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見微境、鬼眼懾魄
我的《天眼神鑒》,隻修煉了幾天時間,在我想來,這種場合,根本起不到作用,所以潛意識裏,被我忽略。
聽劉半仙說我三腳貓的天眼神通,搭配牛眼淚等醒目之物,可能會有奇效後,我瞬間就想到了從午夜秀場兌換的離人淚,趕忙將手伸入懷中,將其掏出。
離人淚,1積分一滴。分離之時,才能看清對方的真正麵目。離別之人的眼淚,滴入眼中,半小時內雙目聰慧,可以見陰邪之物。
這是午夜秀場的描述。
劉半仙在公屏上一通敲鍵盤,為大家講解離人淚的製作細節:這種東西,必須要相愛之人動情,然後狠心將其拋棄,收集對方分離之時,落下的第一滴斷腸淚,搭配其他明目提神的東西,才能釀出半滴來。
雖然功效絕佳,遠勝牛眼淚十數倍,但是製作工序繁瑣,最關鍵的是,原料的獲取途徑不僅困難,而且有損陰德。
所以,特別罕見。
而我一下子就掏出了一瓶眼藥水的存貨,看樣子少說也有三五滴。
這得玩弄多少單純少女的芳心,才能釀出來?
老頭連發數條彈幕,說我是無恥至極的花間大盜,早晚要遭桃花反噬,不得善終。
他奶奶的,我長這麽大,什麽時候做過騙女孩子感情這種勾當?
這是我光明正大,從午夜秀場兌換來的。
不理會在公屏嘰嘰歪歪,詆毀我名聲的劉半仙,我將離人淚滴入眼中,回憶天眼神鑒所書,反複揉搓眼角幾處穴位。
末了,在眉心天庭處,狠狠一點。
再睜開眼時,我的眼睛,變得銳利無比,在黑夜之中,幾乎快要發出光來。
借助離人淚,我勉強踏入《天眼神鑒》第一重:見微境。
視野,從未如此清晰,仿佛掀開了一重蒙在眼睛上的麵紗。
按照書中的描述:這一境界,屏息凝神下,甚至能看到三米外,蒼蠅腿上的汗毛。
雖然在黑暗中,視線會受到影響,但應付現在的局麵,已經足夠。
我圓睜怒目,太陽穴鼓起,眼睛直直地投身前的黑鏡。
這一看不打緊,我倒吸一口冷氣,汗毛,根根豎起。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這麵鏡子,為何是黑色的……
鏡麵本身,並不是黑的……
隻是因為,上邊,覆蓋了一層密密麻麻,毛細血管一樣的黑色細管狀物。
每一根,比頭發絲,還要細。
宛如一層薄紗,又好似長在鏡麵上的黴菌……
因為太過細微,沒開天眼之前,我根本察覺不到。
這些細管,還不是死物,在鏡麵上,很有規律的收縮和擴張。
就像是心髒跳動一樣……
隨著細管的收縮,一股莫名的張力將鏡內氤氳的黑霧吸附到鏡麵上;再一擴張,鏡麵上的黑霧,就被運輸到現實之中。
黑霧,似乎決定了鏡中人的活動範圍,隨著黑霧向現實世界的擴張,鏡中人的活動範圍,也跟著,從鏡內,擴大到了鏡外……
我真不忽悠人:“小子,告訴你吧。這玩意兒,叫邪念體,隻有怨念極重的地方,才會孕育出的古怪東西。
鏡子,乃是通靈之物,既可以用來破邪,同樣地,也很容易吸附邪物。
人的歹念,很容易就會沾到鏡子上,但很快就會散去,像水分蒸發一樣。
可一旦邪念太多,房間風水又閉塞,邪念無法散去,就會堆積在鏡麵上。辟邪的鏡子,反倒成了邪魔滋生的溫床。
一旦鏡麵上附著的邪念,多到一個恐怖的臨界點後,邪念,就會相互交織,孕育出自己的意識。
這,就是成了精了。
你麵前的邪念體,至少成精幾十年了,邪性的不行。
但你既然看破了它的本體,想要對付它,就很容易了。
你仔細觀察鏡麵上的邪念體,順著脈絡去尋找,管狀邪念交錯分布最密集的地方,會有一張類似人臉的東西。
那就是它的命門,捅破它的命門,邪念體,就會被分崩離析,再也成不了氣候。”
聽罷劉半仙的話,我點頭。瞪大了眼睛,朝著麵前的邪念體望去。
一番細看之下,果然如劉半仙所言,在整麵鏡子偏左下方的位置,找到了那張類似臉一樣的東西。
那張臉,眼睛緊閉,但是表情,卻很古怪,看似平和安詳,但是越端詳,越覺得這張臉假的不行,發覺了這一點後,再看這張臉,就覺得它似笑非笑,無比狡黠,仿佛閉著眼的目的,就是在思考,怎麽算計你你!
