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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史無前例”運動初期在鳳中的歲月裏(八)(13)

  第八十一章 “史無前例”運動初期在鳳中的歲月裏(八)(13)


  (311)求助學藝度日時

  有詩歎曰:


  兩派武鬥四處起,一時無法回歸去;


  手無錢糧無法活,求助學藝度日時。


  其華確有同學情


  大概又過了好幾天以後,正在有一天的中午時分,伊妹手中拿著一封剛剛才收到的家裏的回信給我看。於是,當我剛一接到手,便急忙地打開信封,掏出信箋迅速地看了一遍,才知道父親已經安然無恙。


  頓時之間,積壓在我心頭上幾天時間以來的一塊大石頭,才算終於“撲通”一聲便落了地……


  從信中我便知道:原來在“聯指”的民兵圍攻鳳山造反大軍總部的前一天清晨,父親他便一大早就起了床,收拾了一些必須要帶的簡單行李,獨自一個人就偷偷地從學校後背的大沙嶺崗,繞著那條熟悉的小路急忙回到老家東平去。


  到了後來,我曾經聽到過家中是“聯指”這派的七妹告訴我說:

  “……當時‘聯指’有人偷偷摸地告訴父親,要他馬上盡快地離開鳳山初中學校……至於為什麽要他如此迅速地離開,此人就便不說下去了……這個人究竟又是誰呢?一直到了後來父親也不說,我們也就不知道究竟是誰了……”


  聽七妹這麽說了以後,我在內心裏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因為此人的這種做法,實際上就是父親的救命恩人。你可要知道,在那種紅色恐怖的年月裏,要不是有人對父親暗暗“通氣”,其後果便會可想而知……


  後來,我便才知道,當時父親回到了東平老家以後,就好安心地住了下來。隨後,就連趕墟入市他也從來都不曾去過一趟,整天老是呆在村子裏。


  你可要知道,尹妹此時已經回老家快將有半年之久的時間了。並且,又是在土改時所分配得到的樓底下的那間房子裏進行居住,也是在那間小廚房裏煮食,白天和社員們一起出生產隊裏的工……


  一直到了1968年9月,當我回到老家插隊務農的時候,就曾經常常聽村上人說到,當時父親回到老家以後,晚上就隻好和三哥其天合鋪共眠,在白天沒有什麽事情幹的時候,總是感覺得十分無聊和難過。


  於是,迫於無奈,就在天冷的時候,常常肯到木嶺一帶鋤些“掃把頭”回來燒火取暖,也可以做柴火。同時,他還主動積極地幫助村子上的人,編織了不少天冷時使用取暖的“竹火籠”。你可要知道,父親他當時就是采用這個辦法,去打發日子的……


  我還能夠清楚地記得,就在我家旁邊居住的十六婆,曾經多次地在我的麵前常常提說起:


  “亞飛哥,你父親誌昉哥編織的‘竹火籠’,手頭的織篾工很是精密,他為大家所編織的一批‘竹火籠’的質量也是挺不錯。你看看,他幫我編織的這個有多結實,又很是出樣……”


  因此,村子上的人,常常都會無意之中把父親當年所做過的這些好事,經常作為佳話掛在嘴邊,到處進行傳頌。這是後話……


  就在這封信中還說到,那天晚上“聯指”的民兵,在大肆圍攻鳳山造反大軍總部的時候,被“聯指”民兵所槍殺的那個老師就是黃梓倫,而那個學生叫做王祥清。但是,其中的許多詳情細節,在信中就不見她多說和提及了……


  當時,我一口氣把信迅速地看完了後,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此時內心裏原先的一切擔憂,瞬息之間,全都雲消霧散了。其實,她在信中所說到的,就跟我前幾天所作的那些判斷,幾乎完全一樣……


  但是,我當看完了此信以後,頓時之間,感到有種十分可惜的情感便油然而生。像黃梓倫老師這樣難得的好老師,像王祥清同學這個才剛剛考上來的初中一年級新生,幾乎還是一個未懂事的小孩子。就這樣好端端地變成為了這場“史無前例”運動中武鬥的“槍下鬼”和無畏犧牲品。


  唉,真是實在夠可惜啊……


  當時,看完了此信以後,我便對伊妹說了一句心裏話:


  “……幸虧,我還能夠提早了幾個月,就離開了鳳山這個是非之地。要不然的話,可能也會像黃梓倫老師他們一樣,就這樣在不知不覺當中,混入進到造反大軍總部去。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唉,真是值得我慶幸一番不可……”


  有一天下午,我又沒有什麽事情幹,感到閑得真是無聊極了。於是,便獨自一個人走到王文輝同學的房間裏去坐坐。


  我在偶然之間,便突然問起他:

  “王文輝,你知道我們過去在博中37班讀書時的同學,有誰分配在廣西大學附近一帶工作的嗎?我真是想到去找他們進行聊聊……”


