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途中翻閱日記本（1）
第九十八章在家鄉勞動的三年裏（十六）（1）
——
有緣無份哥妹情（三）
（1969.9——1970.1）
（358）小小日記寫實情
不知何故，我往往為什麽老是不懂得，非一定得要珍惜眼前所遇到過的她呢……
你可要知道，在一切都未可預知到的重逢裏，往往總是會這樣地認為，能夠再次重逢，總是會有緣再會；總是會以為還會有機會，對她再能夠說上一聲“對不起！”的話語。
但是，我卻從來也真的沒有能想到過，其實，在每一次的揮手道別之後，都有可能是最後的訣別；在每一次的歎息聲中，都有可能也是在人世間最後的一聲歎息了。
其實，在現實生活當中，像這樣事情的發生，那還會少見嗎？因此，我必須得要格外地加於珍惜，千萬可不要隨便就輕易地放棄啊……
有詩歎曰：
小小日記寫實情，字裏行間見真心；
一滴水珠窺大海，字字句句夠感人。
途中翻閱日記本
在當搭乘上了到縣城的下午這趟班車以後，我便悠閑自在的從車窗的一道縫隙當中，正在全神貫注般地偷偷往外進行張望著正站在汽車站大門口的我的那個高中同學。
頓時之間，此時我似乎隱隱約約地看見，她那明亮深邃的眼睛裏，正在含情脈脈般地看著我藏匿在車窗內的半個臉龐。又好像在她那雙明亮眼睛裏，正含著那一顆顆珍瑩的淚珠兒，幾乎都將快要流淌了下來……
你可要知道，雖然大家彼此之間，隻不過是短暫相處了不可多得的兩個半天，和一個晚上。實際上，我在她龐橋村上所停留的時間，前前後後地一共壘加起來的話，也不外乎還不到二十四小時之久。
但是，這可對於大家彼此之間，在心靈深處那短暫的溝通，似乎已經到了一種刻骨銘心般的難舍難分的境界了。
並且，彼此之間在內心深處，都存在有一種永生難以忘卻的複雜心情。即便是總不說上一句話語，隻要能夠再多呆上一會兒的話，也算得上是再好不過的了。
當時，大家的這種錯綜複雜的心情，真是難以言於言表。尤其是，從她送我出來的路途上，所表現出來的任何的一舉一動。盡管，彼此都是已經多麽的隱蔽。但是，我都能點點滴滴的看在眼裏，牢記在心上。
盡管，彼此之間是多麽強烈地都想抑製著自己，並千方百計做到盡可能的不要隨便流露和張揚。特別是，一貫在平日的生活裏，常常總是會在陌生女人的麵前都會在無形之中，顯得有一種異常靦腆和害羞又膽怯的我，更是如此。
可是，我在鬆山此行這短暫的時間當中的一切表現，簡直好像已經是到了判若兩人的地步了。你可要知道，一貫以來，我在女人麵前，尤其是那些陌生女人麵前，從未有過像現在表現得如此的大方與坦率、爽朗和健談、高雅與大度……
班車正在徐徐地在開動著，眼看快就將要離開鬆山車站的時候，頓時之間，我馬上迅速將頭伸探出到車窗外麵，向我的那個高中同學揮了揮手，並低聲地說了一聲：
“再見了，常來信吧……”
此時，我這聲音似乎聽聞起來，顯得有點兒哽咽一樣。
“一路順風……”
頓時之間，我們彼此之間相互道別的聲音，被正在開動的汽車馬達聲幾乎全都給掩蓋了。此時，大家那麽一點急不可待的微細呼喊之聲，顯然，誰都感覺到很難聽聞得到。隻是相互揮了揮手，便就這樣算是道別了……
漸漸地，班車離開鬆山車站之後，便越開越快起來。但是，汽車在這些崎嶇又陡，且又彎彎曲曲的山區公路上行駛的時候，司機每時每刻都得要使出自己渾身的解數，不時還得要小心謹慎地不斷換檔，又不時不停地變換著油門。
你可要知道，此時班車的時速，自始至終都控製在每小時約五十公裏左右的範圍以內。並且采取保守慢行、安全保險的手段為上策。
大家可要知道，這些全由黃坭和沙石建築而成的公路，不要說由於道路的坑坑窪窪，而汽車在行駛中讓人顛簸不定，實在是令人不好受。就是每當汽車在行駛過後，往往還會揚起一陣陣的滿天塵埃。要是偶然碰上了正是順風的時候，常常會有一陣陣的塵埃，頓時之間，卷入到車廂內，簡直讓人難受極了。
因此，往往凡是搭乘過在這種路段行駛的汽車上的旅客，在車廂內的這種感受，真像是讓人白白在受罪一般，但卻又無可奈何……
