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同床共枕的屍體
“他,真的死了麽?”
田心源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死了……”
我將手,搭在男孩屍體的胸口,手腕,還有咽喉幾個位置處。
給大男孩,做一個簡單的屍檢。
診斷片刻之後,我的神情,忽然大變,‘嗖’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這個人,不僅死了……
而且,已經死去,很多年了……“
我在警衛大學,學過一段時間的解剖和生理學。
接觸過不少大體老師,對於死人,並不陌生。
這個人的身體,很冰冷。
和房間內的溫度,基本保持一致。
這就說明,這個人,死亡時間至少在半個月以上,他的皮膚和內髒器官,已經完全喪失了基能。
就像一個篩子,連屍體內部器官腐爛時發出的熱量,都存不住。
屍體,像沒有生命體的物件一般,會隨環境溫度的變化,而變化。
但大男孩的死亡時間,遠不止半個月……
我推測,他死了,至少三年以上……
讓我做出判斷的,是他的頭發……
他頭上的頭發,已經談不上茂密。
用手稍微一碰,就沾了一手發絲。
臉上的胡須,同樣如此,一碰就掉。
用手,撚起一縷頭發,輕輕一捏,頭發,就化作碎末,從手上脫落……
這些毛發,呈現出很嚴重的腐化現象。
人死後,頭發,一般會在一個月後,自然脫落。
但頭發想要腐化,所需的時間,和皮肉比起來,要久的多。
之前我在警局的時候,隨著法醫,做過不少開棺驗屍的工作。
很多屍體,已經變成累累白骨,但在腦袋附近,還能找到大把大把,脫落的發絲。
至少三年的時間,發質,才會變得像大男孩一樣,一碰就碎成粉末。
但更奇怪的是,三年的時間,大男孩的屍體,早就該腐爛成枯骨才對。
但他的屍體,絲毫沒有腐爛,萎縮,或者出現巨人觀的現象。
我在大男孩的身上,聞到一股很奇怪的草藥香。
顯然,有人通過某種特殊的手段,將這個人的屍體,改造成人體標本,不會腐爛。
驢大膽:“這具屍體,處理的真好。一看就是行家手筆。
要是賣給戀-屍癖的話,少說也得6位數。
沒想到,那個叫楊柳的小姑娘,不光小小年紀就成了一個戀-屍癖,整斂屍體的手法,更是爐火純青。
驢哥我都有拜她為師的念頭了。”
驢大膽,看到地上的大男孩後,驚得打出一連串字。
心有薔薇千千朵:“樓上的變態,你在說什麽啊?
你自己是變態,就以為全世界跟你一樣都是變態。
那個叫楊柳的小姑娘,才上高中而已,怎麽可能是戀-屍癖?
說不定,她根本就不知道密室裏,有這具屍體。”
驢大膽的話,瞬間就招來了一連串的反駁。
畢竟,楊樹葉子,是一個水靈靈的可愛小蘿莉,想來,她姐姐,也差不到哪去。
水友們自然無法把一個青春靚麗的大美女,和猥瑣病態的戀-屍癖,聯想到一起。
驢大膽:“驢哥我什麽時候,說過瞎話?
我問你,為什麽楊柳,會把她的房間地麵,打掃的那麽幹淨,幹淨到,連一絲灰塵,都看不見?
因為地上,經常會有頭發掉落。
但她,不想被人發現這一點……
那地上,為什麽會有頭發掉落呢?
掉頭發,好像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原因,隻有一個。
地上掉的,並不是她的頭發……
這個叫楊柳的小姑娘……
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把這具大男孩的屍體,從密室,搬到她的床上,和她一起同床共枕……
起初,可能還沒什麽異常。
但是隨著時間的逐漸推移。
楊柳,發現了問題。
讓屍體不腐爛,很多東西,都可以做到,但人死以後,皮膚鬆弛,毛孔舒張,毛發,實在是太容易脫落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每次她將屍體抱到床-上時,都會在地上,還有床-上,留下大把大把的頭發。
為了怕被她妹妹,或是白天遇到的其他人發現,她才養成了,每天都將房間,打掃得一塵不染的習慣。
床板夾縫間的頭發和胡須,就是最好的證據……
你不信的話,可以對比一下發絲的長度。”
公屏上,瞬間沒了聲音……
這個人的話,實在是太有畫麵感,太駭人了……
驢大膽,是樂隱山公墓的守陵人,這個人我平時也留意過,經常發一些格格不入的病態彈幕,貌似還有戀-屍癖傾向。
經常口嗨公墓靈堂裏放著的年輕女屍。
但,往往了解變態的,隻有變態……
驢大膽的說法,近乎,毫無紕漏的,將田心源的推斷,和房間內的詭異,聯係在了一起……
讓人不得不信……
我撚下一根,男孩頭上的發絲。
15厘米左右……
對男孩而言,算是長發,對女孩而言,則是短發……
和田心源,在楊柳床縫內發現的發絲,長度,一模一樣……
胡須的長度,同樣對得上。
楊柳,真的有將這具屍體,抱到床-上過……
冷不丁地,我想起懷裏,有一隻,楊柳的熊娃娃……
和熊娃娃比起來,這具屍體……
反倒更像是,陪她入睡的布娃娃……
恐懼,讓我愈發疑神疑鬼。
讓我愈發想知道,這具屍體的身份,究竟如何?
他的死,和楊柳,會不會有某種關係……
我給男孩屍檢的時候,在他的腹部,發現了一道很長的刀痕。
男孩的死因,大概率源自於此。
如果說大男孩,是被楊柳殺害的話,那這個素未謀麵的女孩,就不是一般的危險了。
周豔如果和她在一起,後果如何,想想,我都頭皮發麻。
還有一個疑點,刻在牆上,用來掩蓋密室的‘障’,是否也是楊柳所為?
她一個孤兒,還如此年輕,又是在哪裏,學到這門邪術的呢?
越想,越感覺問題重重。
“嗯?”
我盯著大男孩的屍體,正發呆,忽然發現,這個男孩的胸膛,鼓鼓的,似乎揣著什麽東西。
我用手觸碰了一下。
是一個寫滿字的本子。
悄悄打著手電看去。
本子的封麵,用筆,歪歪扭扭地寫著兩個字‘日記’。
隨便翻了一下,裏邊,密密麻麻,寫滿了東西。
這個日記,很可能會告訴我,很多有用的消息……
此刻田心源和老司機,都躲得遠遠的。
我用身子,遮擋住他們的視線,悄無聲息的,將日記,塞進自己的袖子裏。
我有預感,這本日記,會成為今晚,一個重要無比的突破口。
“這個人已經死去很久了……
我推測,他被楊柳,做成了真人版的布娃娃……
楊柳,每天晚上,都會將他抱上-床,一起睡覺……
但是因為他會脫發,所以,楊柳才有每天,都將地麵,打掃得一塵不染的習慣……”
我將驢大膽的推理,簡短的跟他們重述了一遍。
老司機,和田心源,皆是毛骨悚然,臉色,愈發慘白了起來。
“這個叫楊柳的……難不成瘋了麽?
她要……
她要這個男孩的屍體做什麽?”
田心源在一旁直咧嘴,但是他的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老司機。
老司機進了這個房間後,就變得不怎麽愛講話了。
他的眼睛,在房間裏,掃來掃去,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一反常態,很是詭異。
現在看來,有問題的,絕對不單單田心源一人。
我沒時間,陪這兩人玩碟中諜遊戲。
偷偷將桌子上得到的日記本,拿在手裏,一邊盯著這兩個人,一邊,用我的指尖,在日記本上,輕輕的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