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逃出牢籠
馬臉男被貨車的巨力,撞得飛出去數十米遠。
一片血泊。
鮮血四濺。
與此同時。
晴朗的天空,忽然變成妖豔的紅色。
紅的讓人膽寒,讓人心悸。
“啊!”
披頭散發的女人,剛從賭場衝出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她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雙目猩紅,不顧一切地朝馬臉男飛奔過去。
衝到馬臉男身邊後,她將馬臉男抱在懷裏,一個勁兒地搖,想讓馬臉男恢複過神智。
口中哀嚎,咆哮,痛哭流涕,傷感到了極致……
女人的舉措,看的我疑惑不已。
馬臉男,天天打罵,侮辱女人。把她當奴隸對待,甚至還把她當賭品,要她吞下七苦蟲。
賭贏之後,也絲毫不感激,轉手就把女人給賣了出去。
為什麽,他被車撞到後,女人會如此的傷心?
這究竟是怎樣一段虐戀?
任憑女人如何搖晃,馬臉男,都不可能,有活過來的餘地……
因為他,腦袋都被貨車撞扁了……
濺的女人身上,一片紅白之色……
追逐馬臉男的賭徒們,並沒有被這一幕嚇到。
潮水一般,湧到他身邊,想擠開女人,爭相搶奪馬臉男懷裏的‘極樂聖水’和‘血精’。
爭執聲,叫罵聲,嘶吼聲交錯,一片嘈雜。
天空雷鳴,烏雲密布。
大地轟鳴,震得人心頭發顫。
我幾乎站不住腳。
世界……
在顫抖,在坍塌……
‘院長’的‘執念’,到這裏,即將迎來終章。
我臉色大變。
如果再沒辦法找到她的‘弦’,當這段‘執念’終結的時候,我們就將成為執念牢籠的一部分,被永遠困在其中。
但我此刻,根本茫無頭緒。
對於院長的一生,我了解的,實在太少太少。
我有些後悔,自己太過托大了。
‘執念牢籠’是‘柱’的根基,是身為邪修的‘柱’,用來折磨生靈的牢籠。
怎麽可能被人輕易破解。
我硬著頭皮。扒開麵前一個又一個賭徒,衝到馬臉男身邊。
馬臉男,是我僅剩的,最終猜測。
女人這麽在乎他,他會不會,就是那根和現實串聯的‘弦’?
但我的手,隻摸到馬臉男逐漸冰冷的屍體。
再無其他感覺……
他,同樣不是那根‘弦’。
完了……
我痛苦的捂著臉,死亡的恐懼讓我的心,怦怦狂跳。
隻能拚死一搏,殺了女人,看看能否毀掉執念牢籠。
我紅著眼,就準備朝女人撲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紅鼻子忽然猛地一錘腦袋,似乎想到了什麽。
旋即,他擠進人群,拉著我就往外衝。
一邊衝,一邊大吼:“我知道了,我知道‘弦’是什麽了!”
他說著,居然帶我來到了馬路中央。
肇事司機,撞到人後,嚇得臉色蒼白,兩條腿像篩糠一樣。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被自己撞死的那具屍體上。
根本沒有人,去理他。
也沒人,注意到他……
司機思索許久後,猛地一咬牙,一踩油門,就準備駕車逃離案發現場。
我們兩個人,此刻恰好堵住了他的去路。
“閃開!
快閃開!”
