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是人是鬼
五馬分屍降,讓中降之人,自己將自己五馬分屍,大卸八塊……
想想,都覺得恐怖。
這棟孤兒院裏藏著的,究竟都是些什麽東西。
我真不忽悠人:“小子,現在知道怕了吧。
五馬分屍降的咒術圖在此,下降之人,絕對不會離開多遠。
會下這種降的人,放在東南亞,都是一等一的存在,大概率是阿讚級別的高手;這種人身邊,邪門的東西多如牛毛,你隻要碰到,可能還沒查覺,就中招身亡。
趁沒被人發現,溜之大吉,說不定還來得及,再晚點兒,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我被劉半仙一番話,嚇得肝兒疼,自然也想離開;但黑白紅孤兒院,牽扯到陰司事務所的委托,如果救不出周豔,我照樣,活不到天亮。
陰司事務所,可不像午夜秀場一樣好說話。
我隻能苦笑著,拒絕劉半仙的好意。
把劉半仙氣得上躥下跳,說就衝我這不聽人話的強驢脾氣,別說我是飛來橫禍,命中多劫的魁首衝煞命格,就是福至心靈,紫氣東來的仙宮命格,放我身上,沒兩天也得兩腿一蹬,身首異處。
“劉半仙,能看出來,這被下降的,是什麽人嗎?”
待劉半仙噴累了以後,我厚著臉皮問道。
劉半仙劈裏啪啦,敲了一大堆損我的話,句句紮心,還不帶重樣的。也不知道這七老八十的老頭,怎麽鍵盤敲的比年輕人還利索。
發泄完心頭的不滿後,劉半仙要我將手機屏幕對準牆上的圖案,看了半天後道:“下降的對象,應該是個女性,年紀應該不會太大。
似乎,沒有成年……
奇了怪了,這種小孩子,也值得這種級別的降頭師,親自下血降?”
血降,是降頭術語,特指某類極端的降頭術,施展後,不僅害人,對降頭師本身,也會造成不小的傷害。
這種,往往都是降頭師,壓箱底的殺招。
女性,年紀還不會太大,我瞬間就想到了被綁架的周豔。
不知道被下降的人,是不是她?
我急的好似熱鍋上的螞蟻,趕忙向劉半仙詢問,這門邪術是否有破解的法門。
我真不忽悠人:“你小子……
真是膽大包天,降頭師不來找你的麻煩,你倒好,還想主動破人家的血降。
這是不死不休的舉動……
這要現在舉行作死大賽,你小子不拿個第一名真對不起你的狗膽子。
要不是聽你叫過我一句師傅,你這種瘟神,我巴不得離你遠遠的。
但你這師傅一叫,又偏偏被我聽到,就是牽扯不清的緣分。
道爺我隻能幫你一把。
這個降頭,看下降時間,應驗之日,就在今晚。
你趕快去找兩根筷子,看到那圓圈圖案裏的鬼畫符沒,裏邊有兩條蛇爬一樣的線,你將筷子,搭在那兩條線上,用釘子釘住,做個過橋。
這個法兒,叫做‘搭仙橋’,暫時能夠抑製住降頭,讓中降的人,不會立馬抓狂自虐,但想要根治,還得從降頭師身上,找到刻有被下降之人生辰八字的草人,毀了才行。”
在這種地方,想找筷子,根本是不可能。
好在我靈機一動,用匕首,將樓梯的扶手削下來一截,砍成兩根筷子的形狀後,按照劉半仙的說法,與兩條線並齊後,釘在牆上。
田心源看我一個人瞎鼓搗,也不說話,龜縮在暗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發現五馬分屍降後,他的舉動,愈發反常了起來。
我對他的戒備之心,愈發濃厚。
做好這一切後,我呼喚田心源,一起踏上三樓。
三樓的布局,和一樓二樓,幾乎一致。
隻不過走廊,更加狹窄了一些。
牆壁上,斑駁的紋理,也更明顯。
陰氣很重,濕氣很大。
打著燈照向遠方,一片漆黑,仿佛盡頭,是無盡的深淵。
“嗯?”
站在樓梯口,我幾乎第一時間,鎖定了右手邊,第二扇房門。
因為它的房門,在極其輕微的,小幅度晃動。
顯然,不久之前,有人進過這個地方。
我將食指放在嘴巴上,給田心源比劃了一個息聲的手勢後,讓他守住出口,防止被人調虎離山。
將手電筒的光源調至最低,我拿著手機,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間門口。
深吸一口氣後,我猛地將門推開。
“我了個去……”
剛剛推開門,就感覺到,頭頂,有呼嘯的風聲,像是有什麽東西落下。
有埋伏!
