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飛頭降
不待我反應過來。
肩膀上,酉震的腦袋鐵青著臉,張開血盆大口,朝我的耳朵咬去。
他的牙齒,不僅變得無比尖銳,而且比煤炭還黑。
畸形而又參差不齊。
我頓時大驚……
旋即,肩膀猛地一抖,就想把腦袋從我肩上甩下。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酉震的腦袋被我甩飛後,居然懸浮在空中……
孤零零的一顆腦袋,淩空漂浮在你眼前……
臉上,還做著各種各樣猙獰的表情。
這種視覺上的震撼感,比先前‘屍狗降’的妖丹內,千鬼亂飛的景象還要滲人。
媽的,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酉震的腦袋,成精了不成?
“臭小子!給我死。”
酉震的五官擰作一團,眼中閃爍著陰森鬼魅的光芒。
張開血盆大口,朝我咬來。
我沒辦法,隻能低頭躲開。
這樣一耽擱,楊柳和紅鼻子為我爭取的時間轉瞬即逝。
那隻巨大的蜈蚣對我已經有了戒備,想刺瞎它的獨眼,已不可能。
蜈蚣腦袋一頓亂甩,硬生生將我從它身上甩了下來。
我如同炮彈一般,從五六米的高空落下,狠狠砸在石板上,隻覺得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還不等我緩過神來。酉震的腦袋居然從空中降落,直奔我而來。
這種時候,要是被它得手,我估計再沒有站起來的機會。
所以我強忍著劇痛,支起匕首,架在它襲來的路線上。
礙於周豔的血液所懾,酉震寒著臉,後退了兩米遠。
“這是一門非常毒辣的降頭,叫做飛頭降。
隻有道行極高的降頭師才會。
修煉者,將自己的腦袋當做法寶祭煉,催動起來如臂使指,心與意合,遠非尋常法寶所能比擬。
飛頭降共有七個階段,每個階段都必須持續七七十四九天,才算功德圓滿。
修煉期間,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要了修煉者的性命。
極為凶險。
沒想到他居然連這門妖術都掌握了……
你可一定要小心。”
楊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我沒能刺瞎蜈蚣的另一隻眼睛。
讓之前的計劃,全部落了空。
楊柳和紅鼻子二人,此刻正在和暴走的蜈蚣廝殺。
楊柳一邊手忙腳亂的對付蜈蚣,一邊扯著嗓子對我叮囑道。
她心分二用,差點被蜈蚣劈成兩截。
趕忙收心,再不敢留意我這邊的異常。
聽了楊柳的話後,我心中恍然。
這滴流滴流亂飛的腦袋,居然是傳說中的‘飛頭降’。
難怪如此恐怖。
真說起來,這還不是我第一次遇到‘飛頭降’。
我還沒入獄前,曾遇到過一起,和‘飛頭降’有關的案件。
有一個七十來歲的老頭,過馬路的時候被人給撞了。
肇事者看老頭傷的不輕,立馬就逃跑了。
老頭兒因為失血過多,沒過多久就死了,一命嗚呼。
到了第二天,肇事者鐵青著臉,走進警局自首。
他的身子,都在發顫。
進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認罪,他求我們,一定要將他關在牢裏,這輩子都別放他出來。
我們一臉的疑惑,這年頭,還有求著找著,吃一輩子牢飯的?
