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天不可欺
里人格的胖女人從洪水的深走出,抖乾淨水后,一個勁兒地撓自己的皮膚:
「這副皮囊實在是太臃腫了,騙過了這個洋鬼子,我終於不用再偽裝了。
我還是喜歡我原來的樣子,雖然不怎麼好看,但總歸是我自己。」
說著,胖女人張大了嘴巴,就像蛇蛻皮一樣,人皮變皺,一點點脫落,從裡面鑽出另一個人來……
這個人穿著一襲紅衣,披頭散髮……
我瞪大了眼睛,我實在是沒想到……
到了這種時候,居然還能遇到熟人。
這個人,正是我在'執念牢籠'內,203房間遇到的那個紅衣女鬼!
或者說,叫她是母夜叉的亡魂更靠譜一些……
當初就是她附在瓜皮帽耳邊,哭訴瓜皮帽是如何將她給殺死然後分屍的。
這是我在'執念牢籠'內,最後看到的畫面。
也正是這一幕,導致瓜皮帽神經錯亂,蛻變成了『人柱』。
我到現在,仍有一個問題。
為什麼我在'執念牢籠'內,會同時看到兩個母夜叉。
一個有影子的老闆娘形態母夜叉,另一個是穿紅衣的厲鬼形態母夜叉。
一個人怎麼可能又活著,又有亡魂遊盪?
這麼多年過去,那個有影子的母夜叉已經被獻祭,死在瓜皮帽面前,但這個像鬼一樣遊盪的紅衣母夜叉亡魂,依舊在種子公寓里遊盪,而且還和胖女人合二為一,藏在她的體內。
我也瞬間明白了過來,當初我在203房間內,就要誅殺紅衣母夜叉的時候,被一道狂風呼嘯阻止,將她給救走。
那個將她救走的,正是眼前這個住在井下,踏浪而來的神秘女人。
它是神秘女人窺探外界的眼睛,幫她打探外界的情報。
紅衣女鬼,或者說是母夜叉的亡魂出現的第一時間,扭頭望著看台上的瓜皮帽。
雖然獻祭失敗,但瓜皮帽作為獻祭的一部分,已經死去。
母夜叉的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被我折騰了這麼久,終於還是死了……
我明明該恨他的才對,恨他殺了我才對。
為什麼他死了,我的心卻空蕩蕩的呢?」
母夜叉在這邊抒情感慨,另一邊兒,洋教父可是相當難受。
他這麼多年嘔心瀝血,就為了獲取神格成為真神,可沒想到就在功敗垂成之際,一切化作烏有。
這還不算什麼,這次的祭祀儀式,和五年前的祭祀儀式還不一樣。
五年前它獻祭的對象是邪神,想要通過獻祭讓洋國邪神現身,斬殺它獲取它的神格。
五年後,它用華國的獻祭儀式,向天道祈求直接獲取神格。
獻祭的對象,是冥冥中的某種法則。
這種法則,就好像是不含任何感情的機器一樣,滿足祭祀的要求,它會為你降下神格,公事公辦,不含任何私情。
洋教父獻祭給這種最高存在的祭品,卻是西貝貨……
這就相當於你去警局花錢保釋犯人,付錢的時候用的是假錢和冥幣一樣。
不僅事辦不了,而且是要被懲罰拘留,被問責的。
果然……
就聽到轟隆隆隆隆的異響,我們所在的域外空間,正常法則無法感受到的地方,居然天黑了……
天幕之上,出現一個穿黑體恤的和尚。
說是和尚,但這人卻留著長發,穿著世俗之中的衣服,和和尚根本不沾邊,反倒有些像古惑仔。
但不知道怎地,他的身影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一瞬間,就會讓我們不由自主的認為他是一個和尚,是一個高僧。
黑體恤和尚的虛影出現后,四面八方,梵歌響起,充滿了威嚴。
黑體恤和尚嘴唇不動,但我們所有人都能聽到他宛若聖旨一般的話語在心頭炸開:
「天不可欺!」
旋即,用手一指洋教父,一個巨大的『罰』字赫然出現在洋教父額頭。
伴著一股恐怖的肅殺之意,這個『罰』字的每一筆每一劃,都變成了刀子一樣鋒利的色澤!
