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一張照片
丹鳳眼禦姐一雙拳頭捏的泛白,可見她現在的情緒波動有多大:
“我可以確定,眼鏡仔,也就是杜五,就是那個常年來一直騷擾我的變態。
原因很簡單……
這麽多人裏邊,隻有他曾經進過我的房間。
隻有他有這個機會。
我之前一直納悶,他在車上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很是靦腆,甚至都不敢跟我多說幾句話。
但是進了公寓訂好房間以後,他卻忽然熱情的不得了,死活都要幫我把行李給拿到房間裏。
原來……
他隻不過是想借這個機會,將攝像頭裝在我的房間裏,好繼續偷窺我的隱私,繼續將我掌控在他的魔爪之下!
想明白這些事情以後,我拚了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仔細回顧這些年來,遭遇這個變態時的點點滴滴。
眼鏡男的體形,和那個變態的體形,近乎一模一樣。
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是因為我忽略了他最有特點的,那雙標誌性的眼神……
他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特地帶了一個金邊眼鏡,還畫了眼線,塗了眼影,將自己那雙恐怖而又冷漠的眼睛輪廓給隱藏了起來。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他隱藏起了最明顯的特征,再加上我從未想過,那個騷擾我的變態,會是在一起聊天多年的網友。
這才讓他成功的欺騙到了我。
意識到這一點後,我簡直害怕的要死。
這個恐怖的變態,簡直像跗骨之蛆一般,瘋狂的侵入我的世界,窺探我各種隱私。
他真的想把我逼死才肯罷休麽?
我躲在自己的房間,感覺人生無望,正在極端苦惱的時候,忽然聽到屋外吵吵鬧鬧,好像發生了什麽駭人聽聞的事情。
我趕忙衝了出去,結果就聽到你們說眼鏡仔失蹤了的消息……
我當時就嚇了一跳。
我根本沒想到他會遇難。
眼睛男可是貨真價實的神經病,我生怕他借著失蹤的名號,半夜偷偷來我房間裏禍害我。
我不敢將眼鏡男和我的關係說出去,在場的諸位,和我隻不過是網友的關係。
誰會願意為了我,冒著生命危險去和一個不受法律約束的神經病為敵?
所以,我什麽都不敢說,也什麽都不能說,隻能緊緊的和大家呆在一起,祈求這一夜能夠平平安安的度過。
接下來的事情,簡直出乎我的預料。
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惡心的眼鏡男居然死了……
死的莫名其妙,死的異常恐怖,死的大快人心……
看到他慘死的模樣,我當時差點笑出聲。
這個折磨我兩三年的變態,終於被另一個變態給收拾了。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哪怕眼鏡男死了,我也依舊不能把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告訴你們。
一方麵人都死了,而且死的這麽慘,就算他生前再不當人,我也沒必要在他死後說壞話,省得他死了以後,變成鬼也不肯放過我。
另一方麵,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眼鏡男和我之間的關係,已經可以用深仇大恨來形容。
他死了,我一定是最主要的嫌疑人。
如果告訴你們這些情況情況,你們一定會懷疑是我殺了他。
我怕你們被眼鏡男慘死的景象給嚇瘋,一口咬定我是犯人,對我做出不利的事情。”
丹鳳眼禦姐的聲音終於沉寂了下來。
我們沒有一個人說話。
她的解釋很有說服力。
沒想到眼鏡男背地裏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丸子頭伸出雙臂,踮起腳尖將丹鳳眼給抱住,在淩冽的寒風中給予她些許溫暖。
背心司機,紋身男和小胖子也都歎著氣,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連連,告訴她一切都過去了,未來的生活一定會更美好,不要再難過了雲雲。
但就像丹鳳眼禦姐說的那樣……
眼鏡男和丹鳳眼有私仇,如果說眼鏡男死了,誰的嫌疑最大?