  此時,王文輝同學剛剛聽到了以後,便馬上對我說道:

  “有呀,就是朱其華同學。他畢業以後,就馬上分配在‘五四’工讀學校中當老師了。他離這裏又很近,隻要二十多分鍾的時間便走可以走到了。我曾經去過他那裏一次。要不然的話,到了這個星期天,我和你一起去他那裏玩玩好嗎……”


  我聽他這麽一說,頓時之間,心裏很是高興。因為過去在高中的時候,我和朱其華同學彼此都是住在隔離床,大家都算得上是很熟悉的。於是,我馬上便對王文輝同學說道:


  “不用了,我現在馬上便去……”


  於是,我便立即按照王文輝同學所說的大概方向,馬上便獨自一個人出發前往。


  走下了樓以後,往廣西大學後門走去,經過一個長長的田垌,再行過一個小山崗後的前麵,便就是南寧‘五四’工讀學校了。此時,我問了一個路上的行人,馬就按照他所指給我的方向很快便到了……


  其實,這間新成立不久的學校,當時還顯得十分簡陋。從我剛一看見到的學校的校舍,便知道是才成立不久的一間中等職業學校。


  此時,我問了一個像老師模樣的人,他便十分熱情地把我帶到朱其華同學的臨時住地去。當時,我看見他正在房間裏忙裏忙外地收拾房中的內務。這個房間還很簡樸,我一眼看上去便知道他到現在肯定還是一個獨身漢……


  其華同學的個子原本就是比較瘦小一些的。當年,他在班上也是一個普普通通且又是不大喜愛和他人言談的一般同學。但是,他的性格也和王文輝一樣,是有點與眾不同。特別是,在對於一些“問題”上的看法,還算是很有主見的。


  其中,給於我印象最為深刻的是,在高中第五學期當我被辯論的時候,我就曾聽到他和一些知己的人在偷偷地說過這樣的一句話:


  “班上有些人主張批判王 飛,這明明就是有人眼紅他學習好嘛。而所批判他所謂散布的一些‘言論’,全都是在大字報中所寫的,誰寫的大字報全然不都是寫這些東西呀……”


  可是,朱其華同學他卻又不大像王文輝同學那樣怪僻,也不像一些同學那樣開朗和豪放。總之,他給於我的總的印象,就是一個比較有心計和具有同情心的這種人。


  當時,他一抬頭看見是我,頓時之間,從臉上的表情似乎便顯得有點吃驚的樣子:


  “王 飛,是什麽風一下便把你吹到我這個偏僻的寒舍裏來了。這可真是有點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當他說完了後,便忙碌地讓我坐在他的辦公椅子上。然後,又從一個竹織的開水瓶中倒了一杯開水,雙手捧到我的麵前。


  此時,我雙手有禮貌地接過以後,隨手放在了辦公桌上,跟著便說了一句:

  “謝謝!”


  “王 飛,好幾年不見,你似乎比在學校的時候居然胖得多了。一定要比在學校時至少重多二十多斤吧……”


  “唉,七八年時間不見了,誰都是在變化呀。你可要知道,大家都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了……”


  我們彼此相互寒暄了幾句以後,於是大家隨便地從現在一直說到過去。隨後,又從過去再談回到現在。總之,大家都是暢所欲言又毫無畏懼地進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長時間的對話……


  正是當我說到,當前由於這場“史無前例”運動在全國各地所發生的武鬥。特別結合到了當前全區所麵臨的複雜形勢,頓時之間,大家都感到有一種無比的擔憂和惶恐不安……


  後來,我又進一步地說到,我為了逃避和遠離這場在鳳山即將發生的血腥武鬥。於是,我便偷偷地離開鳳山初中學校,獨自一人跑來到南寧,已經避難了有三個多月的時間。


  此時,我正想要把現在所正麵臨由於身上即將快錢盡糧絕,而正在悶悶不樂地發愁的艱難處境,正要大膽地對他說的時候,他馬上便搶著說道:


  “唉,老同學嘛,有什麽困難的地方你就盡管說吧,別不好意思啊……”


  後來,我覺得大家才剛剛見麵,就張口借錢,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開口啊。可是,頓時之間,他倒反而帶頭首先說了:

  “王

  飛同學,你如果是真有什麽困難的話就直說吧,大家都是同學嘛,還有什麽不好意思張口的呀……”


  於是,我便不再進行遮掩,便大膽地直接對他說道:

  “……實話實說吧,我實在到了走投無路這個地步才到你這裏,如果方便的話,我是想請你借些錢和糧票進行應急一下……”


  當時,他剛聽到我這麽一說,就馬上從衣袋子裏,掏出兩張“大團結”放到我的手上。隨後,又還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十多斤廣西糧票遞交給我……


  正是:


  其華確有同學情,全力幫忙顯真心;

  運動武鬥去避難,大方借錢給票證。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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