此時，為了消磨在班車上這段令人十分無聊，且又難熬的時刻。突然之間，我就想起，馬上伸手從我那綠色的挎包內，掏出我的那個高中同學給我的那本淡紫色，且在封麵印刷有一對花蝴蝶在鮮花叢中飛舞圖案的日記本。於是，便靜靜地在低著頭，細心地翻看起來……
眼前，我正全神貫注看著這一篇篇令我感到驚歎不已的日記，被它深深地吸引著……
因為，在日記中所記載著的，正是我的那個高中同學在自己平日生活當中，所經曆過的一些切身體驗與感慨。還有她對一些文學作品，以及將其中好文章中一些段句方麵進行精挑細選，然後進行摘錄在其中。
因此，這些日記普遍都夾帶著有一種鮮明的針對性和預見性。讓人閱讀起來的時候，不禁使人精神振奮，令人深思和難以忘卻……
有的日記，寫的是看了一部革命題材的電影之後，針對電影中的主要英雄人物，在舍生忘死，一心為黨，一心為革命，一心為人民，甘願拋頭顱、灑熱血那種無私無畏地為革命事業獻身精神，所進行歌頌的頌歌。
因而，讓人讀起來便深為感動。並甘願以英雄人物，作為自己學習的光輝榜樣。其中，就有兩篇日記是這樣地寫的：
“……今晚，我觀看了電影《野火春風鬥古城》這部影片。它是根據同名小說改編而成的。
“我記得，曾經在1960年暑期，已經讀過了這部小說。今晚，我又能在銀幕上，看見影片中的主人翁楊曉冬和銀環，他們在對敵鬥爭中的英勇獻身的表現，真不愧是一位堅強的革命者。
“還有，楊大娘、金環在敵人麵前，也一樣表現得很堅強、不屈不撓，她們頑強與敵人鬥爭到底，直到最後壯烈犧牲。這些英雄人物，都是我終生學習的榜樣。而高自萍卻是一個可恥的叛變分子，我們痛恨他……
——
1964。3。28晚。”
“……今晚，我又看了電影《朝陽溝》。這是一部反映農村現實生活的好影片。影片歌頌了主人翁銀環，立誌畢生獻身於社會主義新農村的建設的精神。
“她生於城市，高中畢業後立誌要到農村去勞動，但遭到她媽媽的阻止。她到農村以後，也碰到很多困難，曾經想當逃兵。但在老支書和社員們，以及拴保一家的幫助下，終於還是留了下來，並感動了媽媽。
“最後，連媽媽也搬到了農村來住，大家一起共同建設新農村。
——
1964。5。9。”
我從這兩篇日記的簡單記述當中，不難看出，她不僅能夠從影片中汲取正能量。並且，還把自己擺進去進行比較和對比。
從中，便可以窺豹一斑地知道，她也是像千千萬萬追求上進的青年人一樣，要樹立起一個新時代的好青年所應該具備的那種好思想和好風尚……
有的日記，是對閱讀了一本文學作品，或文藝刊物的文章之後，所抄寫下來的摘錄，或者所寫的讀後感。然而，這些日記全都能寫得是那樣地真實和可信。而不是像一些人所寫的那樣，幾乎全都是一些空洞乏味的政治口號。
如，她在日記本當中，就有幾篇日記是這樣去摘寫的：
“……世界上有一種最光榮、最偉大的人，他們在自己的崗位上，踏踏實實且無私無畏地為革命工作，為勞苦大眾謀福利。從不計較個人得失，從不考慮個人安危。
“他們在戰場上，奮不顧身，衝鋒陷陣，英勇頑強；他們對待自己的同誌，關懷備至，無私奉獻；他們對革命勝利，充滿了信心、滿懷著希望。
“他們是真正的革命樂觀主義者，即使在生命垂危的時候，還一樣給同誌們講戰鬥故事，講革命道理，高唱《國際歌》。這種光榮又偉大的人，他們的共同稱呼就是：黨員。--摘自《朝陽花》
1963。8。30。”
“……桃花，紅豔豔的，好看。不過，開三四天後被風一吹，就脫落了，沒誌氣；牽牛花，像個小喇叭，很別致的。不過，光開花，不結果；牡丹花，潔白的，又深紅，五彩繽紛。不過，它卻像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太嬌嫩啦……
“我最喜歡朝陽花。你們看，它不論在那裏，都照樣能開花結果。因為，它的根紮得深。清早，太陽在東方露臉的時候，它的臉馬上朝向東方，向著太陽；過後，太陽往那方轉，它也跟著往那方轉。天天朝陽，月月朝陽，永遠如此，堅貞不二！
