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日女?旱魃?
嘎嘣一聲脆響。
周豔一口咬下,但黑丹,硬的跟鐵球一樣。
差點把周豔的牙齒崩掉。
疼的她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周豔看起來文文弱弱,可一旦決定了要去做某件事,那股狠勁兒,看得我驚歎不已。
她咬了一口,沒咬動妖丹。思索片刻後,居然拚了命的張大嘴巴,嘴角咧開,下顎都快要脫臼。
旋即,抱著黑丹,一口將它吞入腹中。
“嗯?”
酉震一愣,他實在想不明白,周豔究竟在做些什麽。
妖丹,包含了‘屍狗降’囤積多年的邪氣和怨念。
就跟炸藥包一樣,血肉之軀根本無法承受。
別說是人,就是一頭鯨魚將它吞進肚子裏,頃刻就要被撐的爆體而亡。
這個女人,瘋了不成?
但是旋即,他的臉色……
變得異常難看……
難看到……
近乎扭曲變形。
“日女!
這個女人是日女!
回來,快給老子回來!”
酉震幾乎是在嘶吼,在咆哮,他狠狠地敲打著手中的狗頭,像錘鼓一樣敲的砰砰作響。
黑狗,也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仰天長嘯,震得整個天壇獵獵作響。
氣流湧動。
頭頂的黑丹,在它的召喚之下,一點一點,朝下墜落,朝著黑狗口中飛去。
周豔雖說是一個小姑娘,但體重,也有七八十斤。
黑丹拖著這樣一個累贅,可實在飛不快。
不等它飛回酉震手中,就被周豔吞進嘴裏,艱難入腹。
黑丹被吞掉的瞬間,周豔在空中沒有了支撐,她尖叫一聲,落在了地上。
酉震那邊又急又怒,一門心思,都放在召回黑丹身上,無暇顧及滔天的怨靈。
所以,我和紅鼻子所受的壓力,大大下降。
我們二人眼疾手快,早早溜到了周豔正下方。
支著手,想將她給托住,免得落在地上。
但讓我們詫異的是,周豔下落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停滯在了半空……
緊接著,居然像氣球一樣,又升上了天壇最高處。
有光,從她眉心溢出。
金光。
一絲璀璨而又奪目的金光。
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旋即,像江河決堤,源源不斷的金光迸發。
她周身都散發出,璀璨而又奪目的光芒。
就好像……
一輪大日……
這光芒,讓人感到溫暖。
‘腥紅之月’的光芒,被壓製回井內。
整個天壇,如同白晝。
四處紛飛,多如牛毛的怨靈,被這光芒照到後,瞬間如同烈日下的冰雪一般,慘叫一聲後,頃刻融化,連渣滓都不剩。
滾滾黑煙,從周豔的體內冒出。
黑煙中,隱約可見,數以千計的恐怖怪臉。
但是旋即,就被璀璨的光芒蒸發。
周豔呆呆地懸浮在空中,寶相莊嚴。
她四肢自然垂下,披頭散發,嘴角溢血。
但給人的感覺,卻如菩薩,如佛陀,如彌勒。
不可直視,不可褻瀆,不可忤逆。
酉震手上的‘屍狗降’大口咳血,有氣無力的低吠。
黑丹被吞後,它萎靡到了極致。
金光照到身上後,它表麵黑得發晶的黑毛,東一塊西一塊的脫落。
露出毛發下,黑褐色的腐肉。
還在滋滋滋滋,冒著青煙。
酉震倉促祭出一柄骨傘,撐開將日光擋住。
‘屍狗降’這才好受了一些。
半晌後,金光內斂。
周豔悶哼一聲,落在了地上。
我和紅鼻子趕忙將她接住。
周豔身子軟綿綿的,似乎因為脫力,陷入了沉睡之中。
我摸了摸她的鼻息,十分均勻。
似乎真如楊柳說的那樣,要周豔做的事,絕對不會危及到她的性命。
“這是什麽情況……”
我一臉懵逼,先前的一切,簡直顛覆了我的認真。
周豔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為什麽會出現,這般駭然的征兆?
