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克製蠱蟲的那類人
“少女話音落下,人群瞬間炸開了鍋。
一個個,狐疑地盯著和尚。
似乎不敢相信,麵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和尚,會是偷女人貼身衣物的變.態。
和尚先是一愣,旋即羞紅了臉蛋,吱吱嗚嗚地回應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肯定是認錯人了。
光頭哪裏都有,可不止和尚我一個……
我‘陸口’大師,人間清流,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清譽。
愛惜自己羽毛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做那麽粗鄙的事情。
女施主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朗朗青天,昭昭白日,和尚我冤啊……”
和尚越說越來勁,越說越委屈。
最後竟扯著嗓子,唱戲一般,鬼哭狼嚎了起來。
圍觀的人群,看和尚吼的撕心裂肺,皆是一臉懵逼:
難不成,和尚真是被冤枉的?
“你還跟我裝!”
少女氣急。
她三兩步衝到和尚跟前,在裏邊一掏。
居然真從他懷裏,扯出好幾件,少女的內衣和肚兜來……
“男女授受不親。
我看女施主也是大家閨秀,小家碧玉。
怎麽不打招呼,就伸手往和尚懷裏掏呢?
地藏王菩薩在上,這可萬萬使不得呀。”
‘陸口’大師,沒想到少女會來這一手,瞬間傻眼了。
圍觀者看到和尚懷裏的東西,自然知道少女的話不假。
聽和尚還在狡辯,頓時義憤填膺,一個個的,衝上去就要揍這個不老實的花和尚。
和尚叫苦連天,知道此刻說什麽都於事無補。
他一邊大吼君子動口不動手,一邊腳底抹油,在眾人的圍追堵截下,飛快的溜走了。
留下我和小葉子,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我惦記著和尚講的那個‘農夫和蠱蟲’的故事。
在這個地方,等了他好幾天。
但再沒等到那個叫‘陸口’的花和尚。
想來,他被人揭穿了色狼身份,名聲掃地,如同過街老鼠,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來了。
我們此時呆的地方,離苗疆不算太遠。
我擔心酉震追來,隻得不管和尚,帶著小葉子,馬不停蹄地繼續趕路。
但和尚的故事,我卻一直記在了心裏。
後來,我在南都,見到了周豔。
我起初,隻是隱約感知到,她和別人不一樣。
許久之後我才醒悟。
她就是和尚在故事裏講的,‘天生克製蠱蟲’的那類人。
此時,我離開文山,已經近三年。
但酉震,依舊是壓在我心中的一塊石頭。
我依舊,時不時的會夢到他。
夢到他那雙冰冷而又瘋狂的眸子。
夢到他殘忍的報複我嗎……
我想把周豔,當做對付酉震的武器。
起初,我打算把她拘在天壇的密室裏。
這是離我和小葉子最近的地方。
這樣,不管什麽時候酉震到來,我都可以隨時應對。
但把一個大活人監禁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
我如果真這麽做了,不就變得和酉震一樣,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我越想,越狠不下心。
所以,我費了很大功夫,進入臥龍中學,當時周豔,還在初中部讀書。
我順利進入她的班級,想一點點的接近她,了解她。
想發掘她身上,陰暗瑕疵的一麵。
為綁架她,找一個心安理得的理由。
我向來都不是一個合群的人,在酉氏村莊如此,在月光光兒童救助中心如此,在學校,同樣如此。
在班裏邊,我總是格格不入,就像一個局外人。
老師不喜歡我,同學也不喜歡我。
三天兩頭的找我麻煩。
我這麽多年,經曆了無數的挫折和磨難,這些小孩的行為,在我眼裏,幼稚的可笑。
我根本不當一回事。
我期待著周豔像她們一樣,找我的麻煩,欺負我,侮辱我。
這樣,我就有理由討厭她了。
這樣,我就能說服自己,將她囚禁在地牢裏了。
但……
她絲毫沒有因為我不合群而討厭我。
一直對我很好……
經常製止別的女生欺負我的行為。
甚至,還提出了想和我交朋友的打算。
我生氣的拒絕了。
我生她的氣,生自己的氣。
氣她不給我討厭她的理由。
氣我自己狠不下心。
她實在是一個很好的人。
和她接觸的越久,我就越意識到這一點。
我實在沒辦法,綁架一個心地如此善良的人。
所以……
我隻得退而求其次。
查明周豔在哪裏上學,家在何處。
安慰自己說,等酉震找上門的時候,我帶他去找周豔,也一樣可行。
這個辦法,其實也就是騙騙自己。
如果酉震真的找上門,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我怎麽可能有機會,從他手下逃脫,去找周豔?
但我逃離文山三年,酉震還沒找到我們,大概率是放棄了。
和尚的故事,也未必是真的。
周豔,也未必就百分百,是故事中‘克製蠱蟲的那類人’。
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理由,綁架一個花季少女,實在說不過去。
而且,我想要的,更多是心理上的慰藉。
知道自己,有可以對抗酉震的方法,就足夠了。
所以,此後,我一直和周豔在一個班,沒有再考慮,監禁她這種可能。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
酉震,真的來了。
我和小葉子,僥幸從他手中逃過一劫。
為了對付他,為了救下小葉子,為了守衛腥紅之月,守衛馬誌強複活,最後一絲希望。
我隻得再次去找周豔,實施擱淺的綁架計劃。
但我和她,從初中到高中,雖然沒說過幾句話。
畢竟同窗了近三年。
你若是時刻關注一個人,哪怕什麽話都不說。
時間久了,肯定會對她,有感情的。
我有些忐忑,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將她拖入這趟渾水中。
畢竟,我將要麵對的,可是恐怖至極的酉震。
如果和尚的故事,隻是一個故事……
周豔大概率會陪我一道死亡。
我偷偷跟蹤她,上學的時候跟著她,放學的時候也跟著她。
一直在糾結,一直在猶豫,一直下不了決心。
漸漸地,她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
我看到她進入到一間小事務所,估計是找人調查我。
我知道……
不能再這麽拖下去了。
如果她再警覺一些,去警局報案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
所以,當晚,我就將她綁架,囚禁到天壇的地牢裏。
這裏,是我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了。
有腥紅之月坐鎮,不到月圓之夜,酉震是不敢來的。
之後,我就一直在準備對抗酉震的東西,等待著他的到來。
今天晚上,不僅是血月降生的日子,也是,月圓之夜。
淩晨三點,是陰氣最盛的時刻。
也是‘禁忌之蠱’,最狂暴活躍的時刻。
酉震,應該會在那個時候,準時出現……”
我皺了皺眉頭:
“你說周豔,是故事中,‘克製蠱蟲的那類人’,究竟是怎麽個克製法?
要她做的事情,會危及她的性命麽?
還是說,過程會很殘忍?”
楊柳連忙擺手:
“你放心,我不會害她的。
待會兒酉震來了,我要她做的事,很簡單。
我之前不願將她擄來,隻是怕鎮壓不住酉震。
周豔也會在他的盛怒之下,成為‘禁忌之蠱’口中的犧牲品。”
我想要問的再清楚一些,但是楊柳卻怎麽都不肯透露了。
似乎是怕天壇內,有酉震偷偷種下的監聽蠱蟲。
她的算盤,若是落入酉震的耳朵裏,那唯一的翻盤手段也無望了。
“其實你不用綁架我。
這件事,你如果早點告訴我。
我肯定會幫你的。”
周豔沉默半晌,忽然開口道。
“你……”
楊柳的表情,震驚不已:
“我把你囚禁在陰森森的地牢裏這麽久,你不恨我?
還願意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