲以後,方才把我從切膚之痛的沉思當中猛然驚醒。
當那行駛並正在加速著的班車,在拐了一個彎以後,碰巧便被鬆山糧管所中,那一排排的穀倉全然都把我的視野給擋住了。於是,就這樣地再也連班車的影子都見不到的時候,我方才心甘情願。
此時,我簡直就是正好像一個剛剛鬥敗了的公雞一樣,無精打采地用雙手扶著身邊的那輛《飛鴿牌》自行車,獨自在慢悠悠地往車路上推著,推著……
我全然再也沒有了今天上午時,那種精神抖擻,幹勁衝天,興高采烈,且又朝氣蓬勃的生龍活虎般的神態了。
就這樣,我便隻好無精打采地獨自一人,乘坐著那輛《飛鴿牌》自行車,在這條高低不平,且又彎曲的山區公路上,慢慢騰騰地踩踏著它前進。一直到了下午四點多鍾的時候,我才總算回到了家裏。
此時,尹妹她們正出隊裏的工,一時之間,還沒有收工回來。
因為,肚子實在是大餓了,渾渾噩噩地甚至幾乎連半點的氣力也沒有。於是,我便走在小廚房中,隨便胡亂地找了一些在中午餐時,尹妹她們吃剩餘下來的芋頭、紅茹之類,就這樣地狼吞虎咽般地吃了起來。
最後,我又連續喝了兩碗稀粥湯,才總算是初步解決好當時餓得饑腸轆轆的這個大問題了……
隨後,我便再也沒有什麽好心情,就隻好回到我的新屋內的小房子中,和衣便躺倒在床鋪上,盡情地放寬鬆起來。就這樣,便在不知不覺之中就這樣地睡著了……
一直到了該吃晚飯時候,尹妹才進到房間將我叫醒。
當大家正在一塊吃晚飯時,還是七妹首先問及今天去鬆山的一些情況。
於是,我不得不把其中一些主要的大概情況,扼要地對他們敘述了一遍。但是,在這其中的一些最主要細節,我就瞞天過海地一帶而過,便沒有什麽心思再去提及它了。
畢竟,此時的我也沒有必要,也沒有那份悠閑的心情,去對他們進行詳細地訴說一番……
就這樣,一直盼望到了第三天的下午時候,當我正好從四鬥種放水進隊裏的煙田灌溉回來到塘頭處時,便偶然看見到南茂正匆匆忙忙跑出他的家門口,高興地便對我說道:
“飛叔,我剛才走到隊裏的記分室內,發現評分桌上的那疊報紙當中,夾有一封你的書信。我從信封麵上一看,就知道此信是從橫縣寄過來的。我當時粗略地看了一眼,就覺得信封上的那些字體,簡直就像是個男人寫的一樣,十分蒼勁有力……”
此時,當我聽聞到南茂他這樣地對我說了後,便立即猜測到,此信一定是我的那個高中同學寄來給我的。於是,我馬上就急忙回到新屋去,將手中的鍬巴和笠帽,放掛靠在門角後,便迅速地來到隊裏的評工記分室內。
就在這眨眼的功夫,我就很容易找到了那封讓我盼望了好幾天她的來信。
“唉,這真是大讓我高興了。終於,今天能讓我盼望到了她的回信……”
此時,我喜出望外地自言自語輕聲說了一句。此聲音,簡直小聲得幾乎隻讓我一個人能夠聽聞得到。
當我迅速地回到房間後,就小心翼翼地用小剪刀將信封口剪開,生怕剪掉了裏麵的信紙。最後,才從信袋中掏出隻有一頁的信紙,我便貪婪地細讀起來。
就這樣讀著,讀著,不到一分鍾時間便將信全部讀完了。最令我感到奇怪的便是,最後發現信末所具的日期,正好就是前去到她哥處的那天晚上。並還具體地簽上是晚上的十點半鍾哩。
雖然,此信隻不過是簡單說說,她已經一路平安地到達了他哥那裏,希望我不要再為她多掛慮。在信中,她並沒有再多說其它的“事情”,隻是對我千叮萬囑,要我一定得要按照她在信封麵上所寫的地址,寫信給她就可以收到了。
在信中還特別地說到,她是剛剛吃完了晚飯,洗了澡後,便抓緊時間,在床上給我草草地寫的此信……
後來,我又細心地從信封的郵戳上才知道,此信是第二天她就馬上從郵局寄出的。從而可見,她是多麽渴望著我知道了通訊地址之後,能夠盡快地給她去信啊……
正是:
目送好友去橫縣,違心說出話一聲;
返家日思夜又盼,領得來信回房間。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