肇事者被我們問了許久,才磕磕巴巴的說出了緣由。
原來,他打聽到,被他撞死的老頭,有一個兒子,叫做李岩。
這個人,年輕的時候去苗疆一帶旅遊,被一個降頭師看上,入贅為婿。
學了很多了不得的邪術,現在回到南都,專門為有錢人做害人的勾當。
是個十足的凶神。
他撞死了這個凶神的親爹,還肇事逃跑。
李岩,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所以肇事者,為了性命著想,才想在牢裏住一輩子。
我們所長認為肇事者,撞死了人,壓力太大,胡思亂想的這些話。
也沒太當回事。
但殺了人,坐大牢是肯定免不了的。
候審期間,肇事者被暫時關押在拘留所內。
本來將他關在二人監裏,但這人,整天神神叨叨,跟瘋了一樣。
將他室友給嚇了個夠嗆。
沒辦法,最後隻得將他關在監禁室內。
這個地方,絕對安全。
四麵都是厚厚的牆壁和鐵門。
而且二十四小時有警衛看守。
堪稱密不透風。
整個監禁室,和外界溝通的唯一渠道,就是一扇,不到二十厘米的鐵窗。
用來給犯人遞飯菜吃。
這種地方,隻有犯大錯的犯人,才會被關在裏邊。
又黑又狹小,犯了錯的人待上兩三天,就求爺爺告奶奶地想離開。
但肇事者,卻樂得住在這裏。
可沒想到……
沒過幾天,這個人就出了意外。
那天,正好是我值班。
我給他遞飯時,發現他上一餐的食物,一點沒動。
我問他是不是胃口不好,裏邊沒人理我。
接著,我忽然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從門內傳來……
我意識到不妙,隔著小窗一看,差點嚇昏厥過去。
肇事者,死在了監禁室內……
而且……
死狀,已經不能用恐怖來形容。
簡直,令人發指!
他的身體,隻剩一副骨頭架子……
血肉,都散落在地上。
而且,全都是一小塊一小塊的。
每一塊肉,都有牙齒撕咬的痕跡。
他身上的肉,是被人用牙齒……
一口一口,生生咬下來的……
監禁室,儼然一副人間煉獄的模樣!
先不談如此恐怖的作案手法和惡劣的影響……
單單這個密閉的監禁室,凶手是怎麽闖進來的?
難不成,真像肇事者說的那樣,是降頭師的複仇?
一個年級比較大的警衛,推測說,可能真的是降頭師所為。
他在苗疆的時候,見識過一種邪門的巫術,叫做‘飛頭降’。
人的腦袋,能從脖子上揪下來,在天上飛來飛去。
高深一點的,甚至可以午夜,摸黑溜到仇人家裏,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仇人給生生咬死。
我們給肇事者喂飯的那個小窗,剛好夠一顆腦袋塞進去。
他推測大概率是會‘飛頭降’的降頭師所為。
但所長卻不屑一顧,說這東西,都是騙人的把戲。
他讓我們調取監控,務必查清楚這起惡性案件,究竟是何人所為。
但所有監控一個個排查過後,結果更加讓人震驚……
昨天晚上,除了執勤的警衛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被發現。
案件,停滯了許久都遲遲沒有進展。
最後,還是一個新來的小協警眼尖。
他在一個監控錄像,近乎快要照不到的地方,看到一顆圓滾滾的東西,一閃而過。
放慢許多倍後才看清,居然真是一顆滴流滴流亂轉的腦袋。
所長嚇得臉色慘白,連夜召集人手,逮捕那個叫做李岩的降頭師。
但等我們找上門的時候,那個人,卻早已人去樓空,不知逃到了何處。
至今,都沒被抓到。
這件事,當年流傳出去後,在網上吵得火熱。
有人將之看作靈異事件,也有認為是飛頭降殺人的。
但更多人認為,這是一起高智商密室殺人犯罪手法,堪稱密室殺人案件中的巔峰之作。
至今還有不少偵探愛好者,匯聚各大論壇,討論推測凶手的作案手法。
但我可以確定,那起案件,絕對是‘飛頭降’所為。
沒想到,時隔多年後,我居然親自直麵這門邪術。
想起當年,肇事者慘死的模樣,我就嚇得臉色蒼白。
但我馬上,搖了搖腦袋,將這股懼意驅逐出腦海。
他娘的,老子四肢健在,還怕你一個隻剩腦袋的?
我手都在打哆嗦,但也隻能強行給自己打氣。
這種時候,害怕可解決不了問題。
我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後,悶著頭,朝著那顆腦袋撲了過去。
酉震同樣怪叫著,認準我的方向,疾速飛來。
鹿死誰手,即刻就要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