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無聲無息臨家門（5）

  第九十八章在家鄉勞動的三年裏（十六）（5）


  無聲無息臨家門

  我還清楚地記得，自從父親在今年春節前，從鳳山購買回那部26寸的女裝“永久牌”自行車以後，就是在平日裏，我都很少騎坐過它。而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尹、卓二人共同騎坐為主。


  當然，這其中主要的原因還是為了方便她們去趕墟入市，或到鳳山在來回時方便。


  在那個時候，村子上就隻有運生家裏有一部“鳳凰牌”自行車。它還是巴馬中學他父親當校長，分配車票買到後帶回來的。除此之外，村子上就再也沒有那家那戶有自行車的了。


  其實，自行車這種交通工具，在當時我們生產隊上來說，的確算作是一種珍稀的物品了。


  你可要知道，在那個年代裏，誰的家裏若有男婚女嫁的這種大喜事的時候，都非得要請到擁有一部“鳳凰牌”自行車的運生，讓他前去幫忙搭乘新娘不可。就是在別的其它村子上若是有了此等喜事的話，也無一例外。


  有一次，父親從鳳山回來的時候，我便在他麵前曾經多次地說過：

  “爸爸，我們家裏現有的這部26寸女裝‘永久牌’自行車，對於當前在農村來說，隻是能在出墟入市時能夠坐一下。完全沒有起到像運生家那部真正能夠起到‘一條扁擔’那樣的作用……”


  於是，我就提出應該賣掉它，再重新買回一部28寸的大車。這樣一來，在農村才會真正地起到它所應該有的作用。


  你可要知道，父親一貫以來，都是一位通情達理的人，再加上他見多識廣。於是，聽了我這麽說了以後，便馬上欣然地接納了我所提出的意見。因此，在弟妹們沒有多大反對意見的情況下，父親便毅然將這部26寸的女裝“永久牌”自行車，在騎回鳳山後不久就斷然將它賣掉。


  不久，他就再重新尋找一些熟人，購買回來了一部全新的28寸“飛鴿牌”自行車。買到了車以後，他還特地從鳳山打電話回到大隊，通知讓我親自前去把它坐了回來。


  當時，我一旦知道了這個天大的好消息以後，真是有點讓我喜出望外之極。從此以後，我便成為了該車在家中的實際使用和操縱者了。因此，凡是生產隊，或家裏或他人有什麽運輸任務需要幫忙的時候，就全然由我前去進行負責了。


  你可要知道，在那個物質匱乏，且什麽商品都得要憑票證供應的年代中，一個家庭，居然能夠擁有了一部自行車的話，它簡直就像現在擁有一輛小汽車那樣，往往會讓人羨慕不已的了。


  更何況，那時候在社會上正是普遍時興“三轉一響”（自行車、衣車、手表和收音機）的年代。並且，這“三轉一響”已經變成是是當年普遍令人們夢寐以求的一種奢望和追求。


  當然，往往也成為是人們向那些前來“看家門”的時候，在妹子麵前顯耀自己家中“富有”的一個重要且必不可少的家中擺設之一。


  中午過後，隊長要我和上村的運生一塊，騎上各自的自行車前往東平一趟，幫助隊裏購買所分配的烤煙肥料回來進行施放。但是，我隻是在車的後架上，馱放了兩包，一共才一百斤的尿素。


  因為，我當時還沒有安上好車前架。而不像運生那部都安裝有前後貨架的了。再說，我學習用自行車載運重物，也沒有像運生熟練自如，還隻是處在剛剛初學的階段……


  在下午四點多鍾時，我便和運生一起把化肥運了回來，放到隊上的倉庫內保管室放好。待關鎖好倉庫大門後，便離開倉庫，準備回家去。


  當回到運榮家門口時，正好遇上他姐運芳在家大門處縫補一件衣服。當她見我正扶著自行車準備回家，便笑眯眯地對我說道：

  “亞飛叔，好消息！今天有‘貴客’臨門，請快點回家幫忙招待去……”


  當時，我看見運芳那神神秘秘的眼神，和她那滿臉的笑容。頓時之間，便讓我已經猜測到了幾分。於是，心裏便想：


  “運芳她所說的這位‘貴客’，一定就是我的那個高中同學……”


  頓時之間，聽運芳說了後，我情不自禁地覺得有點兒奇怪。於是，心中一時便忐忑不安地猜測起來：

  “要是按照以往的慣例，每逢她即將要來的前兩天，通常都會收到她的來信的。然而，這次卻一反常態，便不再預先再進行打招呼了。真是有點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哩……”


