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弦,十字架上的玫瑰花GE.CoM
我正看得起勁,忽然聽到遠處,恐怖的風聲響起,側目看去,我頓時臉色慘白,驚呼一聲:“糟了”!
原來,洋教父在和‘耗子尾汁’道長交手的那一刻,就知道不是對手。
他召喚這一手人間煉獄的目的,並不是打算和‘耗子尾汁’道長硬剛。
他知道今晚麵對‘道盟’長老,大概率是要交代了。
想搏出一線生機的話,必須斬殺邪神,繼承他的神格,成為正統神明。所以,他言隨法出的瞬間,就飛奔向母夜叉而去。
但是丹鳳眼禦姐卻早已對母夜叉虎視眈眈,此刻正在做一模一樣的動作,也想將母夜叉吸入門裏。
一黑一白,兩扇門戶宛如鏡像,飛也似地撞向母夜叉!
隻聽‘轟隆’一聲,黑白二色大門,竟然同一時間撞在了母夜叉身上,恐怖的巨力,瞬間就將她撞成了一灘肉泥!
甚至沒有發出一聲慘叫,母夜叉,就這樣死去。
母夜叉死亡的瞬間,兩扇門戶同時發出詭異的光亮……
“哢嚓,哢嚓……”
是門戶被打開的聲音……
這……
我看的頭皮發麻,這架勢,莫非兩扇門戶同時獻祭成功了?
恐怖無比的氣息在彌漫,‘耗子尾汁’道長也皺緊了眉頭,似乎感覺今晚的事情並不簡單。
“不不不,親愛的!
怎麽會這樣……
求求你不要死,不要再離開我了……”
我正盯著天空,觀察兩扇門戶的異變,忽然聽到了一聲慘叫,叫聲淒厲無比。
扭頭一看,這聲音……
居然源自瓜皮帽。
他不知什麽時候醒了過來,踉踉蹌蹌的爬出種子公寓的廢墟,一睜眼,就看到兩扇巨大的門戶,互相擠壓,將母夜叉給碾得粉身碎骨。
他狀若癲狂,整個人仿佛入魔了一般,哭的稀裏嘩啦。
這人今天晚上,不會又要入障了吧?
眼看他的眼神,再度變得迷離,我趕忙撲了過去,想用淨心神咒將他給喚醒。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恐怖無比的氣浪將我給整個人掀翻,緊接著,一道血紅色的身影出現,正是我之前在203房間遇到的血衣女子。
這個女鬼……
種子公寓都沒了,她居然還在。
讓我沒想到的是,她趴在瓜皮帽的耳邊,用一種哀怨無比的語氣說道:“既然你那麽愛我,當初為什麽要殺了我?”
愛你?
你是誰呀?
瓜皮帽找的小三麽?
就在我揣度血衣女子身份的時候,血衣女子將她長的離譜的舌頭收回口中,一掀頭上蓋著的頭簾,露出來的,居然是母夜叉的麵孔!
這是怎麽回事?
我看了看天空中,那灘被碾成肉泥的東西,又看了看眼前的血衣女子……
怎麽會有兩個母夜叉呢?
我的腦子這下是真的轉不過彎來了。
“當年我一心一意的跟著你,可你卻殺了我……
把我的屍體埋在牆裏,埋在對麵的亂墳崗裏!
你這個混賬王八蛋,我活著的時候你殺了我,我死了以後你卻又知道愛我了,實在是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
在血衣女子放肆的大笑聲中,‘耗子尾汁’道長,洋教父,丹鳳眼禦姐,甚至是我頭頂的天空,通通變得模糊了起來……
大地震動,天空塌陷,這個世界就仿佛要湮滅了一般!
‘執念牢籠’!
這是‘執念牢籠’坍塌的征兆!
我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我之前在種子公寓放著的背簍裏,發現的那張紙條上的提示果然是真的……
我現在正處於一個‘執念’之中!