“對！朝陽花最美。太陽好比黨，革命戰士就好比朝陽花。革命戰士對待黨，就要像朝陽花對待太陽一樣。永遠作黨的戰士，永遠和黨一條心，永遠跟著黨。
——
摘自《朝陽花》1963。8。30。”
我從上麵的文摘當中，可以明顯地看出，摘錄者能夠如此細心地去進行端摩和摘錄，那些書本之中最為精彩絕倫的美麗詞句，以用此去寄托自己無限熱愛黨的真摯感情。
並且，從而可以看出，摘錄者還能夠如此善於細心去尋找在文學作品當中，深藏若虛地像靈魂般的那些絕妙的好段句。從而可見，我的那個高中同學對於文學作品的閱讀和欣賞能力，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境地。因此，令我情不自禁地對她肅然起敬起來……
頓時之間，我還發現在有的日記當中，又能夠通過各種不同類型的學習和思考，在自己靈魂深處進行鬧革命。從而，不斷地剖析自己思想深處的剝削階級的舊思想和壞習氣，能夠事事處處都在用無產階級的光輝思想，去嚴格要求自己的一言一行。
從而在這些日記中，表現出了一個當代年青人，在不斷地追求進步的那種精神風貌。以及當代年青人所應具有的崇高的理想和抱負……
又如，在下麵的幾篇日記當中，她就是這樣去進行詳細敘述的……
“……在人生的道路上，誰沒有過幾個知心的朋友呢？有的友誼，是開始於童蒙年代，悲喜憂遊，一片天真。卻在人們心靈之中，留下了切身的記憶。
“但是，更多的人，他們和朋友之間的感情，是建立在十五、六歲以後。當他們逐漸認識生活，逐步進入青年時期，珍貴的友情，才隨著不斷展開的生活畫麵，隨著不斷涉曆的人生種種況味，才把他們緊緊地扭結在了一起。--1964。4。25晚”
“……我的工作雖然很平凡，我卻不能離開它。它沒有我也不行——你不會覺得我狂妄吧？所以，我們倆最好是盡量利用我們的探親假，這樣相會會使我們的愛情的味道更濃。
“我們不能辜負我們的青春，我們要讓它過得更有意義、更可愛、更美、更多地發出一些光彩！——
摘自1964。4月號《人民文學》裏朱素霞給自他愛人的一段信。1964。4。25晚”
“一個人的合法收入終究是有限的，而資產階級的欲望是無限的，以有限去去填無限，必然會給自己帶來空虛。而且，為了滿足無限，就會什麽事情都幹會得出來。
“一個真正有誌氣的人，有作為的人，隻有在艱苦的環境中，才能鍛煉出來。對於一個革命者，患難和困苦算不得什麽不幸，而喪誌才是真正的不幸。
——
1964。4。29。”
“互相包庇缺點，那不叫朋友！朋友相處長久了，不能天天都是‘甜哥哥’‘蜜姐姐’地扳著脖子摟著腰！不能老是晴天就好，必要的時候也得有陰天，也得打雷下雨！
“友誼之花，不能隻在晴天裏成長和開放，它需要陽光的哺育，也要有雨露的滋養。--1964。3。14。”
在上述那列舉的一句句、一段段扣人心弦的那些段句，精選得如此的美妙，讓人朗讀起來又顯得是如此地朗朗上口。簡直它就是像一杯杯，美酒一般地讓人如癡如醉；它卻又像是一篇篇，教會我們如何做人的精美的格言；它又像是一段段，絕妙的抒情散文詩篇。
頓時之間，可真讓我對於我那個高中同學的文學修養的功底，顯得如此地老練和成熟，佩服得五體投地，而對此歎不絕口……
此時，在平坦開闊的田垌公路上行駛的班車，正在開大油門快速奔馳。而一改在前段時間，行駛在山區崎嶇又陡，且又彎彎曲曲的公路上的時候，那老牛拉破車般的行駛速度。
我也大概地知道，定然是已經快到了東平塘龍大路坡的地界。你可要知道，這裏距離東平墟鎮，也不過隻是近在咫尺之間了。
此時，我便把隻是才閱讀了三分之一篇幅的那本日記本，依依不舍地塞進到我那個綠色的挎包內。準備好一旦當汽車進入東平汽車站以後，便能迅速地下了車，馬上返回村子上去……
正是：
依依不舍暫分離，搭乘班車返家去；
途中翻閱日記本，感慨摘抄好段句。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