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袒露心扉的家庭談話會
「阿……
阿妹……」
我模仿王秀蘭對我的稱呼:「咱屋子裡,怎麼連口鏡子都沒有,鏡子到哪裡去了?」
聽我叫她阿妹,王秀蘭的身子,猛地一顫。
這一次,倒不是被我的問題嚇到,而是聽我叫她阿妹,激動的了。
王秀蘭臉都紅了:「阿哥……
你都多少年沒這麼叫過我了……
簡直羞死個人了。
咱家的鏡子,賣了。
你不記得了嗎?」
鏡子賣了,這是啥情況?
我頓時一臉懵逼。
「你不記得了嗎,阿哥?
當初嫁給你的時候,我家裡找木匠給我做了個梳妝櫃做陪嫁,可風光了,十里八鄉的人都來看這個柜子。
梳妝台三面都能打開,打開以後,每一面裡邊都是一方銅鏡。
我以前經常對著鏡子畫紅妝的,你還在鏡前給我描過眉。
但你養的那隻黑狗頭被我吞下珠子,死了以後,咱家的財運就開始走下坡路。
那個梳妝櫃,最後為了補貼家用,被我們給賣了。
聽說最後好像到了我妹夫手裡。
這麼多年來,家裡日子啃啃巴巴的,鏡子也不是啥必需品,我也一直懶得再買。
對著盆里的水照照當鏡子,也就足夠了。
反正只要我們兩個真心相愛,我怎麼樣,你都會喜歡的。」
王秀蘭的話,驗證了我的想法。
她口中的阿哥,果然是就是當年那個救下『屍狗降』的農夫。
但我的關注點,卻不在這兒。
種子公寓,203房間里的那個梳妝櫃……
真正的主人居然是王秀蘭!
當初那個打雨傘的黑衣老太,假裝新娘子跟我結冥婚的時候,提起過這個梳妝台。
她說這個梳妝台,是她對象給他買的嫁妝,還說她姐姐有個一模一樣的梳妝台,是她姐姐結婚的時候找木匠做的。
這麼說……
黑衣老太就是王秀蘭的妹妹。
黑衣老太至少有60歲,如果她和王秀蘭是姐妹的話,那王秀蘭的真實年紀,最少也有六七十歲了,遠比她此刻的外表要蒼老得多。
更重要的是,梳妝台的原主人是王秀蘭的話,上鎖的梳妝櫃內的東西,是否也是王秀蘭的?
我當初撬開了梳妝台,三面梳妝櫃里,沒有胭脂粉黛,也金銀首飾,放的都是些奇怪的東西。
第一個柜子里,放了一堆嬰兒穿的繡花鞋。
第二個柜子里,放了一瓶砒霜。
第三個柜子里,放了一個供奉死人的靈牌,牌位上寫著『供奉亡妻王氏之位』。
當時我打開第三面柜子的時候,水井之下傳來了一聲滔天的巨響。
現在想來,就是王秀蘭察覺到自己的東西被人給打開了,這才從沉睡中蘇醒。
等等……
供奉亡妻王氏之位……
王氏……
王秀蘭……
我忽然頭皮發麻,這不會是王秀蘭的丈夫,給王秀蘭做的靈牌吧?
可王秀蘭明明沒死,農夫為什麼要給王秀蘭做靈牌呢?
聯想到第二個柜子里的那瓶砒霜,我忽然一愣,莫非男主人想要殺死王秀蘭,所以提前做好了靈牌?
可原因是什麼呢……
再想到第一個柜子里,滿滿一柜子的嬰兒繡花鞋……
似乎跟一個嬰兒有關。
難不成,農夫和王秀蘭結婚後,生了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導致了這個親密家庭感情出現破裂?
這麼一想的話,我頓時感覺有了頭緒。
難怪午夜秀場發來簡訊,問我這一家一共有幾口人。
這並不是詢問,而是提醒,是想告訴我從人數入手,抽絲剝繭,破解真相。
我在客廳坐下,低頭沉思。
客廳里,擺著一張圓桌。
圓桌邊,有四張椅子。
顯然,一張是農夫的,一張是王秀蘭的,還有兩張,是招待客人的。
下一秒,我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這是一個客廳!