司機急的大吼大叫。
但紅鼻子拉著我站在路中間,死活不肯動。
“媽的……
你逼我的……”
司機又吼了兩聲,怒向膽邊起,惡從心頭生,索性不管我們的死活,猛地一踩油門,車子轟的一聲,朝我們衝了過來。
“快走。”
我拽著紅鼻子的手,就想將他拉走,我已經看出,這個司機眼神中的決絕和冷漠。
這個人,絕不是嚇唬我們,而是實打實的,要把我們撞死。
“相信我……
我不會害你的。”
紅鼻子絲毫不動,不僅自己不走,反手拽著我的衣領,也不讓我離開。
我急的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但被紅鼻子拽著,也沒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貨車呼嘯而來。
貨車,離我們隻有十米不到,這麽近的距離,就算司機幡然醒悟,我們也絕對會被撞得粉身碎骨。
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我的身子,像被一盆冷水潑到,冷的深徹骨髓。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麽……
我用力睜開眼,卻發現,周圍,一片漆黑……
能聽到楊樹葉子和紅鼻子急促的呼吸聲。
他們就在我身邊。
我的腳下,有一個正方形的空洞。
我俯下身子,將腦袋探出空洞一瞧,瞬間愣住了……
下邊,居然是院長辦公室……
這麽說的話,我莫名其妙地,從院長的執念牢籠中逃出來了……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運氣不錯,我的猜測,果然沒有錯……”
在我不遠處的紅鼻子,長歎一口氣,如釋重負地坐倒在地。
“究竟是怎麽回事?
咱們怎麽出來了?”
我一頭霧水,有些難以置信,但也看出了,我們逃出生天,都是他的原因。
“那輛貨車,就是‘院長’的‘弦’……
也就是通往外界世界的‘鑰匙’。
當貨車撞到咱們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把咱們傳送出牢籠了。
我要是再晚點想明白,就讓那輛貨車,給溜掉了。”
紅鼻子看我依舊一臉懵逼,聳了聳肩,耐著性子給我解釋道:
“你應該看過一篇報道,說孤兒院裏,所有的看護,都是女的。
指責‘院長’歧視男性。
這則報道,是真的。
因為院長,特別討厭男人……
討厭到,看見一個,想殺一個的地步。
我聽女看護聊天的時候說過,院長,曾經被一個男人狠狠的傷過心。
所以,她對男人,厭惡到了骨子裏……
不用說,傷害她的那個男人,隻能是馬臉男。
而且,他可不止是傷人心那麽簡單。
而是把‘院長’當做牲畜,奴隸去對待。
別說‘院長’這種性格如豺狼的人,就是脾氣再好的人,都恨不得殺了他,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但是……
當馬臉男死的時候,院長,卻一反常態,哭的死去活來。
這就很奇怪了。
馬臉男的死,絕對是一件,讓她狂喜的事情。
為什麽,她卻高興不起來呢?
這個問題,讓我沉思了許久。
隻有一種解釋,就是馬臉男死後,一些院長拚了命都想要的掌握的消息,將徹底被埋葬。
之前參加白桌賭局的時候,馬臉男,一直用女兒,來威脅她。
女兒,對她而言,是再重要不過的東西了。
馬臉男車禍身亡後,院長也就獲得了自由。
但,我們和她相處的日子裏,她一直住在孤兒院,很少外出,也從沒聽說,她有一個女兒。
要麽,她女兒,意外夭折。
要麽,她女兒,被馬臉男藏了起來,而她不知道藏身的地點,至今,都沒能和女兒團聚。
第二種情況,概率很大。
馬臉男,要麽為了讓女人乖乖聽話,老老實實當他的奴隸。
要麽,就是為了讓女人時刻處於痛苦之中,為撐過白桌賭局做準備。
所以,故意讓女人和女兒分開。
隻有女人讓馬臉男滿意的時候,他才會讓她見自己的女兒。
隨著馬臉男的死亡,她徹底斷了女兒的線索。
怎麽找,都找不到自己的女兒。
所以,才會如此心碎,如此悲痛。
撞死馬臉男的貨車,承載了她最糾結,最複雜的情緒。
一方麵,她感激貨車,撞死了馬臉男,讓她逃出魔爪。
另一方麵,她又恨貨車,撞死了馬臉男,斷絕了她和女兒之間,唯一的聯係。
對‘院長’而言,貨車的意義,遠比一紙賣身契,要重要的多。
所以,我推測它就是現實和執念牢籠的紐帶。
那根逃出牢籠的‘弦’。
沒想到,真給我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