讓我詫異的是,一直發呆的田心源,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死死地盯著這張怪臉。
巧合,還是,他早就知道此事?
至少可以確定,他的身份,絕對不如他說的那樣清白。
我此刻無心去想雜事,雙手握拳,狠狠拍向自己的太陽穴,強行加速腦部血液流通。
旋即,大吼一聲:“一氣化三清,三清生日月。日月入我眼,我眼洞霄漢。
鬼眼開天,懾!懾!懾!”
我眼中寒光一閃,眼神,宛如實質,投向鏡麵。
麵前的鏡子,瞬間劇烈顫抖。
這是《天眼神鑒》修煉到第一重後,可以催動的神通--鬼眼懾魄。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人的眼睛,能表達和接收多種感情。
比如鏡中的阿婆,發起怒來,眼神凶惡無比,讓人一眼看去,就心中生畏。
天眼神鑒中的‘鬼眼懾魄’神通,就類似與此,能夠在一瞬之間,將海嘯般的恐懼,通過眼神,傳到對視之人眼中。
讓人心生畏懼,倉皇失措。
對陰邪之物,效果更加明顯。
我的眼睛亮起來的瞬間,抓著我手腕的女看護如遭雷擊,瞬間鬆開了我的手,向後連退好幾步,臉上的表情無比駭然。
不隻是她,鏡中其餘人,也皆是一驚,看我的眼神,像見了鬼一樣,驚恐萬分。
鏡麵之上,宛如一潭死水的邪念體,如波浪般起伏,仿佛遇到了天敵一樣,邪念體的命門處,那張雙目緊閉的古怪麵孔,驟然睜開眼睛,茫然四顧。
‘鬼眼懾魄’,簡直不要太好用。
但我畢竟是憑借離人淚,才勉強步入見微境,強行施展神通後,頓時感覺眼睛又酸又脹,眼淚嘩嘩地從臉頰上流下,怎麽都止不住。
我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先前的一瞪眼,快把我的眼珠子給瞪爆炸了。
近乎犧牲一雙眼球才爭取來的機會,怎能輕易錯過。
寒芒一閃,匕首,跳入了我的手中。
刀尖朝下,我的小臂在筋肉的牽引下,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直指邪念體命門處的怪臉而去。
我聽到一聲,好似嬰兒啼哭的聲音。
邪念體狡黠的臉龐,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似乎沒想到我會發現它的命門所在。
鏡麵之上,管狀邪念似波濤般湧動,幾乎快要帶著鏡子,從整麵牆上剝落。
怪臉,隨著波濤湧動,忽而在左,忽而在右,東躲西藏,讓我難以捕捉它的動向。
與此同時,鏡中所有人,都拚了命地,想要從鏡中掙脫,來到我跟前將我誅殺。
甚至之前,圍攻楊樹葉子的那批人,也棄楊樹葉子於不顧,奔我而來。
特別是那圍巾拖地的阿婆,更是怒不可遏,她怪叫一聲,用龍頭拐一杵地麵,借著反力,像被彈弓射出的箭一樣,眨眼撲到鏡麵上。
包裹在圍巾裏的眼鏡蛇,也意識到了情況的緊急,甚至不等阿婆呼喚,就擅自鑽了出來。
它的上下顎,張得老大,透過嗓子眼,甚至能看到被它吞入腹中的人體殘肢,正在被它的胃酸,逐漸溶解……
隻聽得呼嘯的風聲,腥臊的毒液從毒蛇口中噴出,奔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