照眼前的形勢,我幾乎可以斷定,這個‘執念牢籠’是屬於瓜皮帽的執念。
他早在遇到我之前,就已經入障了。
我第一次來到種子公寓,遇見瓜皮帽的時候,在他身上聞到了女人的香水味。
起初我還以為瓜皮帽是女扮男裝,皮囊之下,另有一副麵孔。
現在想來,應該是被這個紅衣女鬼,或者說是母夜叉的冤魂糾纏時,沾染上去的。
瓜皮帽痛苦地捂著腦袋,似乎塵封許久的記憶被喚醒了一般:
“我……
居然真是我親手殺了你……
不可能!
我那麽愛你,為什麽會殺了你呢?
如果真是我殺了你……
為什麽之後的日子裏,你還能一直陪伴在我身邊……
你究竟是被我殺死了,還是一直都活著?
我的記憶,我的腦子好亂!”
伴著瓜皮帽瘋狂的嘶吼聲,天空,終於要塌陷了。
留給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我的心怦怦狂跳起來。
這種時候,到哪去尋找那根該死的,通往現實世界的‘弦’呢?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如果說先前傳給我的紙條是真的的話……
那給我傳紙條的那個人,想必已經洞察瓜皮帽的‘執念牢籠’,這才能夠往返於執念和現實世界之間,給我通風報信。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人從現實世界給我帶進來的紙條,應該放在‘弦’的附近才對,這樣,才會盡量少受到‘執念牢籠’的幹擾。
甚至於……
這個神秘人可能已經變著法兒向我告知,‘弦’究竟是什麽東西了。
會不會是那個用來裝紙條的背簍?
我有點不太確定,因為背簍甚至都不是種子公寓裏的東西,而是那個賣櫻桃的老頭帶進來的,有可能是母夜叉和瓜皮帽,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結點嗎?
但眼瞅著這個世界的邊緣已經坍塌,即使是驚鴻如‘耗子尾汁’道長,即使是恐怖如邪神和洋教父,他們也不過是這個‘執念牢籠’內的產物,在天地崩塌的那一刻,也終將隕落。
而我若是不能在這之前找到那跟‘弦’的話,我也會隨著它們一起坍塌……
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飛奔到種子公寓所在的廢墟之上,此刻天地崩塌,沒有一個人顧得上我。
除了痛哭的瓜皮帽和狂笑不止的紅衣母夜叉外,其餘人就像是當機了一般,懵懵懂懂,錯愕地立在原地。
種子公寓被今晚的各種神仙打架給幹得粉碎,此刻隻剩下一屋子碎石和磚塊。
我瘋了似地衝到公寓內,扒開一個又一個的碎石,按照先前記憶中的位置去找那個背簍。
我急得滿頭大汗,手指頭都扒拉出血了,終於按照記憶中的位置,找到了背簍所在的房間。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房間入口居然被一塊巨石給堵著了。
我急得不行,趕忙甩出兩道金雷符,伴著轟隆的吼聲,巨石粉碎。
我一腳將巨石給踹開,果然就看到一個滿是灰塵的背簍在房間裏放著。
我將背簍抓到麵前,但沒有任何感召……
這可不是‘弦’該有的觸感。
難道我的推理是錯誤的?
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我不甘心,將背簍給翻了過來,想看看後邊有什麽東西。
居然真讓我在背簍後邊,發現了一個古怪的十字架。
這個十字架,和洋教父祭壇上的十字架一模一樣,上麵刻滿了眼珠。
但讓我詫異的是,這個十字架被人用刮刀進行了修改。
原本猙獰可怕的眼珠,被人改造成了或含苞待放,或正在肆意怒放的玫瑰。
如此巧妙的工藝,讓這個黑色而又恐怖的十字架,變得十分好看起來。
“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說我的十字架太恐怖了,你找來刮刀,找來銼子,將它改造成了愛的玫瑰花。
十字架被你改造完了以後,我晚上不會再做噩夢,不會再夢到恐怖的眼珠,夢到有人盯著我看。
你說你對我的愛,就像這個十字架一樣。
哪怕我再醜陋,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都像是世界上最嬌豔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