  我便一麵推著自行車，一麵加快行進的步伐，快速往家裏走去。轉眼之間，便踏進到了新屋的大門口，我隨手將自行車停放在了大廳內。


  此時，隻聽見一群村裏的年輕人，正在尹妹住的大房間內，吱吱喳喳地在不停說話。我不便馬上擠進房間裏去打擾他們，就直接回到屋內我那小房間內。


  大約過了十多分鍾以後，隻見這些熱心腸的“來客”，才一個個漸漸散去。於是，我才從小房間內悄悄地走了出來，馬上進到大房間裏去。


  此時，我的那個高中同學，似乎是首先看見了我。臉上便馬上流露出微微的笑容。隨後，隻是聽聞到她低聲地喊了我一聲：

  “飛哥，是到東平馱運化肥才剛回到來的吧……”


  聽她這麽說了以後，我便馬上知道，一定是有人預先就告訴了她我的去向。於是，我馬上便對她回答道：

  “是剛剛才回來的，現在已經把化肥堆放好在倉庫裏了。怎麽，你這次前來也不預先來信打聲招呼呀……”


  當我正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是帶有點“怪責”的口氣。但是，當她聽了以後，卻沒當回事一樣。隻是對我笑了笑，隨即說了一句：

  “我又不是‘新客’人，都來過兩次了。差不多都快將要變成了‘熟客’。那還需要預先告訴你們，好讓你們安排進行夾道歡迎麽……”


  經過她這麽毫無顧忌地，又像是在開玩笑地回答我。瞬息之間，便讓家裏的幾個弟妹聽了後，全然都大笑了起來。看得出，他們個個幾乎都像無憂無慮般地笑得那麽開心……


  其中，我還聽到，七妹最後特別地說到：


  “飛哥，她幾乎都快要把我們‘家’，全然當成是自己‘家’一樣了。這真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情。以後，要想什麽時候來，你就什麽時候來。就好像這次一樣，誰也不要告知。到一旦出現，正好能夠給大家一個驚喜……”


  經過這麽一分多鍾彼此之間談笑風生的交談以後，頓時之間，大家全然都變得輕鬆、隨便地起來。此時，幾兄妹也就像跟平日裏一樣，無拘無束地笑聲朗朗，熱鬧異常……


  其中，說句知心話，我總是覺得最為感到遺憾的，就是每次她到我們家裏時，我都不能單獨和她個別單獨進行過隨意的交談。


  你可要知道，常常要不是滿屋村子上那幫後生聚在一塊，高聲進行談天說地；就是我們家裏的幾個還不大懂“事”的小弟妹，在一塊笑聲朗朗地東扯西談，盡是說些不大著“邊際”的話題……


  其實，這也的確難怪他們。畢竟，在那個年代，如果村子上那家有個年輕妹子到來，誰不想前來揍看揍看熱鬧，進行開心地分享一下其中的快樂。


  特別是，在當年農村又是如此缺乏文化娛樂活動的環境下，若能有機會大家揍在一起，即便說說笑話，車車大炮，那也是一種最為開心和快樂的好事情呀！這又怎麽能夠過分去責怪他們呢？


  我們幾兄妹，正高高興興在大房間裏，說上一陣話以後，漸漸地感到天色不早了。於是，才在尹妹的及時提醒下，大家又像往常一樣，七手八腳地在一塊，你幹這樣，我做那樣。最後，用不了多久時間，便把晚飯全給弄好了。


  雖然，這次我的那個高中同學，她並沒有預先寫信告知，好讓我們提前準備在集市上賣些新鮮的菜肴回來。但是，你可要知道，我們經過了一年多來在家鄉生活，家中也多少積蓄有了一些豆、蛋、家用鹹菜，甚至鹹魚之類能收藏的食品。


  同時，隊上分配那近兩分多種的自留地上的菜蔬，也長得五花八門，要有盡有了。因此，一般來說，要是有人來客往的時候，都能夠隨便進行招待應付得出手了。


  加上我們家中，又有一個精明能幹，動腦細心，且會精打細算過日子的尹妹。因此，今晚的這頓招待來客的晚餐，做得還算可以的。


  當吃晚飯時，大家開始還是來到裏麵那間狹窄的小廚房，一塊同桌而坐。


  不過，八妹和肥仔也像以往那樣，各自剩裝了一大碗飯，胡亂地挾了幾把菜後，便一塊回到新屋那裏吃去。他倆吃完了後，便和村子上那幫小夥伴們一塊，高高興興、邊走邊跳地到大隊學校上自修去了……