變大,變粗,變得愈發鋒利,深深的刺入洋教父的身體內……
洋教父發出一聲慘叫,它那顆滾圓的眼珠,瞬間被割得千瘡百孔。變得萎靡不振,奄奄一息。
眼珠內,白花花的眼液都流了出來。
此刻殘破的眼珠外皮,就像是一個軟趴趴的袋子一樣,無力的跌落在地上。
寫完一個『罰』字后,黑體恤和尚的身影瞬間消失,天空中的異象,也頃刻化為烏有。
但不同的是,先前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洋教父,眨眼功夫,就落入了瀕死的狀態。
那個黑體恤和尚,實在是太厲害了……
比我在'執念牢籠'內見到的『耗子尾汁』道長還要厲害,他看上去就像是俗世之中的凡人一樣,莫非也生活在我們當中?
他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呢?
我有些好奇。
「現在告訴我,我阿哥的人皮到底被你藏到哪裡了?
你若是再隱瞞的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女人踏浪而來,居高臨下地站在洋教父身前,寒聲道。
「那張人皮真的不見了……」
洋教父也是一臉的無奈:「我把它藏到瓜皮帽的'執念牢籠'內,可不知道是誰把它拿走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騙我,看來你是真的不見棺材不落淚!
就像你先前說的那樣,'執念牢籠'內藏的東西,除非預先知道『弦』的存在,不然又有誰能拿走。
瓜皮帽多年來一直在你的控制之下,就連張敏,也只是知道他墮落成了『人柱』,不知道他的『弦』究竟是什麼。
你還想狡辯?」
洋教父語氣帶著哭腔:「我真的不知道啊,如果人皮在我手裡的話,我早就拿它來要挾你了……
怎麼會一上來就假裝人皮不見,讓你跟我撕破臉呢?」
他真是有苦說不出,越想越覺得委屈,眼淚珠子都要流下來了。
聽了洋教父的話后,神秘女人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惶恐,本來篤定自若的她,眼睛變得猩紅起來。
似乎絕無法接受,她阿哥的人皮失蹤了的事實。
莫名的大恐怖,在域外空間瀰漫。
「姐姐你冷靜一點,姐姐。
你阿哥的人皮,肯定能找到的。」
母夜叉看出了女人的不對,趕忙上前勸她:「你可千萬不能生氣,如果再失去心智的話,那……」
她這句話沒有說完,似乎後果嚴重到讓她提都不敢提起。
「我自有分寸!」
神秘女人眼睛猩紅:「他肯定是在騙我的!我阿哥的人皮不可能說丟就丟,我一定要從他口中拷問出個結果……」
女人的話音變得冰冷,她腳下的水溫也變得冰冷了起來。
當水溫低到快要將空氣都給凍結住的時候,這些詭異的井水,終於結冰了。
結成一根又一根,晶瑩剔透的小冰錐。
每一根,都閃爍著淡藍色的寒芒。
「我阿哥究竟被你藏在什麼地方了?
你說不說?」
女人怒喝。
我在下邊,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都有些同情起洋教父起來。
他肯定是掏不出那張人皮的,因為人皮,就在我的包裹里……
洋教父實在是太可憐了。
神秘女人逼問無果,似乎也失去了耐心,準備給洋教父一些教訓。
她伸出蘭花指,猛地一指。
頓時無數冰錐,像下雨一般,掃在洋教父身上。
「我說:我必將築高樓,砌寶塔,修築永恆殿堂。
庇護世人,遮風擋雨。」
洋教父嚇得夠嗆,趕忙召出了它的神國。
頓時,天空中無數廟宇樓閣林立,將洋教父護在後邊。
但洋教父此刻虛弱到了極致,它召喚出的廟宇樓閣也有些虛幻,被冰針一打,瞬間千瘡百孔,幾乎就要塌陷。
無數冰針透過神國,傾瀉在洋教父的身上,將它本就扁扁的眼珠,射出一個又一個的窟窿。
洋教父發出一聲聲慘叫,痛不欲生。
它的身上結出霜花,體內的血液都被凍得凝固了。
「就是現在!」
幾乎是同一時間,我聽到了一聲暴喝響起。
這個聲音……
似乎是王言的聲音。
我有些差異,扭頭一看,頓時駭然。