可王秀蘭,為什麼會需要客廳?
她躲在這種暗無天日,隱蔽到極致的地方,根本沒有人能找到她。
更何況,她眼裡只有她阿哥,她的世界里只有她阿哥,世界上根本沒有其他她想見的人。
這個客廳,只是個幌子,以前有別的用途才對。
我低頭看了一眼桌子,駭然發現,它的四條腿很奇怪。
桌腿,不是直木,而是用彎曲的木頭做成的。
而且,四條腿,粗細不一。
就像是另一樣傢具被拆開,然後東拼西湊,改造成了桌子的模樣……
我摸了摸曲木,有把手,有紋理……
像是是一個嬰兒的搖籃床劈開做成的。
我頓時明白了過來,這個房間,以前的確不是客廳,而是一間嬰兒房。
這麼說的話,王秀蘭和農夫,的確有過一個孩子。
他們給這個孩子,準備了繡花鞋,搖籃床。
但這個嬰兒,現在卻不見蹤影,而王秀蘭,想要遮蓋嬰兒存在過的痕迹。
我猜測,嬰兒可能遭遇了不測,比如王秀蘭將嬰兒給弄丟了,失手導致嬰兒死了之類的,讓農夫無法原諒她,對她起了殺心,甚至還給她提前準備好了靈牌。
但王秀蘭又是女魃,又有『屍狗降』妖丹護體,怎麼可能被殺死?
農夫估計發現自己沒辦法殺死王秀蘭,又不願意繼續在她身邊待下去,只得選擇逃跑,這一跑,繼而引發了37年前的災荒。
我大致縷出了個頭緒,可是如何來驗證這一點呢?
只能從王秀蘭身上求證了。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拼了……
我伸出手,將王秀蘭抱在了懷裡。
「阿哥,你這是做什麼?」
王秀蘭臉蛋通紅,像蘋果一樣。
「這不是好久不見了,想你了嘛。」
王秀蘭痴痴地看著我:「我也想你呀!
你不知道,我每天有多想你。」
我抱著她,把電視里,網路上那些流行的情話,一籮筐的對她說了一遍。
像什麼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再不就是我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飛越這紅塵永相隨。
像她這種活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人,怎麼可能聽過我這麼洋氣這麼時髦的情話。
被我一通鬼扯,王秀蘭將自己腦袋埋在我的懷裡,羞得不敢看我。
我感覺時候差不多了,忽然對她來了一句:「咱給孩子的嬰兒床,你給扔到哪裡了?」
王秀蘭腦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羞答答道:「我把嬰兒床改造成客廳里的桌子還有椅子了……」
一句話說完,她本來嬌羞的身子,忽然僵住了。
氣氛,頓時詭異了起來。
她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原來是這樣。」
我的語氣依舊和煦:
「反正我們的孩子已經夭折,那張嬰兒床留著也沒有什麼用。
你把它改造成桌子我感覺挺好的,也算是廢物利用。」
「真的嗎阿哥?
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王秀蘭不敢置信的抬頭看我。
「當然,畢竟孩子已經死了,不管發生什麼,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珍惜眼下,和你永遠在一起,才是我最需要做的。
話都講到這裡了,不如我們開個家庭座談會,把之前的矛盾,通通給說清楚,這樣的話我們才能消除隔閡,永遠親密無間的在一起。」
我笑著說道:「我也是最近才感覺到,家裡有孩子,不一定是件好事情。
只有我和你在一起過二人世界,才是最幸福的。」
王秀蘭趴在我的懷裡,將我死死地抱住:
「老公你怎麼這麼好?
我當初就告訴你了,多了個孩子以後,一家三口人實在是太不舒服了。
你還不聽我的,想不到你現在的想法居然和我一模一樣了,不愧是我老公。」
王秀蘭越講越興奮,居然吧唧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一家三口嗎?
從王秀蘭的話中,我得到了午夜秀場提出問題的答案。
幾乎是同一時間,我的手機再度嗡嗡嗡的響了起來。
我背著王秀蘭,掏出手機一看:
第二個問題,我為什麼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