  此時，隻見尹妹剛吃了晚飯，便征求我們意見：

  “聽王佐今天在出工時對我說過，他姐都俐剛從龍潭中學回來。今晚是不是也一起到她家裏去玩玩……”


  我那個高中同學剛一聽到這個消息時，心中喜出望外地便說道：

  “好呀，我很久都沒有見到過都俐和她爸媽她們了……”


  接著，她又喜笑顏開地對我們解釋道：


  “前幾年，我八叔在沙河中學教書的時候，我常常肯抽時間從博白乘車到沙河中學看望我八叔。你可要知道，解放前都俐媽和你媽及我姐都曾經一起，曾經在沙河初中學校當過幹事，老早就有交情的了。正是因為有了這麽一層關係的緣故。所以，我才開始逐漸地認識都俐她們家裏人的……”


  此時，尹妹聽她這麽說了後，便馬上說道：

  “好呀，現在她們家又正好起好了新房子，趁今天晚上這個好機會，大家便一塊到去看看他們吧。不知陳家民老師也一塊來了沒有……”


  尹妹說完了後，便忙著洗刷碗筷，燒好熱水，好讓大家能趕快洗澡，準備爭取早一點到王佐家裏去。


  當時，我剛一聽到“陳家民老師”這個名字的時候，突然想到，他一定是我當年參加高考時，曾經做過我那個考場的其中一位監考員。


  此時，我心裏暗地裏在想：

  “啊，原來都俐愛人就是他……”


  才七點鍾左右，黑夜就快將降臨了。你可要知道，因為已經是冬至前後，正好是一年之中“日短夜長”的季節。因此，晚上黑得快，也是季節的輪回變化的一種規律。


  於是，我們便一起出發前往。因為，有尹妹在前麵用手電筒的光亮開路，我們就跟在她屁股後麵，沿著往王佐家裏去的那條彎曲且熟悉的小道行走。不一會兒，我們很快便到了王佐家裏了。


  剛一進跨進到了大門，我便馬上看見伊俐、七伯媄以及旁邊一個二十三、四歲的一個年輕女人，正在房間裏一塊說著話。此時，就是不用再多介紹，我也便很快猜測到這位年輕的女人，一定就是王佐家的都俐了。


  大家一塊客氣一番之後，彼此之間，再也不用多加於一一介紹了。於是，便隨心所欲地聊了些一般的家常話。漸漸地，原來的那種客氣的氣氛，便慢慢平靜了下來。隨著交談進行中，逐漸地慣熟後，氣氛便活躍起來了。


  此時，我不時地在用雙眼，緊緊地注意瞄看著正在床沿上坐著的都俐……


  似乎，隻見她正在用一種獨特的眼神，不時地在看看我；不時地又在看看對麵凳子上坐著我的那個高中同學。


  但是，我從被屋內那盞昏暗的小煤油燈映照下，都俐那雙顯得有些陰暗的眼神當中，就能準確無誤地判別得出，在她內心裏，究竟正在想些什麽……


  此時，我猛然地感到，在這間小屋子內，除了我這個男子漢以外，竟然全是清一色的女流之輩。我便總感到有點十分不自在起來。於是，便毅然站起身來，假意說了一句：

  “七伯媄，你們大家就在這裏隨意地聊談吧，我因為有些事情，正想去找七伯聊聊……”


  我剛說完了後，也不去理會什麽，便獨自離開房間，走了出來。隨後，她們在房間中滔滔不絕地在說些什麽，我便全然不知道了……


  經過了大約兩個鍾頭左右，我便聽到七妹在外麵高聲地呼喊了我一聲：

  “飛哥呀，深夜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我一聽，便馬上應了她一聲：

  “好，你們就先回去吧，待過一回後，我才自己獨自回去……”


  不久，我便辭別了七伯，動身離開了房間。當我走出大門口的時候，伊俐便主動地走出房間來。見了我後，笑眯眯地對我說了一句：

  “飛哥，恭喜你！從她和我們的聊談當中看得出，她對我們生產隊和你家都很滿意。從對你的誇讚也看得出，她真的是對你有意思的。你這個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要放大膽一些吧……”


  聽了伊俐這麽一說後，我隻是低聲地說了一句：

  “謝謝你們的好意……”


  當說完了後，我便馬上離開回去了……


  正是：


  無聲無息臨家門，讓人驚喜好氣氛；


  連夜探訪王佐家，伊俐暗露曉分寸。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