那自然是丹鳳眼禦姐。
不過至少目前為止,丹鳳眼的說辭,得到了所有人,包括我在內的認可。
至少一時半會兒,我挑不出什麽毛病。
再加上雙馬尾失蹤的時候,丹鳳眼離我的位置很近。
她的一舉一動,完全都在我的注視之下,絕對沒工夫,也絕對沒可能擄走雙馬尾。
結合這兩點來看的話,丹鳳眼是開啟地獄之門的‘罪民’概率不大。
可如果不是丹鳳眼,又是誰殺了眼鏡男呢?
我勾著腦袋,隻覺得自從來到這裏後,遭遇的事情就亂如一團麻線,讓人想分析都無從找起。
從井邊到種子公寓的路並不長,但這一路我卻感覺走了許久許久。
不僅是我,每個人的步伐都很笨重。
似乎所有人都出於本能的,不願意回到種子公寓,不願意再和這個模樣好似棺材一般的恐怖建築再次相遇。
但不管願不願意,這條不長的路,很快就走到了盡頭。
我們再度回到了種子公寓裏。
背心司機推開門,我們由繩子牽著,排隊魚貫而入。
進門後抬起頭,我愕然發現,種子公寓老板,也就是瓜皮帽,不知什麽時候回到了前台的位置。此刻翹著二郎腿正在嗑瓜子。
“我操……
你們幾個這是在幹啥,搞人體蜈蚣呢?
大半夜的玩這麽一手,別把別的房客給嚇到了。”
瓜皮帽看到我們六個人用繩子綁在一起,眼睛登時瞪得比銅鈴還大,驚呼道。
“你怎麽在這兒?
你剛不是還說,晚上不在公寓裏過夜麽?
是不是為了躲你老婆,特地跑這裏來睡覺的?”
我一臉狐疑道。
“他娘的,老子不是跟你說過好幾遍了嗎?
我老婆死了都多少年了,哪來的老婆?
老子單身,單身懂不?
花花世界多少漂亮妹妹等著老子寵幸,你老他娘地說我結婚,敗壞我名聲幾個意思?”
瓜皮帽一邊嗑瓜子,一邊情緒激動地對我吼道,噴的瓜子皮到處都是,看得我直蹙眉。
就你這尖嘴猴腮的熊樣,還有漂亮妹妹等你?
簡直是做夢都夢不到的事情。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瓜皮帽沒有回答我,為何半夜他會回到公寓內。
“那剛才那個女人是誰?
就是那個長得像母夜叉一樣,凶的簡直要吃人。
她說她回家找你去了。”
我本來打算繼續追問,可不等我開口,站在一邊的小胖子搶先一步快嘴問道。
“什麽?”
聽了小胖子的話,瓜皮帽‘噌’的一下跳了起來,腦袋都差點磕到房頂。
“你們……
你們真的看到那個人?
長得像母夜叉一樣?”
小胖子點了點頭:
“你說的不是廢話嗎?
而且不止我,我們六個人都看到了,還能有假?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呀?
不是你老婆,難不成是你在外邊鬼混,找的老相好?”
“死胖子……
你他娘的,可不能亂說。
老子什麽時候有相好了……”
得到我們肯定的答複後,瓜皮帽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許多。
在略微泛黃的燈光下,近乎看不到一絲血色。
看起來,似乎是被嚇懵了。
瓜皮帽一邊說話,一邊哆哆嗦嗦的在櫃台下麵一陣搗騰,末了,從下邊掏出一個相框。
相框上簾正中處,有一朵白花,兩條白絲帶穿過白花,罩在相框四周。
相框內,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凶神惡煞,橫眉怒目,正是我們看到的母夜叉。
但讓人心悸的是,這張照片的顏色是黑白色的……
“你們當時看到的女人是這個樣子嗎?”
瓜皮帽的聲音都在打顫。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相框,和這樣的黑白照片,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這張照片是死者的遺照。
照片上的人,是真真正正的死人。
母夜叉,真的已經死了。
但如果這樣的話……
我們先前看到的母夜叉,難道是厲鬼不成?
我的心,怦怦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