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朱雅靜的推理
“朱雅靜從腳下,拖出一個紙箱子,裏邊塞滿了小醜服飾,她指著箱子對我道:
“你肯定想不到,你用來栽贓誣陷我的小醜服裝,成了我調查你,最好的突破口。
我仔細研究了這些衣服。
起初,想找生產廠家的名牌。
但卻發現,這些衣服,並沒有牌子。
我還以為被你細心的剪掉了。
但仔細研究後發現,這些衣服有明顯的人工縫合痕跡。
還用到了多種紡線。
看起來,應該是縫紉機和手工,混合縫製的,而非市麵上買來的工廠製品。
你和我姐姐住在一起,沒時間,也沒私人空間去做這種事情。
所以,這東西,應該是你委托某個裁縫鋪,做出來的。
搞清楚這一點後,之後的事情,便都有了眉目。
你這個人,很會偽裝。日常生活基本就公司和家裏,兩點一線。
我推測,裁縫鋪,很可能就在你上下班的線路上。
所以,我將你上班途中,可能經過的幾條路線全部標紅,然後逐一排查,尋找。
很快,找到了這家‘旺生裁縫鋪’。
當我拿出你照片的時候,裁縫阿婆,笑的合不攏嘴,連說好幾個認識,對你記憶猶新。
那是自然。
除了你以外,這輩子估計都沒有第二個人,讓她縫製,這麽古怪的東西了吧。
你還有什麽話可說的?”
人證物證都在,我自然無話可多,隻能盡量將事情往無關輕重的方向上引。
我解釋說這隻是一出惡作劇,我當時並沒有考慮太多。
其實我心裏是很慌的,如果她把這件事告訴朱雅潔,這段戀情,大概率要玩完。
但是朱雅靜,卻嗤笑一聲:“惡作劇?
那這些東西,你肯定,也隻是當成惡作劇看待了吧?”
說罷,她又掏出了一大堆照片,在我麵前,逐一排開……
是從報紙上,裁剪下來的圖片新聞。
每張照片的主角,都是橫死的小動物……
身上,被打滿了馬賽克。
透過馬賽克之間的間隙,能夠勉強看出,這些小貓小狗身上,有被針,紮得千瘡百孔的痕跡……
圖片下的標題,大都相仿。
‘恐怖!南都變態午夜針紮寵物狗致死!有圖慎入!’
‘老鼠也不放過?虐寵凶手昨日再犯案!小區居民呼籲加強安保。’
‘午夜貓叫,凶手是人還是鬼?南都花間小區野貓一家七口命喪針下!’
標題,五花繚亂,但內容,都是關於虐寵凶手的報道。
不用說,這些都是當年田心源,裏人格的傑作。
但自從裏人格被我吞噬後,虐寵凶手,再沒出現。
這件事,也就逐漸平息了。
我想不通,她怎麽會把這件事聯想到我身上?
朱雅靜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件事情,你這樣的一個人,整天唯唯諾諾,見了誰都像狗一樣獻殷勤,不累嗎?不壓抑嗎?
不會有,想要發泄的時候嗎?
新聞報道看多了,你就會發現。
越是老實巴交的人,背地裏,越是壞的嚇死人。
對你起了疑心後,我就搜索報紙,走訪附近的人,想看看,這片小區,是否發生過什麽怪異的事情。
很輕易,就被我找到了。
這片小區,不久前,有一個隻會在夜晚遊蕩的變態。
他手裏拿著針,專挑小動物下手,手段,無比血腥,無比殘忍。
被他虐-待過的動物屍體,常人哪怕看一眼,都能嚇的三天三夜睡不著覺。
但是後來沒多久,這個凶手,莫名消失了。
我當時就意識到,這個人,不會是別人,隻會是你……”
我趕忙擺手否認:“怎麽可能,我怎麽會做這種事情。”
這種事如果曝光出去,我絕對會被當做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一輩子,都要忍受別人異樣的眼神。
打死,都不能承認。
她嗤笑一聲:“你還跟我裝。”
說完,又擺出了一張照片。
是監控鏡頭,拍下的。
一個披著風衣的男人,蹲在地上,針紮一隻小貓咪。
照片,很模糊。
但我卻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身影,自然就是田心源。
他的裏人格,雖然瘋狂邪惡,但做事極其小心,沒想到,還是被攝像頭,捕捉到了。
這張照片,我在報紙上都沒見到過。
也不知道朱雅靜是通過什麽樣的手段,弄到手的。
“這張照片,能說明什麽?”
我死鴨子嘴硬。
這張照片,看背影,和我有七八分相像,如果是熟人,可能一眼就認出是我。
但畢竟沒有拍到正臉,任憑是誰,都不能百分百的確定。
“你不承認……
也沒有關係,我會讓你心服口服,自己認罪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和我姐姐,不一樣。
她是傻白甜,別人說什麽,她就信什麽。
我從不相信任何人。
而且,從大一入學開始,我就擔任南都大學推理社的社長。
隻要被我盯上,你,絕對沒有辦法逃脫的。”
她說完,又將一張照片,拍在桌子上。
是一個小男孩的全身照。
但我看到照片的瞬間,一蹦三尺高。
是他……
我遇到田心源的那個晚上,被田心源的裏人格,嚇得半死的小男孩。
多虧他針紮田心源的腦袋,才讓我和主人格找到機會,鎮壓,吞噬掉裏人格。
這個小男孩,應該是唯一一個,親眼看到過田心源樣貌的人……
我沒想到……
朱雅靜,連這個男孩,都能找到。
朱雅靜舔了舔舌頭,像一個將獵物,束縛在網內的老獵人:
“我到附近派出所,走訪的時候發現。
有一個小男孩,曾經報案稱,他發現了那個該死的虐寵變態。
但是因為男孩的描述,十分離奇,加上當時又沒有攝像頭,所以案件也就沒了下文,不了了之。
我查到男孩的地址後,主動聯係到了他。
你猜猜,我發現了什麽?
他看到你的照片後,驚叫一聲。向我發誓,你就是他那天晚上,撞見的虐寵凶手。
他親眼看到,你殺死了他的‘咕咕’,甚至於,還要連他一起,也殘忍殺害……
你說,我要將這些東西捅出去,你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我麵如死灰,知道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也隱瞞不住,我灰著臉對她道:
“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田心源,患有精神分裂症,你可以調取他的服藥記錄。
之前,虐-待小動物的,是他體內邪惡的人格。
但是那個人格,已經徹底被抹殺了。
現在他體內,不管是主人格還是我,都不會隨便作惡的……”
朱雅靜擺了擺手:“你這些話,騙小孩還行,糊弄我,你信嗎?
如果人腦海裏的多重人格,說消失就能消失,那還要精神病院做什麽?
本來,我調查的這些東西,足夠拆穿你在我姐姐麵前,虛偽的一麵了。
但是,隨著逐漸挖掘,我發現了,更加有趣的事情……”
她的聲音,忽然高亢了起來,嚇了我一跳:
“我在和那個小男孩交談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話,讓我很是好奇。
他告訴我,那天遇到你的時候,在你身邊,看到了一個,穿著小醜服飾,舉止怪異的人。
但是那個怪人,不知怎麽,到了你身邊後,‘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見。
然後你就像個神經病一樣,怪叫起來。
他的描述,很沒有邏輯。
正因如此,他的口供,才沒有引起重視。
但是我,並沒有忽略這一點……
小醜這個詞,很少會被人提到。
特別是,從小孩子口中。
所以,我不認為,小男孩是在說謊。
那麽這件事,就變得越發值得玩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