我心頭一驚。
但我推門的時候,一直防備著身前,根本沒想到禍患會來自頭頂,想躲閃,已來不及,隻能倉促用胳膊護住腦袋。
隻聽得‘咣當’一聲,緊接著,就感覺眼前一黑。
門上,似乎放著一隻鐵桶,我推門而入的瞬間,鐵桶落下,扣在我腦袋上。
我頓時慌了神。
緊接著,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道人影,從房間最角落裏鑽出,朦朦朧朧,能感覺到這個人一襲白衣,個子不高,似乎是個侏儒。
莫非是白鼻子小醜?
爬到我身上後,白影兒手裏不知拿著棍子還是什麽硬物,對著我的腦袋,還有身子一通亂敲。
我頭上扣著鐵桶,被棍子敲的咚咚響,我人在裏邊,耳膜都差點被震裂。
我強忍住想吐血的衝動,晃動身子,想將身上吊著的人甩飛,但白影兒卻像長在我身上一樣,怎麽甩都甩不下來。
我氣急,反手就去抓白影兒,想將‘它’扯下,但這人靈活的跟鬼一樣,甚至不等我伸手,就躥到了別的地方。
我頭上蒙著鐵桶,看不清眼前的東西,沒法預判白影兒的動向,跟無頭蒼蠅一樣盲目亂抓,瞬間陷入了被動。
不過兩三息功夫,我的腦袋,還有身上,又結結實實挨了幾棍。
這人個子不高,但是下手相當黑,我疼得呲牙咧嘴。
這麽下去,可不是個辦法。
這種時候,田心源是絕對靠不住的。
想擺脫困境,隻能靠自己。
我腦袋瘋狂轉動。
我大吼一聲,認準了一個方向,橫衝直撞過去。
結果自然,我的身子,結結實實撞到了牆壁。
但這正是我期待的結局。
背靠牆壁後,我身後的空間被鎖死,白影兒沒法再在我身上竄來竄去,隻得無奈,落到地上。
但手裏卻絲毫沒閑著,一根短棍舞的虎虎生風,不給我機會摘下頭上罩著的鐵桶。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將手裏的強光手電,亮度調到最大,不管有用沒用,對著‘它’就是一通亂照。
白影兒猝不及防下,似乎被照花了眼,伸出手臂,擋住照向‘它’的強光。
我大呼僥幸,趕忙將罩在頭上的鐵桶摘下,視野終於恢複了正常。
大口喘著粗氣,看了眼手裏的鐵桶,我頓感惡心的要命。
這鐵桶之前也不知道用來裝什麽,黏糊糊的,裝著鼻涕一樣的東西,我趕忙丟到一邊。
我身後不遠處,有一扇窗戶。
玻璃,被人用小石子,打破了幾個小窟窿。
風一吹,發出古怪的‘嗚嗚’聲。
此刻,恰有月光,透過窟窿打入。
照在我麵前,那個白影兒身上。
我渾身汗毛,像刺蝟一樣,根根豎起……
月光下,一道孤零零的影子,幽幽站在我身前……
沒有腦袋,沒有五官,沒有脖子,甚至,沒有四肢……
隻露出一雙,黑洞洞,仿佛深淵一樣的眼眶……
就好像……
就好像是一個人,批了件白色的床單,將身子罩住……
他娘的!
什麽沒頭沒臉的厲鬼,這就是一個人,披了件白床單裝神弄鬼而已。
“什麽人!”
我惱羞成怒,大吼一聲,來到這‘白影兒’跟前,伸手一抓,將‘它’披在身上的床單一把扯下。
萬幸,床單下,是一個瘦小的人形,並非又是恐怖的東西……
還沒等我喘口氣,耳畔,就傳來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我一愣。
床單之下,居然是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小女孩。
小臉圓嘟嘟的,很可愛。
一頭長發,幾乎快要垂到腳下。
大眼睛,高鼻子,活像一個瓷娃娃。
讓我愕然的是,她的穿著……
她身上,穿一身黑白相間的條紋服。
這種衣服,我見到過。
就在不久前……
在視頻中,見到過。
在‘3.29慘案’的流出視頻中,黑白紅孤兒院內的孤兒們,統一,穿著這樣款式的衣服。
但是……
孤兒院已經倒閉了足足七年……
為何還有人,穿這種衣服,出現在這樣一個詭異的地方……
眼前的小女孩,究竟,是人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