“日女!
我滴個乖乖!
這是日女血脈啊!”
直播間裏,劉半仙敲出無數個猩紅的感歎號。
隔著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他,上躥下跳的樣子。
“小王八蛋,你還愣著幹什麽!
你小子,臉皮最厚。
現在正是你不要臉的時候。
等她蘇醒以後,趕緊去追她。
這個女孩子如果被你追到手,別說大生紡織廠,就是閻羅殿和十八層地獄,你都敢闖一闖了。”
我一頭黑線,這老頭兒,說的是些什麽話。
我比周豔,大了足足十歲。
更何況,人家還是個在讀高一的小女生。
老頭兒居然攛掇我去追這麽小的一個女生……
我對老頭兒的人品,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老頭兒看我不搭理他,機關槍一般,嘟嘟嘟的連損了我好幾句,就不說話了。
也不跟我解釋,日女.體質到底是什麽。
不知道蹲哪個牆角,獨自生悶氣去了。
“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周豔……
周豔的身體,怎麽就發起光來了?”
紅鼻子一頭霧水,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
“我……
我也不知道啊……”
楊柳臉上,竟然也是一片茫然和驚恐,被先前近乎神跡的一幕,驚得合不攏嘴:
“我本來以為……
她是一頭女旱魃,天生克製妖丹……
但先前的一幕,和評書中的故事結局,完全不一樣啊……”
金光雖然散去,但‘屍狗降’的毛發,卻被金光引燃。
酉震從懷中掏出瓶瓶罐罐,正手忙腳亂的給黑狗滅火止傷。
楊柳索性趁這個時候,將她當初所聽評書內容,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
“我和小葉子那天到街頭時。
那個叫做‘陸口’的花和尚,當時正在講‘農夫和蠱蟲’的故事。
我本來以為是唬小孩的兒童故事,但越聽,越覺得駭然……
最終,完完全全沉浸其中。
有一年冬天,農夫,在冰天雪地裏,看到一隻黑狗,虛弱的趴在路邊。
上氣不接下氣,不知是走丟了,還是被遺棄了。
農夫知道,這麽冷的天氣,若是自己不管,這隻黑狗,會活活凍死在路邊。
他看那隻狗可憐,就想將狗,抱回到家中。
一來可以看家護院。
二來農夫年過四十,但又窮又醜。
父母死的早,又討不來婆娘,一個人在家倒也無聊。
養條狗當個伴,似乎也挺好。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
他抱起狗以後,才發現……
這隻狗……
隻有腦袋……
沒有身軀。
這叫一個邪門。
農夫嚇了一跳,就想將這隻狗腦袋,丟的遠遠的。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隻狗腦袋,居然睜開眼睛,可憐巴巴盯著他。
眼神之中,滿是可憐和無助。
隻剩一個腦袋,居然還沒死?
農夫感覺自己今天,是真的遇到邪門的事兒了。
他思索了許久,還是狠不下心。
隻得將這隻狗頭,放進背簍裏,帶回家中。
他喂這隻狗吃麻雀肉和野兔肉,給這隻狗喝水,還把狗,放在暖和的炭火旁。
黑狗,很快就精神了起來。
但很快,農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黑狗,隻吃肉。
哪怕餓死,也不吃別的東西。
這讓農夫很是頭疼。
冰天雪地的,麻雀和野兔,幾乎很難抓到。
想吃肉,隻能買。
可農夫,畢竟隻是一個種地的。
他自己,都吃不起肉,怎麽可能供得起一隻狗,頓頓吃肉?
就在他為這件事,煩得不行的時候,黑狗,忽然嗷嗷叫著,跳到他身上。
在他衣服上,咬下一大塊布匹。
農夫心疼的直跳腳。
像他這種窮人,一年四季,一共就兩套衣服。
被這隻黑狗咬破了一套,難道整個冬天,要他穿著短袖大褂,在外邊白白受冷受凍嗎?
咬人的狗,是絕對留不得的。
所以農夫立馬出屋拿鋤頭,就準備將這隻狗的腦袋給開個瓢,送它去見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